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準確計算與劃分的時鐘刻度并沒有辦法對時間的流逝造半分影響。

就如同這廣袤海洋當中的水流一般，它滾滾向前，不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

無風者號以及它的幾艘護衛艦船，目前正在以穩定的速度，朝著神平原東側的一個繁忙港口駛去，在原定的計劃里，無風者號本不該在這個港口進行停靠，而是應該朝著黑河公國的沿岸海域前進。

畢竟，還有一批乘客需要在黑河公國最大的港口登船，并趕往梅林勒和。

但是現在，在無風者號上發生了這一系列的詭異事件后，所有人都認為，現在重返陸地一定是最為正確的選擇。

比起人心惶惶的無風者號，負責護衛它的裝甲艦以及艦船上的水兵們則顯得平靜不。

作為職業軍人，他們對于自己所在的船只以及那些他們所能夠縱的各式武總是充滿信心，在這一點上，他們與那些陸軍士兵們有著共同的語言。

“接下來幾天的天氣應該都不錯吧？怎麼突然要改變航向？”

“誰知道呢，說不定無風者號上有大人坐不慣船，想要回陸地上用腳走了。”

在裝甲艦“白銀堅盾”號上，幾名剛剛換下來的水兵們正在船舷上吹風、閑聊，他們都是布爾特公國的海軍士兵，只不過現在，他們的制服上額外地增加了梅林勒和的法委會標識，這就意味著，他們現在也算得上是法委會的編外部隊員。

對于那些乘坐無風者號，有著各種各樣地位的梵恩“英”們，這些出于平民階層的公國士兵基本沒有太多好，他們絕大多數都出于普通家庭，父母大多是裁、礦工、農夫或者漁民。

想要讓這些人對貴族和員們產生什麼好，那可并不怎麼容易。

一名水兵看了看四周，見并沒有人注意到這里，便從軍裝的一個口袋里出了半包香煙，這讓他們的閑談變得更加放松與熱烈了。

一名年齡稍大的水兵扯了扯領口，他用鼻子噴出了兩道煙霧，隨后嘆氣道：“從航向上來看，我們說不定會在后天中午的時候就靠港，也不知會停留多久，我也想上岸逛逛呢。”

“別想了，軍規可不會給你機會離開港口，那些法師們盯得可他媽嚴了，辦什麼事都只按照一套方法。”

他旁的同伴嗤笑起來，隨后便抬了抬下，戲謔地問道：“怎麼？憋不住啦？想去找人？”

“你說話怎麼那麼難聽？”

那名老水兵皺了皺鼻子，但嚴肅的表卻只維持了不到兩秒，隨后他也笑了起來：“唉，我本來就在假期哩，如果不是那什麼狗屁的黑太以及梅林勒和老爺們的要求，我本來就該在藍藻港快活，而不是跟你們在海上吹風！”

“你真要有這種想法，還不如期盼一切正常，我們趕到黑河公國，或者干脆直接到梅林勒和……我可聽人說，那里的風比藍藻港好一百倍！”

一說到這種話題，原本百無聊賴靠在旁邊的水兵們烏泱泱的一下就聚了過來，之前分發香煙的那位甚至多出了一煙，并將它塞給了這名“消息靈通”的家伙，希他細說與“風”相關的事。

“都過來都過來，我小聲點兒說。”

消息靈通的水兵招了招手，待眾人圍過來后，他便用一種神的口吻說道：“最近這些天，凡是那些與北境距離較近的城鎮和公國，都有不難民遷移過來……在異國他鄉生活想要活下去可不容易，所以嘛……”

他叼著煙，對著眾人做了一個“你們懂得”的怪異表，隨后又補充道：“這些難民基本都是北境人，他們當中的年輕孩可是非常……嘖，出名的。”

“你的意思是，有很多圣斯爾人逃了出來？”

“可不止是‘很多’，應該說‘非常多’！”

