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眉：「不，我是故意的。」

「裴初桓，沈瑩瑩想要我道歉是嗎？接下來，好好等著，我會如所愿。」

以為，我還是當年那個，懼怕流言的膽小鬼嗎……

19

在沈瑩瑩玩轉輿論，把我放在網絡的風口浪尖時，我已經收集了所有證據，談了最好的律師。

起訴沈瑩瑩前，我讓裴初桓帶我去醫院見一面。

車上，裴初桓語氣復雜地對我說：「你……道個歉就好了，那邊我會理……」

我其實有些意外的，以為裴初桓會為了沈瑩瑩與我撕破臉。

到醫院時，突然沖出來許多記者。

「白小姐，你來醫院是向沈小姐道歉的嗎？」

「請問關于網上的帖子是否真實？」

「沈小姐的傷……」

裴初桓將我攬在懷里，快速避開了人群。

電梯里，我不聲地和他拉開距離。

「裴初桓，他們問的問題，你也想知道嗎？」

他沒再說話。

沈瑩瑩一見我，變得激無比。

哭喊著：「初桓，我不想看見！」

我微笑著：「哦？你不就是在等我嗎。」

「等我向你低頭，求你原諒。」

安靜下來：「白小姐，事到如今了，你不用假惺惺。」

我點了點頭：「是的，那我就不和你客氣了。」

「沈瑩瑩，你在制造輿論時，說當時是為了關心我、跟我道歉，沒想到我會手是嗎？」

愣了愣，隨即向裴初桓賣慘：「初桓，真的是手……」

知道，監控站在那邊。

而我當時聽出在刻意激怒我后，已經悄悄打開了錄音。

我點開錄音。

「……瞎子，配得上他嗎？」

「一家人都是賤種。」

「媽媽小三上位，兒又來勾引別人男朋友……」

20

沈瑩瑩尖酸惡毒的聲音無比清晰。

霎時間，病房陷詭異的安靜。

「沈瑩瑩，這就是你說的，關心我的方式？」

沈瑩瑩哆嗦著喊裴初桓。

「初桓……我沒有……」

此刻

，我真想看看裴初桓是什麼樣的表。

而后，沈瑩瑩咬牙切齒地：「那又怎樣！我說得有錯嗎？我的不就是你害的嗎！」

我：「有沒有錯，我接下來會告訴你的。」

「裴初桓，你覺得，我該道歉嗎？」

裴初桓抑住緒，上前來扶住我的手：「我先送你回去吧。」

后，沈瑩瑩撕心裂肺地哭喊：「初桓，你不要跟走！」

「不要丟下我！」

……

路上，裴初桓沒再說一句話。

直到送我到家，他才開口：「白落星，你……接下來想做什麼。」

我問：「怎麼，還要護著？」

他苦笑：「你照顧好自己。」

他走后，我獨自在門口站了許久。

直到風變得涼了，把我吹醒。

我通知了律師，正式起訴沈瑩瑩。

在這之前，我一直沒找到當年匿名發帖造謠的人。

直到沈瑩瑩的事和當年的帖子一起上了熱搜。

我才順著這條線，發現了當年發帖的人就是——沈瑩瑩。

當初一面與我好，一面背地造謠生事。

如今又一度變本加厲，我不能放過。

21

很快，一紙訴狀重重地蓋在謠言之上。

放出當時完整錄音后，我人對沈瑩瑩的傷做了鑒定。

沒有斷，只有極小的皮外傷。

是非要賴在醫院，說痛得不了，肯定有后癥。

那時候，一定是算準了摔下去的姿勢，也算準了沒人會懷疑的傷。

我起訴的，是沈瑩瑩高中時對我的造謠，以及現在再次煽輿論對我的誹謗。

所有證據擺上來的那一刻，輿論徹底扭轉。

沈瑩瑩造并散布虛構事實，構誹謗罪，被暫時拘留。

我拒絕和解，要求公開道歉并賠償神損失。

不多時，就了所有人茶余飯后的笑話，所作所為被得一不掛。

「別為網暴的棋子，沈瑩瑩自導自演的戲碼徹底被推翻！」

「天吶，到底什麼是真的……」

「好惡毒的人！明明是搶了人家的老公啊……」

「這麼會演，怎麼不去演戲啊！」

「白小姐太可憐了，一直被造謠……」

……

祁安告訴我，裴初桓過得不好。

他每天都在喝酒，試圖逃避一切。

而沈瑩瑩出來后，日纏著他，沒有毫尊嚴。

后來裴初桓找我。

我聞到他上的酒氣，給他沖了杯蜂水。

這時候，我已經適應了盲人的生活。

裴初桓沒有接我的水，卻突然將我抱在懷里。

我嚇了一跳，推開他：「看清楚我是誰。」

「白落星。」

他說。

我冷笑了聲：「你該去陪你的沈小姐，現在一定很不好。」

「對不起。」

他說。

我不知作何反應。

他逃婚時，都沒和我說過「對不起」。

22

他頹然地蹲了下去，自言自語般：「我沒想到，會變這樣。」

「以前，和別人都不一樣……」

我說：「一直都是這種人，只是你不知道。」

他自嘲地笑了笑。

「白落星，我從沒和在一起過。」

「當初，我好不容易重新遇見……可我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對。」

「反而是你，總在擾我的心。」

「這種覺很不好，就像，始終無法自由地去誰……始終被困在進退兩難的地方……」

「明明當年，我可以很堅定地……」

「為我彈琴，為我不顧。」

「哪怕那時不知道的名字，甚至沒見過的樣子……」

啪！

我手中的杯子摔落在地，耳邊嗡嗡作響。

我倉惶地跪在地上，雙手索著攀上他的手臂。

無法遏制地發抖。

「你說……什麼？」

裴初桓低下頭。

他的手里攥著什麼東西，我到時候，突然覺得悉。

一個發夾。

形狀和手……是當年裴初桓給我的、又被我弄丟的發夾！

他還沒有察覺到我的不對勁，自顧自地說著：

