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家小院, 沈鈺跟著小炮仗似的, 興地往裡衝:“爸爸爸爸,哥哥來了!”
沈耀劃著椅出來, 見到沈楠後的薑雁北,面驚喜:“小薑來看楠楠了?”
薑雁北笑:“叔叔,最近還好吧?”
“好的。”乍然看到許久沒見的未來婿,沈耀自然心愉悅,說完又點點頭, “特別好。”
他本以為換個城市,會有諸多不便,可是到了這邊才發覺, 周邊的人不知道他是誰,不曉得他曾經的經歷, 反倒輕松自在了許多。加上這邊環境好, 花房也經營得順利, 整個人簡直煥然一新。
薑雁北把行李箱放在門, 見沈楠黑著臉瞪他,他笑著道,“叔叔,家裡有吃得嗎?我還沒吃午飯呢。”
沈耀道:“只有剩菜剩飯了, 阿姨出去買東西,晚點才能回來, 楠楠你去給你煮碗面吧!”
沈楠沒好氣道:“還想吃麵?有剩飯剩菜就不錯了。”
說完鑽進廚房。
薑雁北失笑搖頭跟上, 聲道:“我自己來吧。”
沈楠拿起鍋鏟朝他揮了揮:“你給我去一邊待著去, 等你吃飽喝足,我慢慢找你算帳。”
薑雁北本來是想抱一抱,但看著手中揮舞的鍋鏟,還是默默退下了。
幾分鍾後,沈楠端著一大海碗炒飯回到客廳,往薑雁北面前的茶幾上,重重一放,咬牙切齒道:“吃吧,吃飽了,咱們好好聊聊!”
薑雁北看了眼那一海碗炒飯,忽然就覺得好像不怎麼了。
沈耀顧著高興,沒覺察兩人微妙的氣氛,笑呵呵道:“那你們吃著,我去花房了。”
“好的,叔叔慢走。”薑雁北說。
沈耀劃著椅到門口,朝在院子裡招貓逗狗的沈鈺道:“小鈺,陪爸爸一塊去花房。”
“誒!”沈鈺大聲道,又朝屋了兩人,“姐姐哥哥,我和爸爸去花房了,你們在家好好的。”
薑雁北笑著應了一聲。
等一老一小出了院門,他拿起杓子慢條斯理吃了口飯,抬頭看向面若冰霜的沈楠,笑著清了清嗓子:“是這樣的……”
沈楠指了指他面前的大海碗,惻惻道:“不急,等你吃飽了,咱們慢慢說。”
薑雁北笑著搖頭,老老實實低頭吃飯。
沈楠雙手抱臂,靠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看著他。別看表面還能保持平靜,但一顆心其實一直在砰砰砰跳。
如果沒弄錯,薑雁北這是不僅沒打算去澳洲,而是直接辭職來了這邊,加了剛剛那個什麼綠源生研究所。
兩個人不用分開,也不用異地,當然高興,但他若是因為自己,放棄前途大好的職業,可真是高興不起來。
一海碗炒飯,薑雁北非常給面子得吃了個。
沈楠收了碗筷,複又回到沙發坐下,道:“現在可以說了。”
薑雁北看著,俊朗的眉眼浮上一層由衷的笑意:“你應該也猜出來了,我確實辭職了,以合夥人的份加了我師兄的綠源生研究所,研究所是民營的,但是已經在和十幾家企業合作,前景很好,做得也都是我喜歡的環保項目。”
沈楠道:“我不是問你這個研究所怎麼樣?我是想知道為什麼?你明明出了國,回來就能做教授了,怎麼會忽然辭職?是不是因為我?”
薑雁北輕笑一聲:“雖然我是很你,也不想和你分開。但你覺得我是為了不顧事業的人嗎?”
雖說沈楠覺得他要是為了自己辭職跑來這邊,會讓高興不起來,但聽他這麼說,也有點不爽,撇撇道:“你的意思是事業肯定比我重要咯?”
人,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薑雁北笑,並往坑裡跳,隻繼續不不慢道:“我去年回國後,在江大工作得其實一直算不上太開心。怎麼說呢?我可能還是不太是適合這種制的科研工作,為了一個職稱,要做很多沒必要做的工作。但因為是母校,院裡也重視我,加上是重點學科,方便申請課題和項目,沒什麼力,所以一開始是想著以後再說。直到這次家裡出了事,我師兄又極力邀請我。所以我就辭職了。”
沈楠撇撇:“那你乾嗎一直瞞著我?”