水兵糾正道：“你想想，就連梅林勒和這種地方，現在也沒有辦法完全地止那些‘做生意’的北境人了，要知道，那些法師老爺們過去最看不慣的可就是這種事哩，但現在，他們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嘿，有這種事？”

一名年輕人并不相信這種說法，他質疑道：“我認識我們家鄉的那些法師，他們在這種事上可沒有什麼忌與講究，出酒館，包養人的次數可多著呢！”

“所以我說的是梅林勒和！”

那名經驗富的老水兵不屑地抬了抬眉：“你知道他們把梅林勒和什麼嗎？那里可是魔法與學的圣地，是梅爾神信仰的集中所在！要是在過去，誰敢在這種地方談那些事？”

這一下，所有在場的人都忍不住點起頭來，這話確實在理。

能夠讓一群保守、古板的法師與學者們退讓，這確實能夠證明梅林勒和在過去極短的時間接了相當數量的難民，而當這些年輕且躁的士兵們想到那些頂著嚴寒與低溫，仍舊要努力朝他人展示自己魅力的北境時，卻又忍不住面頰發燙，心跳加速。

不過，在這種時候，總會有掃興的人跳出來的。

之前發出質疑的那名年輕人撇著搖了搖頭，他是一名非常典型的布爾特人，出海邊的漁民家庭，對于與忠貞有著自己的一套觀點和看法，因此他反駁道：“那些人很艱難也很可憐，們說不定都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或是人，現在卻要被迫做這些事……”

士兵們陷了短暫的沉默，但接著卻又發出了一陣哄笑，一人出手攬住了年輕人的肩膀，問道：“好吧好吧，你要清楚，這艘船上可不是誰都有未婚妻的！”

年輕人仍舊在堅持自己的觀點：“這可不是什麼未婚妻的問題……”

“聽著聽著，你在船上待的時間太短，本不知道一年半年連續海上漂著究竟是一種什麼覺。”

年長一些的士兵搖著頭解釋道：“眼下你覺得比較舒服，這完全是你的錯覺，過多一段時間，你恐怕會把釣上來的那些魚當自己的‘未婚妻’呢！”

在這句話奇怪的話說出來的一瞬間，那些在船上待過相當一段時間，聽過不離奇故事的老兵們登時大笑起來，于是話題立即便從圣斯爾、北境以及黑日結社等主題上跑開了。

這是他們的一種默契。

與其討論這些可能會給自己帶來危機與不安的沉重話題，倒不如聊點別的。

很快，百無聊賴的水兵們便談起了自己在換休息時所聽見、看見的那些趣事。

“今天中午的時候，我聽說萊中尉與斯魯克中尉吵了一架，差點打起來。”

“兩個中尉吵架？他們能吵什麼？”

“我也沒在現場，聽別人說的……據說萊中尉例常用遠鏡觀察遠方的海面，然后他突然說自己在前方的航線上觀察到了一塊巨大的海礁，認為我們的艦船應該立即轉向規避！”

“海礁？在這兒？”

聽眾當中立即有人搖起了頭：“開玩笑呢？我們這片海域，他要說看見島嶼我說不定還信，單獨的一塊礁石怎麼可能冒出來？”

“斯魯克中尉也是這樣想的，他覺得這一定是看錯或者眼花了，但萊中尉很快就又確認了一次，說航線上確確實實有一塊發綠的大礁石……”

“扯淡。”

聽眾搖了搖頭：“所以然后呢？”

“斯魯克中尉把他的遠鏡搶過來檢查海面，結果當然是什麼都沒有……他質疑萊中尉的眼睛以及常識，結果兩人就吵了起來，差點了拳頭。”

“是我我也質疑，礁石，還發綠……說不定是憋久了眼睛發綠！”

