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雁北也知道自己這事兒乾得不地道，他其實沒必要這麼做的，畢竟他連IWF專職員工都不是。但看到將那套七八糟的工作方式用在IWF，著實反，尤其是想到都已經是做母親的人。

下午回到學校，薑雁北直接去了實驗室，但莫名有點心不在焉，做實驗時，腦子裡總浮現今天中午沈楠在電梯裡頭髮的樣子，以至於中途跑去喝了幾次水。

不過他到底從小養了自律專注的習慣，自控力超群，饒是有些分神，還是完了下午的試驗計劃。

從生實驗樓裡出來，已經暮四合。

“班長！”後有人他。

薑雁北轉，看到疾步走過來的林妍。

“去吃飯？”他問。

林妍點頭：“你回家？”

薑雁北說：“先去食堂吃飯，一塊兒吧。”

“好啊！”

其實兩人的關系完全算不上悉，當時薑雁北是班長，一個很負責的班長，班上任何事都會安排得妥當，同學們有事找他，從不吝於幫忙，林妍也在學業上請教過他。這樣一個面面俱到的好學生，在老師和同學中都有種極佳的口碑。

但是一個太無懈可擊，仿佛找不到任何缺點的男生，在林妍看來，便多有些不夠真實。就像是一個標準的模板，雖然完，卻總是給人一點距離，了點溫度和人味兒。

就好像從前在學校的時候，他曾有個很漂亮的英語系朋友。他會幫那個孩子打水拎包，在生宿舍樓下耐心地等，還地在自己單車後座上為孩子墊了一個墊。但每回在路上遇到兩人時，從來沒有見過他們有過像其他校園那樣親的樣子。

林妍有時候都懷疑，像薑雁北這種自律嚴謹永不出錯的男生，是不是在對待時，也會像學習工作那樣什麼都嚴格規劃好。

兩人並肩而行，想找點什麼話題，但半天沒找到，不過薑雁北本就是沉穩話的男人，氣氛倒也不覺得尷尬。

十一月初的城市已經很有些冷了，校園裡青春洋溢的年輕人，也穿起了厚厚的服。兩人沿著校道走了一會兒，路過一輛靠邊停放的瑪莎拉。

那車子旁邊靠著一個打扮時尚的孩兒，這種天氣也不怕冷，穿著短，腳下踩著一雙恨天高，一手拎著一隻名牌包甩來甩去，一手拿著手機跟人視頻，一張妝容致的臉，笑得肆意張揚。

林妍本來沒太注意，是覺察並行的薑雁北腳步停下，下意識順著他的目好奇地看過去，發覺他是在看那個孩。

心下覺得奇怪，還以為是他認識的人，畢竟在看來，薑雁北不至於會對這種類型的生興趣。

不過很顯然，他並不認識，略作停頓後，在孩覺察到兩人視線看過來時，他又已經面無表地繼續往前走。

孩輕佻地吹了聲口哨。

林妍不聲地看了眼薑雁北的表，沒看出點所以然。不得不懷疑，剛剛他腳步暫時的停留，只是不經意的一個小舉，並沒有任何意義。

只是……林博士腦子裡忽然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下意識回頭朝那孩兒看了一眼。

難怪剛剛莫名覺得有種悉，當初沈楠在學校的時候，不就經常打扮得花枝招展，開著輛瑪莎拉在校園裡招搖過市麼？別說是現在這個天氣，就是大冬天，也見過穿短，真得是見過最扮靚的生。雖然那時候們並不悉，對的了解只有種種傳聞，但每次在校園遇到，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是真長得好看，哪怕打扮再誇張，也不會讓人覺得突兀。

林妍回過頭，笑著隨口說：“剛剛那孩有點像我們班的沈楠，那時也總是開著一輛瑪莎拉。”

薑雁北沒有馬上接的話，過了半晌，才冷不丁冒出一句：“不像。”

“啊？”林妍愣了下，又笑著說，“沈楠長得好看多了。”

這一回薑雁北沒再說什麼。

兩個人去得是人比較的自助餐廳，薑雁北走在前面，替林妍一塊付了帳。林妍倒也沒去矯，畢竟還是個沒畢業的窮博士生，而人家已經是副教授。也沒忘記自己這位班長，在上學時就已經是這樣的紳士。

兩人在角落邊的位置落座，薑雁北放下餐盤，問：“喝什麼飲料？”

林妍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都可以。”

薑雁北去了餐臺，回來時，給買了杯熱可可，自己則是一杯蘇打水。

“工作有意向了嗎？”坐下後，他隨口問。

林妍搖頭：“想去的去不了，能去得又不是太滿意。”說著無奈地笑了笑，“博士找工作沒那麼容易，實在不行，就再進站待兩年，生科所那邊的博後待遇好的。”

薑雁北點點頭：“這也是條路。”他不聲地看了看，又像是不經意般提起，“對了，你和沈楠怎麼朋友的？你們實在不像一路人。”

林妍愣了下，笑著道：“沈楠人很好啊，以前大家都以為是那種驕奢任很不好相的富家，其實不是這樣的。”

“哦？”薑雁北挑起眉頭看向，角微微勾了下，“是嗎？”

林妍其實不大願意去給別人講沈楠的事，這世上“雪中送炭無幾多，落井下石眾人抬”，不想自己的朋友，為別人茶余飯後八卦的對象。

不過倒不覺得薑雁北不是這種人，又想起之前開口替沈楠請他幫忙的事，擔心他對沈楠有什麼誤會，便繼續道：“你知道的，我家裡條件一般，大二那年我爸生了重病，一點家底全被掏空了，我差點就準備退學去打工。後來輔導員說，有個好心人士聽了我的事，決定資助我，希我能繼續完學業。因為這個資助，我爸順利完手，我也才繼續留在學校念書，然後保研讀博。我和沈楠是一個宿舍的，但幾乎沒在宿舍住過，上學那會兒我和完全不，好像就有幾次考試之前，借過我筆記。當時關於的傳聞很多，什麼男朋友一月一換，天天混夜店，在學校外面那家星級酒店長期包了間套房開各種七八糟的派對。我跟其他人一樣，也以為是那種不大好相的不良。直到本科畢業的時候，我想辦法查了一下，才知道當初資助我的好心人是。”

薑雁北平靜的臉上，終於出了一點類似於愕然的表，眉頭微微蹙起看向。

“你肯定覺得很不可思議。”林妍好笑道，“一開始還不承認，後來輔導員給證實了，沒辦法才承認是，還說就是正好回宿舍的時候聽說了我的事，反正那點錢對不算什麼，讓我不用放在心上。我知道是因為我說以後賺了錢還，怕我有心理負擔才這麼說。”

薑雁北忽然覺得有點不太自在，拿起蘇打水喝了一口，然後將杯子放在桌面，低下頭一言不發地輕輕挲玻璃杯。

林妍繼續：“畢業不到一年，我聽說家裡出了事，就找人借了錢給，知道我錢是借的，隻象征拿了一點。”頓了頓，說，“跟傳言中其實很不一樣，上次開口請您幫忙，真不是讓我來說的。”

“我知道。”

林妍舒了口氣：“這幾年過得難的，當初爸癱瘓後繼母卷走了錢，還給留下了個一歲不到的弟弟，上有老下有小全靠一個人。我們這個專業本科生不好找工作，尤其是在學校也沒好好上過課，學位都沒拿到。後來就只找到了個廣告公司做文員，還好現在做得不錯的。其實那麼漂亮的孩子，要翻的方式多的，但沒有選擇捷徑。”

薑雁北沒仔細聽後面的話，而是蹙眉看向，奇怪問：“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