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懷昌朝的五十歲壽宴辦得盛大隆重， 銀梓國際大酒店頂層宴會廳， 香鬢影， 觥籌錯，熱鬧非凡。

宴會廳外的臺上， 懷荊拿著酒杯站在護欄邊。大廈下， 車水馬龍，車燈如金銀線穿梭織，一派繁華。

拿著手機， 懷荊神淡淡，眉眼卻盡是笑意。在問完許星空後， 他抬眼看了一下不遠正走過來的兩個人，眸中笑意漸消， 布上了一層清冷和慵懶。

“先掛了。”懷荊沉聲說完， 將手機掛斷收起，沖著走過來的兩個人一笑，說：“二叔，生日快樂。”

懷昌朝穿著西裝，生日上收穫的奉承和祝福讓他看上去紅潤了許多， 神中帶著些意氣風發。懷平拿著酒杯， 站在他偏後的位置， 臉上掛著笑。

“謝謝。”懷昌朝先笑了笑，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我和你哥找了半天。”

“我看你出去了，以為你走了。”懷平笑著說。懷平的長得像懷昌朝，角是自然上勾的， 平日裡看著都是一臉笑模樣。

懷荊看了一眼懷昌朝，說道：“二叔的生日，我怎麼能走。過會兒還要吃碗長壽麵，沾沾喜氣呢。”

“沾我這個老頭子什麼喜氣。”懷昌朝無奈一笑，慨地說：“我老咯，以後懷氏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哎，二叔。”懷荊語氣裡滿是不同意，他笑著說：“您這樣說就不對了。我爸這麼短命都活到五十多歲，您隨便活活也能到□□十啊。”

懷荊話一出，懷昌朝臉上的笑容一頓。他抬眼看著懷荊，眸沉沉。

看到他們變得肅然的神，懷荊微搖頭，食指曲起微微敲了一下頭，歉意道：“我喝多了，說話沒遮攔了些。”

懷昌朝視線在他臉上移了兩下，最後才又笑起來，說：“喝多了也不能這麼說，他畢竟是你爸。”

鼻間哼笑一聲，懷荊抬眸笑眼對上懷昌朝，語氣淡淡。

“對啊，他不但是我爸，還是您哥。若是我兒子這樣說我哥，我也不樂意。”

懷荊說完，看了一眼懷平，沖他笑了笑。

聽了懷荊的話，懷昌朝臉上又有了些憂慮，他無奈道：“你啊，還兒子呢，朋友都沒影。打算什麼時候……”

眉心微皺，懷荊眼睛一瞇，打斷道：“我哥沒結婚的時候催我哥，現在我哥結婚了開始催我，等我結婚了，你們該要催小翰。”

小翰是懷昌朝的二兒子懷翰，聽懷荊提起他，懷昌朝目變，這茬就沒有繼續往下說。他看了一眼宴會廳，對懷荊說。

“今天董事會來了不人，你和我進去打個招呼。”

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懷荊掃了一眼宴會廳的人，神淡淡地說：“算了吧，我回國後就一直在IO，跟他們也不。讓我哥陪你去吧。”

懷荊的漠然，讓父子倆不著痕跡地對視了一眼。懷昌朝笑了笑，說：“行，但你也不能一直這樣，畢竟最後是你接手懷氏的。”

眼睫微垂，杯中清澈鮮紅，懷荊角勾了笑，笑得如夜風般冰冷無痕。

既然懷荊無心想去宴會廳，懷昌朝也沒有再邀他，臨走前，他說：“你今天喝多了，跟我們一起回大宅吧，免得你擔心。”

“不了。”懷荊拒絕道，“我有司機。”

