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安不以為然地笑:「那怎麼了?病不是更帶嗎?男主只要對主好就夠了。」
沈煜的確對傅安安很好。
那天傍晚,他們一起跟著父親出席了晚宴,他心地幫傅安安提著晚禮服長,在落座時幫拉開椅子,每個人都稱贊他們金玉,佳偶天,他們同框的照片更是在社上被瘋狂轉發。
【沈看這個孩的眼神,簡直能拉。】
【這個孩管他哥哥誒,好甜。】
【偽骨科我喜歡!】
我看著照片上傅安安幸福的笑容,顯得那麼,那麼熠熠生輝,為這個世界的主,所有的都匯集在的頭頂。
我在昏暗又寂靜的房間關上手機,把自己埋進被子里,睡了。
半夜,我模模糊糊地醒來。
一睜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金屬寒。
沈煜坐在我的床前,他的手里握著一把鋒利的剪刀。
「沈煜……」
「哥哥。」沈煜的臉不太好看。
我吞了口唾沫,小聲道:「哥哥。」
他的臉緩和下來,對我比了個手勢:「坐起來。」
我乖乖爬起來,他示意我坐過去,從后面摟住我的腰。
面前是一面巨大的落地鏡,鏡中的沈煜和我有著分明的型差,他剛從晚宴上回來,西裝革履的上帶著我悉的香水味,我穿著白睡窩在他的懷里,著他從
西裝下面出來的灼熱溫。
「你喝酒了?」我小聲問。
「別。」沈煜扶正我的,對著鏡子,拿起那把閃著森冷寒的剪刀。
那樣子很像一個變態殺人狂。
但事實上,沈煜做的事是——他梳理了一下我糟糟的頭發,開始幫我修剪發梢。
傅安安在我頭上倒的膠水很難清理,我當時匆匆把所有黏在一起的頭發都剪掉了,留下一個難看至極的造型。此刻,在沈煜的修剪下,凌的頭發漸漸平整,服帖地垂在耳邊,變了一個乖巧的妹妹頭。
沈煜的手是很靈巧的。
他能用它為我修剪頭發,也能用它殺人。
自始至終,沈煜沒再問我一句頭發的事,但從他的表看,他心里早就有數了。
我出手去,握住沈煜的手:
「哥哥,別讓死,好嗎?」
沈煜冷冷道:「不好。」
他生氣了。
傅安安一個晚上都待在他的邊,甜甜地他哥哥,一次又一次直沖他的底線,他已經快承不住了。
拍到的每一個沈煜看傅安安的眼神,旁人只以為是能拉的甜,只有我能讀懂他瞳孔深跳的殺意。
我沉默了一會兒,低下頭:
「其實我很喜歡傅安安。」
像是聽到了一個可笑至極的玩笑,沈煜笑了:「喜歡在爸媽面前潑你臟水,還是喜歡帶著同學霸凌你?」
我搖搖頭,抱住哥哥,著他的耳廓,輕聲說:
「我很喜歡……跟我搶哥哥。」
沈煜沉默了很久,房間里寂靜得驚人。
良久,一聲輕笑在屋子里響起。
沈煜懂了。
他抱住我,溫熱的手掌我的后腦勺。
「知道了。
「無論眠眠喜歡什麼,哥哥都會滿足你的。」
10
第二天,我照例去了學校。
進班的時候,傅安安正在和的幾個朋友歡聲笑語地聊天,我一進門,們立刻停了下來。
一個坐在傅安安邊的孩了頭發,大聲道:「某些人一直欺負安安,現在終于吃癟了吧?全家人都去的宴會偏偏不帶,估計是覺得帶去了也丟人。」
「就是,連父母都討厭,這種人能是什麼好人?」
說話的兩個孩,曾經都是我的好朋友。
但傅安安轉來后,輕而易舉地團結了們。
傅安安對們說:「沈眠那種出就是白富的人,是不需要朋友的,只需要能夠捧著做公主的丫鬟。
「沈眠選中你們做的朋友,只是想讓你們襯托罷了,你們以為請你們吃飯、給你們買禮就是對你們好嗎?背地里其實說,那點錢還不夠養兩條狗。