薑雁北了鼻子,笑說:“你一直盼著當教授夫人,我這不是怕你失麼?”
沈楠瞪了他一眼:“是啊!你這不跟我商量就讓我的教授夫人願破滅,我現在非常生氣,你得補償我。”
薑雁北:“行,你要什麼補償?”
沈楠說:“我還沒想好,等想好了再說。”
薑雁北打了個哈欠:“今天五點就起床,一路忙到現在,剛剛又吃完了一大碗碳水化合,我真得睡一會兒了。”
沈楠指了指自己的房間:“你先睡,睡好了,我再跟你慢慢算帳。”
想到這兩個多月來,雖然工作上乾勁十足,但只要想到要和薑雁北分開一年,以後還是異地,就抓心撓肺的難。哪料到,他竟然瞞著自己來了這一出。
高興嗎?當然是高興的。可又總覺得像是做夢一樣,也怕他是一時衝。
好在還算了解他這個人,他絕不是會衝行事的男人。
薑雁北拉著的手站起:“你想怎麼算都行,不過先陪我睡一會兒。”說著,又認真地看著,聲道,“我真的很想你。”
畢竟兩個多月只見了一回,再怎麼對他的所作所為震驚生氣,作為熱中的,還是很有點小別勝新婚的覺。
雖然他臉還帶著點風塵仆仆的倦意,人似乎也消瘦了一些,但在沈楠眼中,這個男人仍舊帥氣人,甚至還有些因為小別而帶來的新鮮。
他聲音低沉而有磁,是說起話讓人無力抵抗的那類,尤其是他平常很甜言語,現下這麼一句“很想你”,沈楠一顆心頓時得跟泡了水一般。
傲地哼唧兩聲,道:“別以為我陪你,就不跟你計較瞞我這麼久的事。”
薑雁北自然是了解的,再怎麼抱怨自己沒事先告訴,心裡也肯定很高興。其實並不會在乎他做什麼工作,能得到什麼職位。
不是薑之明和宋岑那樣為了表面鮮而虛假生活的人,是真實的,在意的自然也是真實的自己。
進了臥室,薑雁北拉上窗簾,關好門認真打上反鎖。
沈楠道:“你睡個午覺有必要嗎?防誰呢?”
薑雁北道:“沈鈺。”
沈楠道:“……”
薑雁北:“上次來看你,咱倆睡覺忘了反鎖門,小家夥忽然跑進來道晚安,差點沒把我嚇出病。”
沈楠想起了那回,算是第一次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因為沒有經驗,兩個人洗漱後回了房,忘了打反鎖,正抱在一起親得火熱,沈鈺忽然推門跑進來道晚安。
後來就想著讓沈耀教沈鈺學會敲門,後來一直忙,也就忘了。
想到那次薑雁北的反應,不由得笑起來,說:“你都這麼累了,大白天還想乾壞事?”
薑雁北道:“誰讓你給我做那麼多飯,飽暖思/懂不懂?”
沈楠是無所謂的,睡到快中午才起來,這會兒神好得很,加上也確實很想念他,所以由著他抱著自己上床,笑鬧著滾做了一團。
結束之後,沈楠又想起正事,趁著饜足的薑雁北還沒睡著,推推他問:“對了,你辭職你爸媽沒反對?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我看新聞上已經沒後續了。”
薑雁北:“我給我爸申請了支醫,也算是讓他保留最後一點面,在退休前做點有意義的事,彌補他的那些齷齪事。他們也明白我辭職離開江城,有一部分原因是是因為他們的醜聞。就算我留在院裡明年能升教授,但兩個人的負面影響肯定還是會在,旁人看我還會帶著有眼,我其實也覺得丟人。不像在這邊,我就是我,沒有人知道我父母是誰。所以他們兩個雖然想反對,也不會真的說什麼。”
沈楠看著他,大約明白了他的心裡。他是從小沒有自由的孩子,如今終於掙父母那道囚籠,走上屬於自己的自由之路,對他來說,是新生活的開始,是重生。
當然不會在意他做什麼工作,在意的是他會不會開心。況且,一直堅信,無論他在哪行哪業,都一定是佼佼者。
了他的臉,笑道:“好好睡吧,睡飽了我再慢慢找你算帳。”
薑雁北手將拉進懷中,難得開玩笑:“希組織看在我一顆紅心向明月的份上,對我能夠寬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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