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倒黴了

許落當然冷，冷極了。

全都凍僵了，以至於聽到顧驍野的聲音時，倉促想要回，腳卻有點不聽使喚。

一腳沒踩穩，華麗麗地了出去。

本以為要摔得狼狽，卻跌進了一個堅實的臂彎裏，許落站穩形，飛快退開幾步，“皇上。”

顧驍野看著眼前的孩，微微蹙眉。

這麽冷的天，穿著薄襖就出來了，站在這河邊，也不知發什麽呆。

耳朵鼻尖都凍得通紅，也不知道冷。

他抬手解了上的大氅，許落卻避之不及，死活不要：“我不冷。再說這就回去了。”

顧驍野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想到現在的份，到底沒有勉強。

“許姑娘在這池邊做什麽？”

“沒什麽，在屋裏悶著無聊，就出來隨便轉轉。”

許落沒看顧驍野，輕聲說，“皇上有事找我麽？”㊣ωWW.メ伍2⓪メＳ.С○м҈

顧驍野點頭，“不錯。朕有件事，的確有些拿不準，想問問許姑娘的意見。“

兩人回到小院，碧雲送了炭火過來，給他們沏了熱茶，又在炭火上燒了一壺水，這才退下。

許落捧著熱茶，冰涼的手覺稍稍暖了些，這才道：“皇上有什麽事，說吧。”

顧驍野凝視著對麵垂眸而坐的孩，敏地到，對他的態度，似乎有了點不同。

明明數日前，在淩煙閣，還想盡了辦法哄他開心，可是今日，竟連看都不看他了。

是怪他這幾日沒有來，還是……後知後覺地，對那夜的事，生氣了。

“臨到年關，朝中事務諸多，這幾天沒能來許姑娘這裏。”

顧驍野說，“許姑娘可還好？有什麽需要的，隨時告訴老管家便是。”

許落心不在焉地說：“還好。沒什麽需要的。”

顧驍野默了片刻，這才將今早上朝時百的奏議隨意說了幾件，詢問許落的意見。

最後，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禮部奏請，說朕登基一年，後宮仍空置，於禮法不合，應挑選德才兼備子為後，再於明春廣選秀，充盈後宮。”

炭火上的那壺水正開了，熱氣氤氳，許落原本要去提壺的作，頓了頓。

抬眸看了眼顧驍野，蒸騰的霧氣裏，他的麵容有些看不真切。

聽到他問：“朕而今隻一心想著把這天下治理好，倒是未做他想，不過禮部尚書奏了好幾次，朕總是推，也不是辦法，許姑娘覺得，朕當如何？”

許落提起那水，添了茶，這才若無其事地說：“禮部尚書說的，也不無道理。皇上準了這奏請，也未為不可。”

顧驍野眸微不可見地沉了沉。

“所以許姑娘是覺得，朕該封後選妃？”

許落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遵從了一個謀臣的職業道德，點了點頭：“後宮長久空置，的確不利於皇祚綿延。”

顧驍野磨了磨牙。

看來他有心想試探的反應，是多此一舉了。

他站起來，“既如此，朕知道了。朕還有事，先回宮了。”

也不等許落像以往那樣送他，就這麽頭也不回地走了。

許落捧著茶杯，神思不屬地坐了好一會兒。

真的是倒黴了。

青年華裏唯二的兩次心，都是暗，還都是無疾而終。

也並非生來遲鈍，隻是，輕易不肯相信他人的真心而已。

總要別人對好到令徹底容，才肯回報以同樣甚至更深的意。

隻可惜，一次是會錯了意，一次，已經晚了。

罷了罷了，以後還是踏踏實實做謀臣好了。

別做他想為是。

*

也不知道是不是許落在荷花池邊呆的時間太久，凍著了。

當晚，許落發起了低燒，有些咳嗽。

翌日正好太醫令桓甫親自來了顧府一趟，送改良後的治療氣早衰之癥的藥來。

看到許落臉頰微微發紅，又咳個不住，桓甫提筆給寫了張藥方，“到街上隨便一家藥店抓藥即可，小火煎服，一天兩次。”

許落這樣子應是微風寒，是比較常見的病癥，藥也是輕易就能買到的，是以桓甫隻管開方子，不管別的。

桓甫開了藥，便將這事忘了。

畢竟偶染風寒，不是什麽大事，吃了藥就該好了。

直到幾天後，桓甫再度為許落送藥來，發現許落躺在床上都起不來了。

一問說是喝了藥也不見好，越燒越嚴重了。

桓甫為許落診了診脈，心下微驚，不敢怠慢，重新開了個方子，又親自讓太醫院的人煎了藥送過來。

思來想去，到底還是怕許落出事，趕去了趟麟雲殿，把許落生病的消息匯報給了顧驍野。

顧驍野因著上次許落說了那句封後選妃的話，心裏窒悶得慌，一直沒再去找許落。

聽桓甫說許落病得不輕，他立刻放下手頭的事務，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來了顧府。

服侍的侍碧雲迎出來時，眼圈有些發紅。

抹著淚說頭天晚上許落都燒糊塗了，連都不認得了，還說了好幾句也聽不懂的話，這會兒正睡過去了。

顧驍野問起許落生病的緣由，碧雲想了想，將許落這些天的異樣都說了。

“這段時間許姑娘好生反常。就生病那天，拿過話本才看了兩眼，就氣得把話本扔了，說寫得不好，非要出去轉轉，奴婢拿著披風跟著追出去，都沒見人。”

顧驍野沉默了一會兒，“什麽話本？”

碧雲連忙跑到榻邊，將那話本找了拿過來，還很細心地翻到了許落當時看的那頁。

“月下，青竹搖曳，那顧家公子將心子抵在一棵青竹上深深吻著，佳人含嚶嚀，青竹搖晃不止……”

顧驍野的目，掠過這行字，眼神頓時晦暗了幾分。

怪不得上次他來找，在荷花池邊見到時，對他的態度那麽異樣，與他說話，看都不看他一眼。

原來是在生他的氣。

所以淩煙閣那一夜，他醉酒後的唐突之舉，還是在意的，怕是，非常在意。

心裏有氣，卻忍著沒說。

畢竟他是皇帝，想來，就算再有不滿，也不敢衝他發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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