“行。”今天畢竟是他的壽宴，宴會廳的人都在等他。懷昌朝說完後，就起走進了宴會廳。

懷昌朝一進門，賓客就湧了過來，父子倆在人群中笑著，倒真像那麼回事。

掃了一眼宴會廳，懷荊將視線收回，雙臂搭在木質欄桿上，抬頭看向了夜空。

今天天氣晴朗，漆黑的夜裡，繁星點點，這樣的星空真。

被掛了電話，許星空將手機放在一邊，心裡盤算起許星遠訂婚的事來。電話裡，母親說周家要十八萬八千八的彩禮。

說實話，這些彩禮在淮城真不算多。

淮城是老城，重男輕嚴重，嫁兒就像賣兒一樣，收了一大部分的彩禮後，多半被方父母拿去補自己的兒子結婚用了。

許星空結婚那會兒，都已經是十萬起了，現在價飛漲，更是高得沒邊。

周家人說要這些彩禮，後面會在出嫁的時候給陪送回去，他們一分錢都不要。他們就這麼一個兒，而且大兒子已經結婚，不需要花錢，要彩禮也不過是想讓小倆口以後的生活寬裕些。

許星遠真的是攀上了一個好人家。

許星空想著想著，思緒漸漸飄遠，不知道怎麼就想到訂婚的時候了。

那時候，王舜生創業沒錢，他父親王志維只給他們付了一套二手房的首付。至於彩禮，他們家給了八萬。而那八萬也是王舜生自己去銀行裡貸的，等結婚後，許星空就把錢給了王舜生，給他做了投資。

許星空雖然上了大學，但在淮城長大，骨子裡深固的保守，覺得婚後就應該無條件支持丈夫。而且說句現在聽有些涼薄的話，那時候對王舜生還是有的。一旦有了，那就註定了的卑微和順從。

現在想想，還真是傻的。

想到這裡，許星空突然回過神來，剛才懷荊笑話這麼大年紀沒有結婚笑話不著，因為已經結婚了啊。那他為什麼還笑話？笑話沒有二婚嗎？

想到王舜生都沒有那麼氣，許星空躺在沙發上，著咪咪的小爪子，鼓著腮幫子小聲說：“剛才應該說我都結過一次婚了，你比我大你還沒結過，你好意思麼……”

嘟囔完之後，許星空卻又笑了出來。額頭著咪咪的額頭，在絨絨的上蹭了蹭。

跟懷荊在一起久了，都變得稚了很多，結過婚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嗎？不就在婚姻裡吃過一次虧了嗎？

許星空輕輕地歎了口氣。

洗漱過後，許星空吹幹了頭髮，抱著電子琴又在沙發上彈了一會兒。上蓋著薄毯，咪咪就窩在的頸間，家裡開著地暖，暖烘烘的。彈了一會兒就覺得眼皮有些累，最後竟然在沙發上睡著了。

許星空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客廳裡只開著夜燈，燈溫的彌漫在客廳，像決堤的水。許星空睜開眼睛，確認是有人在敲家門後，神警惕地從沙發上起來了。

抬頭看一眼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咪咪在腳邊，抬眼看著，輕聲喵嗚。許星空小心地“噓”了一聲，拿著手機起走到了門前。

到了門口，許星空雙手放在門上，趴在貓眼上往外面看去。

貓眼外的男人，似乎知道會看他一般。他的頭微微側歪著，淺褐的雙眸看向貓眼，染著冬日的風霜。

兩人視線一對接，許星空心下一，的手放在門把手上擰開，將門打開了。

門一開，冷風悄然而，吹在了僅穿了一件睡的許星空上，冷得微微一抖。

“你怎麼來了？”許星空聞到了一淡淡的酒氣。他去參加他二叔的生日宴會了，這麼晚了怎麼還到家裡來了。

男人神如常，在樓道聲控燈的照耀下著冷冷的，將他五廓都照得看不真切了。

“喝醉了。”男人淡淡地回答了一聲，最後看著的眼睛，問：“我能進去麼？有點冷。”

男人的聲音有一疲勞的沙啞，許星空頭一，微眨了眨眼睫，起讓開門口。

“進來吧。”

男人起進了門。

“去臥室躺會吧。”既然讓他進來，就代表今晚會負責到底。他喝醉了酒，現在應該不會太舒服。

許星空接了一杯溫水，遞給了他。

懷荊回頭看了一眼，夜燈將他冷白的皮照得溫暖了些。他接過杯子放在邊，將它喝掉了。

“好。”把水杯遞給許星空，懷荊起去了臥室。

許星空照顧過喝醉酒的男人，不管是許星遠還是王舜生，都照顧過。但喝醉酒後不吵不鬧，這麼安靜的，還就只有懷荊自己。

平時那麼能鬧的人，喝醉酒後竟然這麼乖，許星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在放下水杯的時候，臥室傳來一聲響。夜燈的燈照進臥室一半截，燈後的男人，筆地倒在了床上。