「在家里其實也總針對我,會用各種心機給我使絆子,想方設法地欺負我……但是沒關系,爸媽和哥哥都是鑒茶達人,現在都反而疏遠了,更喜歡我了。」
此刻,孩們故意說著嘲諷我的話,而傅安安就靜靜地坐在原地,帶著笑意向我。
我默默地背著書包經過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裝聽不見的樣子。
這顯然沒有滿足到傅安安。
朝教室的角落里使了個眼,于是一個男孩起,坐到了我邊:
「沈眠,這新發型不錯,誰給你剪的?」男孩笑瞇瞇地拿手扯我的頭發:「不過啊,你這種人,什麼發型都顯得丑。」
他秦子深,頂著一頭挑染的頭發,是我們學校有名的校霸。
沒人敢招惹他,連老師都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原因很簡單——他同時也是秦氏集團老總的獨生子。
在江城,秦家和沈家是并列第一的納稅大戶,秦總和我繼父有著諸多業務往來,秦子深也常常被拿出來和沈煜比較。
在傅安安轉來之前,秦子深和我的關系其實不錯,他甚至在一些場合夸過我文靜又漂亮,跟他的狐朋狗友打賭多久能追到我。
但傅安安出現了。
明明我爸媽給了傅安安足夠的生活費,但偏偏裝沒錢吃飯的樣子,在教室的角落里吃面包和泡面。
明明有足夠的力跑完八百米,但偏偏要在跑到一半時暈倒,再拒絕其他同學要送去醫務室的提議,跌跌撞撞地把后半程跑完。
說:「我和沈眠不一樣,什麼都有,而我什麼都沒有。」
這一切都激起了秦子深的保護,他開始追求傅安安。
面對秦子深的表白,傅安安說:「當你上了某個星球的花,那麼仰星空時就已得到滿足,而不該執著于擁有它。」
這對從小到大都沒在人那里遭到過拒絕的秦子深而言簡直振聾發聵,據說他特意紋了一朵花在自己的口,并告訴別人:「是安安教會了我什麼是真正的。」
沈煜不知道從哪聽到了這件事,他笑了笑:
「我頭一次見到有人把吊著別人說得這麼清新俗。」他淡淡道:「也頭一次見到有人被吊著還這麼欣喜若狂。
「不過好的,秦家的二代是這種腦子,咱家的商業版圖又可以擴一擴了。」
我沒有說話,但在心里默默思索。
在這個故事里,顯然,秦子深的位置是男二。
所以傅安安也順手攻略了他,并一直吊著他。
這是為自己留的備選——有三次換攻略對象的機會,如果沈煜這邊出現了任何差錯,可以讓秦子深這個男二上位,當作自己的保底選項。
此時此刻,秦子深揪著我的頭發,用的力氣比平時都大。
他已經看到了昨晚沈煜和傅安安一起出席晚宴的新聞,估計很有危機,更想在傅安安面前好好表現一番:
「喂!我跟你說話,你跟我裝啞?」秦子深說:「別以為你是沈家的兒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你本不是老沈親生的,沈煜以后也懶得管你這個便宜妹妹。」
我被他揪得頭皮疼,下意識地朝后躲,秦子深看見了我桌上的作文本:
「喲!還參加征文比賽呢?」秦子深拿過我的作文本:「你是看到安安參加了,才跟著一起報名的吧?然后再砸錢給評委會,定一等獎,回去之后好找你爸媽邀功——我要是能讓你這種心機得逞,老子的姓倒過來寫。」
秦子深一用力,我的作文本被直接撕兩半,他又飛速地扯了幾下,于是我寫了很久的稿子就這樣化了一地碎片。
沒有人為我說話,所有人都在漫不經心地等著看笑話。
