“棠？”

白紫英抓住宋棠的手道：“你在發抖。”

“棠？”

白紫英急聲喚宋棠。

“沒……沒事。”

宋棠道：“我沒事。”

明羽給送上一杯溫水。

溫水腹，宋棠覺恢復了幾分理智。

以高寄被逐出侯府的份是肯定不能回侯府守靈的，但他真回京了，會讓忍住不回去？

宋棠腦海中有千萬線條，了一團理不清的麻。

“高寄很快就回來了，你別去想這些事，一切等他回來再說。”

白紫英如是勸說。

但宋棠如何能不想？

現在閉上眼仿佛都能聽到宣平侯府的哀樂聲。

“將府中上下鮮艷的東西都撤下來，全府上下著素，不可穿紅著綠。”

宋棠命明羽明日吩咐下去。

高寄心里有宣平侯，而為兒媳，理應為宣平侯戴孝。

只是宣平侯府將他們逐出侯府，他們不便明著戴孝，只能除去珠翠和艷麗的服飾，改為淡素服。

白紫英見狀嘆氣道：“這幾日先閉門不見客吧。”

宣平侯突然暴斃消息震驚朝野。

但本朝規矩，侯門王府等若掌權者出事，世子和小王爺即刻便可承襲爵位。

第二日靈堂之上明盛帝的圣旨便至，高承承襲爵位為新的宣平侯，魏錦珠為新的宣平侯府主母。

隨著一人的逝去而改天換地。

高承作為孝子跪靈謝前來吊唁的人，魏錦珠也著孝服跪在旁邊。

宣平侯府門前人來人往。

莊讓便是這時候來的。

他披著白狐裘給宣平侯上了一炷香，之后高承親自送他出府。

宣平侯一死便急不可耐的顯他的抉擇，正好表明高承早已選擇了二皇子。

雖然眾人心中多有猜測，但是現在宣平侯已經是高承了，再多猜測也是枉然。

宋棠帶著豚兒自那晚知道宣平侯去世之后便開始茹素。

五天后的掌燈時分，一匹快停在了高府門前。

馬上的人形消瘦，臉上蒙滿塵土和風雪幾乎看不出原本的，一雙眼睛布滿了紅，呈現出蛛網。

門房正要關門，那人用劍將門抵著，門房正要呵斥的失火長慶從里面出來，見到來人之后他辨認了幾秒之后跪下道：“大人！”

他往后一看，沒有隨從。

高寄是一人快馬回來的。

高寄的目落在他的素上，長慶忙道：“侯爺去后，夫人吩咐府中上下著素，茹素。”

“夫人現在尚未歇下。”

宋棠還在做繡活兒，繡花針刺的手指中珠子冒了出來。

正用手絹按住的時候門被輕聲推開。

寒氣涌屋，炭盆被吹得火星子宛若飛雪一般四散。

正在看書的豚兒放下書，看著進來的男人眸中閃過一驚喜道：“父親！”

他放下書朝高寄跑過去，便跑一邊同里面的宋棠道：“母親，父親回來了！”

他跑向高寄高寄卻越過他徑直朝里面來。

豚兒撲了個空，高寄轉將他抱起來。

原本低落的心瞬間又高漲。

他著他的臉，而后又扯了扯他的胡子道：“你怎麼長胡子了父親？”

在邊疆日日都是打仗，回來他原本便急后來聽聞宣平侯死訊一路跑死了四匹馬才趕到京城。

“父親和母親有話說，豚兒先出去。”

豚兒聽話的先出去。

“侯爺……”

“我知道。”

高寄道：“五天前我收到消息。”

宋棠走向他，高寄先一步上前握著的手道：“棠棠，我想……”

“去吧。”

宋棠笑著道：“夫君的心中一直記掛著侯爺，妾知道。七歲之前，后也將夫君捧在手心兒，那是夫君年最好的幾年。”

高寄眸中復雜的緒涌。

過了一會兒后他道：“我們從回京的時候遇上劫殺，他也來了……”

“夫君是如何得知的？”

那天和豚兒差點兒了劍下亡魂，救下們母子的便是宣平侯。

他混在高寄的心腹之中，但宋棠發現了異常。

那個時候就認出了宣平侯。

宣平侯掩藏份便是為了不讓他們認出來，因此宋棠雖猜得八九不離十但沒有告訴高寄。

沒想到高寄早就知道了……

“夫君無論想做什麼，妾都會陪著夫君。”

“去見父親最后一面，夫君得梳洗一番。”

拿出為他準備的孝服道：“妾已經為夫君準備好了服。”

鬢邊戴著一朵珍珠花，除此之外上再無其他飾品。

雖然在這里，但是一樣為他的父親守孝。

這是他心思玲瓏，什麼都能考慮周全的妻子。

“多謝夫人。”

高寄心中一片暖意。

宋棠親自給他洗臉、刮胡子、洗頭換服。

給他系腰帶的時候宋棠明顯覺到高寄瘦了不。

心中微微一痛。

宋棠和高寄著孝服前往宣平侯府。

將要至的時候便聽見了哀樂聲。

在家中為宣平侯服喪是一回事，真的到了這個地方聽見這聲音看見飄過墻頭的紙錢后悲傷直擊心臟。

宋棠眼眶不潤。

剛回京的時候宣平侯看不上，覺得份低賤配不上高寄。

雖然傷心但面對宣平侯的時候并未忍讓，但心中也明白，確實配不上高寄。

一路走來，但凡是高寄起了厭倦的心思本不可能走到如今。

宣平侯想走，他為高寄挑選高門之，是為了彌補高寄出的缺憾。

這麼多年宣平侯府的世子之位空懸，是他在等高寄。

這些事都清楚。

他對高寄有疼，但也有放棄。

在高寄被貶出京城的時候放棄高寄，哪怕他知道高寄會為此傷心也毫不猶豫如此選擇。

那是為了宣平侯府，因為老夫人的迫。

一滴熱淚落下，高寄抬手為拭淚道：“夫人不必下車，就在車上等我便是。”

高承和魏錦珠都恨他們夫妻，自然不可能輕易讓他侯府祭拜。

高寄不想讓宋棠看到他被刁難的狼狽模樣。

“夫君涉險境，妾怎能獨善其？”

弱無骨的手握住高寄的，“夫妻同，榮辱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