許星空嚇了一跳，趕走進了臥室。

先把臥室的燈打開，然後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懷荊。他雙手規規矩矩的放在側，雙懸空在床沿。

許星空走近了，又聞到了酒味，還有淡淡的葡萄香氣。看著男人抿的雙和閉起的雙眼，輕歎了口氣。

喝了這麼多酒，心不好麼？

許星空將他的挪放擺正後，像他平時那樣，將他的領帶和領口解開了。他喝了那麼多酒，領口的皮竟然還是白的。許星空指尖到了他頸間的皮，有些燙。

微燙的熱度讓許星空眸一，將手順著他的脖子到了頰邊。男人的皮細而致，也確實有點燙。

在許星空一手著他的臉，一手著自己的臉溫度時，床上的男人似乎到了的，一下睜開了雙眼。

他的雙眸一睜，淺褐的眼睛帶著激烈的警惕。但這種警惕，在看清面前的人是許星空後，像棉花糖了水，一點一點地消失了。

許星空剛被他突然睜眼嚇了一跳，手往回一，和懷荊說道。

“我去拿巾給你臉。”

家裡的巾昨天洗了，許星空還沒收，都晾在臺了。家臺就在臥室，許星空推開推拉門走了出去。

臺不大，只有臥室的長短，寬度也只容得下兩個人。半人高的牆壁上連接著推拉窗，窗臺很寬，鋪的是深褐的方木，上面擺放了兩盆綠植。

這個臺雖小，但日照充足。許星空放了一把高腳椅在最左邊的窗戶邊上，偶爾週末閒暇的時候，下午可以坐在這裡曬著太看會兒書。

白天還算溫暖，可到了夜間沒有，就有點冷了。

窗臺上的推拉窗還開著風，一出門，許星空就被吹得一抖，裹了上的小毯子。

為了保證充足的日照，家晾桿往上拉得很高。許星空踮起腳，手去夠巾。還未夠到的時候，一隻手越過的手將巾拿了下來。

許星空間一，小腹上過一隻手將抱住，許星空踮起的雙腳還未放下，被抱到了窗邊，雙手扶住了窗臺。

男人炙熱的氣息從的脖頸間流轉，許星空的手指微微蜷曲了起來。

懷荊一手將提起，一手按在的手邊，兩人一接，皆是一陣戰慄。懷中人無骨，頸間著淡淡的甜橙香氣，是沐浴的味道。

他聞著甜甜的香氣在脖頸間逗留，雙輕地過的臉頰與耳邊。他似乎是急不可耐了，膨脹得很快。

然而他卻沒有，只是將在耳畔流連，牙齒輕咬的耳垂，熱的氣息穿的神經直達心底。

男人舌尖微燙，聲音沙啞，徵詢著的同意。

“可以麼？”

窗外對面的那棟公寓樓，只有幾戶人家燈微亮。

在這寒冷的天地間，似乎只有他們兩個。

許星空雙腳微懸，眼眸低垂，聲應了一句。

“嗯。”

聲音小而，像一電流到了他的心底。

男人一，衝撞了進去。

酒能讓人發狂。

兩人在臺上來過一次後，回到床上又來了一次。許星空著他最後一次撞擊，躬起，咬住了他的肩膀。

激之後，萬籟俱寂，只有未關的臺門外傳來風聲，混合著床上男的急。

兩次酣戰，兩人都是疲累的，男人趴在人上，將頭輕輕埋在了的頸間。

這種事後的親昵，許星空漸漸適應。微著將臉頰在男人的耳邊，雙手放在了他的頭髮上。

著客廳還未關掉的燈盞，幽幽的芒讓許星空心間放。

“今天不開心嗎？”

人聲音很輕，略帶沙啞。

“嗯。”懷荊輕應了一聲，他雙手將人攏懷中，溫地吻了一下潔的肩頭。

“不過現在見到你，就開心了。”

許星空心頭微，雙手回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