我的眼眶紅了。
秦子深笑瞇瞇地看著我:「要哭嗎?你哭起來的樣子丑得像母狗。」
他的笑容惡毒又曖昧,我知道他在暗指什麼——就在半個月前,由于傅安安去找秦子深哭訴,說我欺負,于是秦子深帶著一眾他的兄弟,將我推倒在了育館角落的墊子上。
他們掉了我的校服,看我穿著,不停地哭求他們。
如果不是當時恰好有校領導來視察,他們恐怕會做出更過分的事。
而當我穿好服狼狽地趕回家時,迎接我的是爸媽失的眼神——傅安安告訴他們,我之所以晚回家,就是在學校和一群男生廝混。
那一晚,傅安安在我的房間里攔住我,笑瞇瞇地拍拍我的臉:「要去跟沈煜告狀嗎?」
我搖搖頭,小聲道:「我不會說的。」
滿意了,笑得愈發肆意:「我就知道你不敢,沈眠,就算你告訴沈煜,我也無所謂——他不會幫你撐腰的。」
在傅安安眼中,我是如此的弱好欺。
此時此刻,在秦子深惡毒的注視下,我依舊維持了這種弱好欺的形象。
咬住,我用盡全力把眼淚忍回去,輕聲開了口:
「秦子深,你對安安真好。」我了通紅的眼眶,像是自言自語:「要是有人這麼我就好了,我一定好好和他在一起,不——我想要立刻嫁給他。」
秦子深愣住了。
傅安安也愣住了。
片刻后,秦子深站起來,匆匆說了聲「你想嫁也沒人想娶」之后,就轉走了。
我知道,那句話刺激到他了。
11
果然,中午午休的時候,我藏在天臺的角落里,聽到了秦子深和傅安安的爭執。
秦子深想讓傅安安答應做他的朋友。
傅安安表示自己要想一想。
「你一直說自己要想一想,我也一直在耐心等著,可安安,你到底還要想多久?」秦子深說:「我爸其實很想送我出國,我是為了你才留在國的,我沒有辦法一直活在無盡的等待里。」
傅安安的聲音沾染上了哭腔:「我不是你遙遠星球的花了嗎?」
「你是,但……」秦子深低聲道:「我不能接我付出一切,卻離這花千里萬里,而有人卻就在這朵花的旁邊,手就能它。」
傅安安的臉變白了。
秦子深指的是沈煜。
沉默了很久,表示自己需要一點時間給秦子深答復。
「明天。」秦子深說出了最后期限:「安安,我你,希你明天可以告訴我,你不我。」
……
當晚,我聽到了傅安安和系統的談。
系統發出提示:【秦子深已經表白,宿主,最后一次更換攻略對象的機會已來臨——你是否選擇更換目標?】
「如果本次你依然選擇沈煜,之后也沒有再更換的機會。」
傅安安垂眸,向窗外。
從的視角,剛好能看到我家的后院,沈煜正坐在湖邊的長椅上讀書,他穿著一白襯衫,松松的領口出分明的鎖骨,高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框的眼鏡,愈發襯出了他的冷白。
像是察覺到了傅安安的目
,沈煜抬起眼睛,對傅安安出了一個微笑。
傅安安的臉又變紅了,垂下眼眸,咬了咬牙,低聲對系統道:「不換。」
傅安安最終還是選了沈煜。
畢竟秦子深除了家境外,無論是外貌、才學還是能力,都無法與沈煜相比。
更不要說秦子深在遇到傅安安之前是個花花大,前友無數,而沈煜潔自好,多年來連緋聞都沒有。
【收到,宿主的最終攻略目標為,沈煜——】
系統的提示音響起,像是最后的宣判。
我蓋好被子,閉上眼睛。
這一晚,我睡得比平時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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