之前那名樸實的年輕水兵聽著這些討論只覺得有些無趣，他轉過，看著傍晚的海面打了個哈欠，因為疲憊的緣故，一些淚水隨著他的作從眼角滲了出來，于是他抬起手將其輕輕去。

但就在這一瞬間，一塊有些奇怪的影卻出現在了他的視野邊緣。

他本能地朝著那塊影的方向看去。

隨后他便看見，在自己的斜前方，在距離這艘“白銀堅盾”裝甲艦很遠很遠的海面上，正有一團廓怪異的影在波濤當中若若現，因為天昏暗且距離較遠的緣故，年輕人沒有辦法準確地看出那團影的細節，只覺得它的表面就像是附著了大量的藻類一般發綠。

這樣的發現讓他有些發愣，因此他本能地了眼角，隨后重新瞇起眼睛，朝著那影的方向看去。

也就在這一瞬間，他看見那團奇怪的影竟然直接朝著深海當中沉去，不過短短數秒，海面上便再也沒有半分痕跡。

“那是什麼東西？鯨魚嗎？又或者，我眼花了？”

他到有些困。

然而，面對仍在閑聊當中的同伴，他也不想因為這種不確定的發現而引來什麼嘲笑與不快，因此，年輕人便將剛剛一閃而逝的奇特景象埋進了自己的肚子里。

“又是平靜且無聊的一天啊……”

青的水兵在心中默默地嘆了起來。

……

“這些怪，我們姑且它們‘皮蟲’吧……或許最初，我們會因為它們的樣貌產生一些先為主的判斷，但現在我可以確認，它們絕對不是所謂的‘蟲子’！。”

經過大半天的鉆研，對海洋魔法生有著相當了解的勒格爾學者得出了一些初步的結論，面對修格、薇琳等一眾法師，他表現得非常自信，這與他之前在室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本就是判若兩人、。

“這非常不可思議，雖然它們被發現的時候都是在矮人們的背部，但它們的肢以及結構卻本不像是純粹的‘寄生者’。”

在薇琳的法師之手的協助下，一只被作為研究樣本的“皮蟲”被緩緩地翻了過來，于是它的腹部便直接暴在了眾人的面前。

勒格爾指著那些擺中的細弱肢說道：“大家看，它們肢的排布方式與普通的昆蟲本不同。”

伴隨著勒格爾的解說，另外一只法師之手飄過來，并輕輕地撥了一下“皮蟲”腹部的肢，于是下一瞬，眾人便看見這些看上去與尋常昆蟲極度相似的“肢”快速地松散了開來，包括修格在的許多人這才意識到，這些所謂的“肢”，實際上是由大量如同發一般的須扭結而的！

當這些黑的須完全松開并垂落下來后，“皮蟲”的模樣便完完全全地發生了改變——它們看起來就像是一塊延展出了無數發的人皮！

“非常奇妙，對吧……但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說著，勒格爾學者拿起一杯水，慢慢地倒在了這只“皮蟲”的上，于是那些從皮蟲腹部垂落下來的“須”立即以一種特殊的姿態擺了起來，它們雖然極度的輕盈，但在某種奇異力量的驅使下，竟然能夠如同黑的波浪般齊整。

這還不算完，隨著勒格爾的指示，這只“皮蟲”竟然被直接扔進了一個裝滿了水的大水槽中，于是人們便看見，這只怪異的蟲子竟然直接在水槽游了起來，它的行非常靈活，那些細長且集的須似乎構了數道靈活的“鰭”，每一次有規律的擺，都能讓它隨心所地進行移。

接著，勒格爾又從旁邊取來了些許新鮮的水并將其置水槽，于是那游中的“皮蟲”變得更加活躍了，眾人都看見，它那些靈活的黑須徹徹底底地舒張了開來，混合了的海水被它不斷吸，又從須之間快速排出，而隨著這一過程的進行，水槽的快速褪去，再無半點殘余。

“我在這里提醒各位，整個過程中，我用的水都是海水。”

勒格爾學者輕輕地敲了敲那個水槽：“這些東西……它們本就是天生的水生之，或許之前的寄生，只是它們迫不得己的藏與生存手段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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