「后來我以為，再也找不到了。」

「直到沈瑩瑩出現，還戴著我送的發夾，和我說從前的事。」

「從前是我不辭而別，我一直對有虧欠……」

23

猝不及防的真相，擊潰了我心底最后的防

線。

我咬破了，都沒控制住淚如雨下。

裴初桓從前的人……是我？

沈瑩瑩走了我的過去、我的發夾、我的心事，去到了裴初桓邊。

難怪……那時的沈瑩瑩總會有意無意地模仿我的喜好，還有人說，戴著口罩時，眉眼與我很像。

裴初桓把當了我，把當年對我的虧欠，全部補償給了沈瑩瑩。

卻一次次地傷我至深！

裴初桓啊裴初桓，我該怎麼面對你……

24

裴初桓昏睡在我家，我卻在窗前坐了一整夜。

他醒來的時候，有些無措地問我：「我怎麼在這兒？」

我回答他：「你昨晚喝多了，賴在我這里。」

「那……你呢？」

「我……我想起了許多事。」

他靜靜地，等我的下文。

我的手指過鋼琴。

「裴初桓，想聽我彈鋼琴嗎？」

「你……」

我抬手，緩慢地彈起了一段旋律。

裴初桓的聲音戛然而止。

結束后，我對他說：

「聽過小星星嗎？這首歌和我的名字一樣。」

「從前有個人，最聽我彈這首歌。」

裴初桓手里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

我想，應該是那個發夾。

好半晌，他才聲音發抖地問我：「那個人……是誰？」

我說：「那個人，裴初桓。」

「我他，但他丟下我，消失了。」

「我再也沒見過他。」

我再也見不到那時的裴初桓了……

「是你……一直是你？」

他好像變得很痛苦。

「怎麼會……那沈瑩瑩……」

我掉外套，后背赤地對著他。

那里一直有道疤，是當初為他擋下的傷。

「裴初桓，沈瑩瑩可以走我的過去，可不走這道疤。」

我聽見裴初桓艱難的腳步聲。

他走到我后，灼熱的視線落在我的后背。

冰涼的指尖劃過那道疤。

而后一件外套包住了我。

裴初桓發了狠地將我抱進懷里，滾燙的眼淚落在我的肩窩。

「是你！原來一直是你！」

25

他渾抖得厲害，又哭、又笑。

「我早該發現的，我怎麼沒發現……」

「白落星……星星……」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來晚了，我不會再丟下你，再也不會！」

太晚了……

「裴初桓，你一直以來護著沈瑩瑩的時候，我想過無數種你們相的可能，卻從來沒想到，你是把……當了我。」

「我們，都冷靜一下吧。」

與他相認，得知一切，我突然就沒有執念了。

祁安來的時候，我狼狽地不樣子。

「你轉過去，別看我。」

祁安輕聲說：「好。」

我走過去，臉埋在他的背上，泣不聲。

不知過了多久，他轉過，輕輕將我抱住。

哭得沒有力氣了，我說：「祁醫生，帶我出國吧，我和你去國外治療。」

「越遠越好。」

……

裴初桓番外

一直以來，我都認錯了人。

原本那天，我就要把娶回家了。

難怪，我那時候會覺得很特別。

覺得怎麼很懂我……

當初因為突如其來的病，我被送去了國外療養。

這才沒來得及和告別，沒等到告訴我名字。

我急切地尋找證據，想證明我不辭而別的苦衷，證明我的一直是。

可我對的傷害，又該怎麼彌補……

我徹底地調查了一番沈瑩瑩。

高中我們在一個學校，沈瑩瑩暗中構陷他人的事沒做。

一個如此暗的人，我卻瞎了眼，被騙得團團轉。

再次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可笑至極地說，我不能不念舊。

「舊？」

我甩開的手，看狼狽地摔在地上。

「什麼舊？來的舊？」

「沈瑩瑩，當初你躲在角落里窺我和落星的時候，就開始你見不得的算計了吧？」

沈瑩瑩臉瞬間白了。

「初桓，你在說什麼……」

我干凈手：「別我名字，太臟了。」

「沈瑩瑩，你讓做了一回這個世上最蠢的人。」

抱住我的：「過去真的那麼重要嗎？后來你一定也喜歡過我的啊！」

「從沒喜歡過。」我說：「如

果不是認錯了人，我這輩子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我踢開，轉就走。

「裴初桓！你要是丟下我，我就死給你看！」

沈瑩瑩爬上窗戶。

我回頭：「是嗎？」

大概以為我心：「我就知道你不會……」

「三樓不一定摔得死，不過你也可以試試。」

該死，我也是。

但這種人，怎麼會敢死呢。

「沈瑩瑩，三天之，你的致歉書如果不夠誠懇……關于你的更多無下限的事，都會被陸續曝。不信的話，回去看看郵箱。」

「那些東西能出現在你的郵箱，也能出現在別的地方。就像你以前構陷白落星的帖子一樣。」

后來，我在落星家門口等了好多天。

的父母才忍不住告訴我，和祁安，出國治療了……

我聯系不上，只能瘋狂問祁安。

「你把帶去哪里了！」

「告訴我！」

「求你了……」

「你替我告訴，沈瑩瑩再也不會打擾！」

「還想讓我怎麼做都可以！」

祁安嘆了口氣。

「落星說，你也不要再打擾了。」

「還說，都不重要了。」

都不重要了……我也是……

是啊，連眼睛都失去了，又還會在乎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