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立醫院的一切規格都拉到最高,環境服務醫療團隊陪護團隊無法更好了,姜時念本的待產條件也不錯,胎位和孩子大小都相對輕松,他仍然不能放心。
“反正陪產這件事,”姜時念什麼都答應他,唯獨這個不行,他固執,也極其堅定,“我不同意,我不想讓你進去看見那些,你就在外面等我,我保證很快,臨近,沈董堅持要做的事,醫院也不見得能攔住。
只能用最不愿意也最有效的一—冷落他。
姜時念度秒如年,一邊冷著,一邊抓心撓肝地瞄他表,看到一點他被扭碎的目,都怕自己撐不住態度。
先撐不住的是沈延非。
跟對峙,他滿弱點,毫無屏障,被拿控著所有緒,哪里能占上風。
他跟之間,從來都是他俯首稱臣,沒有勝算。
姜時念冷落他的時候,是預產期前一天的傍晚,到當天晚上,側背對他,攥著枕頭邊強忍著不出聲,他從后渾發涼的纏上來,護著小腹嚴箍住,不給掙空間,沉啞低聲:“我不進去,穗穗,別這麼對我。”
他不了。
姜時念耳朵里嗡的一下,被他這句話激出淚。
艱難地轉過,靠進他頸窩,彼此溫換,握著他手指哽咽喟嘆:“沈延非,有你在等我,我一生長安,長命百歲。”
他從前把命看得輕,為豁出一切,什麼都肯做,任何都能舍棄,但現在,他也想余生無期,有年年歲歲的時,跟紅塵白首,永不分割。
姜時念做好了準備迎來預產期,結果平白張了一天,完全沒有靜,等到隔天上午,沈延非想陪到窗邊看看散心,剛要下床,就一把抓他手,臉煞白地倒了回去。
醫護急過來,雙方家人都心急火燎地站在病房外,知道里面那個人把姜時念當全部,不需要更多的聲音進去添。
經驗富的醫生溫安:“是宮開始了,放輕松,我們馬上準備上無痛,很快就好,稍等護士送您進產房。”
病房里短暫的安靜下來,是驟雨前讓他窒息的凝固。
姜時念第一波的痛還沒過去,偏過頭重重呼吸,一只手擰著床單,指尖潤,跟沈延非扣的那只手盡量放松,還是被他捧著轉回臉,面對他。
目明燦,著沈延非笑,抬起手他右耳陳年的傷疤,輕聲問:“你當初有多疼?不止疼,還有絕,可我現在心里是滿的,你都不怕,我又怕什麼?”姜時念對上他積著的雙眼,溫緩抹過他漆黑睫,笑瞇瞇說:“沈家的家主,怎麼能輕易落淚。”
上午穿玻璃,淡金柱浮著這世上洶涌又沉甸的塵埃,打在他上,攀過肩頸,模糊他的神,像一把刀刃,橫在他賴以為生的命脈。
沈延非俯首抱住病床上的姜時念,肩膀微,陪淡笑著,聲音沙,斷續不穩:“不想做什麼家主,我只做穗穗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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