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餐廳保安大概是收了葉溫溫的小費,一見我又晃悠到餐廳門口,立刻攔住了我。
我笑瞇瞇地掏出手機,給顧言澈打字:「我進不去。」
隨即又跟上一條:「其實我剛剛到過。」
顧言澈一愣,轉頭問葉溫溫:「剛剛包廂里有人來嗎?」
葉溫溫完全不想讓顧言澈想起我,于是立刻搖頭:「沒人來。」
顧言澈狐疑:「誰都沒來過?」
葉溫溫非常肯定:「對,沒有任何人來過。」
顧言澈出來給我打電話:「姐,你在餐廳門口嗎?我來接你了……」
然而當他走到餐廳門口,卻發現門口空無一人。
手機上只有我的一條短信:「晚上去爸媽家吃吧,中午我飽了。」
這是實話,我的肚子里已經塞滿了肚爪牛凍豆腐,不想再進去吃這頓飯了。
顧言澈腦袋,顯然也對這個況有些奇怪。
葉溫溫已經追了出來:「怎麼了,阿澈?」
顧言澈低聲道:「我姐走了,說這頓飯不吃了。」
葉溫溫心準備了好久,子和鞋都是新買的,化妝就化了五個小時,聞言差點就哭了:「姐姐難道不愿意見我嗎?」
「不是不是。」顧言澈連忙哄葉溫溫,「我家今天晚上聚餐,姐姐說可以晚上一起吃。」
不但能見顧言澈的姐姐,還能見顧言澈的父母。
原本正要飆淚的葉溫溫立刻破涕為笑。
但不知道,的們已經笑不出來了。
的視角看不到,但是屏幕前的們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餐廳門口的一切。
哪怕是再傻的人,也總該發覺點什麼不對勁了。
但葉溫溫渾然不覺。
興高采烈地補了個妝,跟顧言澈一起驅車來到了顧家的別墅——
對,就是我爸跟我被拍到的那個。
8
由于已經提前和節目組的導演協商好,所以我家也裝上了攝像頭。
此時,這檔綜藝的同時觀看人數已經達到了年度最高,幾百萬吃瓜觀眾同時觀看這起最匪夷所思的豪門烏龍事件。
而事件的主角葉溫溫對此一無所知。
跟隨著顧言澈走進了我家的別墅,將自己的禮送給了顧言澈的父親——也就是老顧總。
老顧總正在下象棋,正好是個殘局,于是顧言澈陪他一起下,讓葉溫溫先去飯廳嘗嘗顧家大廚新做的點心。
葉溫溫隨著保姆一起來到了飯廳。
然后在餐廳看到了一個悉的影。
那個影就是我,姜竹心。
葉溫溫差一點就直接尖出來了。
我眼睜睜地看著張大了,隨后又自己捂了回去。
畢竟這是顧家,第一次做客男朋友的家,顯然要保護好自己的形象。
于是,趁著廚師去忙碌了,葉溫溫湊到我邊,用極低的音量惡狠狠道:「姜竹心,你是魂不散嗎?跑去我和阿澈約會的餐廳還不夠,還要跑來顧家!」
我里塞著廚師剛烤好的雙重芝士香椰蛋撻,含混不清地回應葉溫溫:「窩腫麼就傍能來顧家?」
葉溫溫氣壞了,指著我的鼻子:「你要不要臉?顧總已經要和他前妻復合了,你還在這上趕著?」
我:「窩木有上崗著,是顧腫寄己讓窩來的哇!」
葉溫溫和我無法流,一甩頭出去了,估計是想去外面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平復平復緒。
結果不出去還好,一出去就看到一輛勞斯萊斯在門口停下。
車門打開,一位穿青旗袍、手戴翡翠鐲子的士款款走下。
不是別人,正是顧總的前妻、顧言澈的親媽,姜士。
葉溫溫一看,立刻狂喜。
正宮娘娘回來了,妖孽不是得當場魂飛魄散!
于是立刻迎上去,甜甜糯糯地對姜士道:「是伯母吧?我是溫溫,阿澈的朋友。」
姜士禮貌而又疏離地點點頭,隨即眉頭輕蹙:「你們今天有什麼特別的聚會?那是我來的不是時候了。」
「沒有沒有,您來得正是時候。」葉溫溫趕說,「您去飯廳,阿澈在那里等您呢,他有事跟您說。」
顧言澈本不在飯廳。
在飯廳的人是姜竹心。
葉溫溫的目的就是讓姜士這個正宮把我這個想要爬床的當場抓住。
人人都知道,姜士表面溫潤,實際上可不是什麼善茬,也是個商場拼殺出來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頭。
姜竹心落到這種人手里,自然是要灰飛煙滅了。
葉溫溫特意在門口多停留了一會兒,才帶著勝券在握的笑容,不不慢地回往餐廳走。
來到餐廳門口,沒推門,站在外面聽著。
在葉溫溫的預期里,里面應該有姜士揪著姜竹心的頭發,大罵是小三的聲音。
要不然就是有一片毆打、桌椅翻倒、碗碟碎裂的聲音。
可里面什麼聲音也沒有,靜悄悄的。
不應該啊。
葉溫溫推開餐廳的門,小心翼翼地朝里面去。
只見沙發上,江湖中人人聞之變的魔頭,正在親手給姜竹心削蘋果。
一邊削還一邊說:「唉,阿澈這孩子我真是不放心,好在有你照顧他……」
姜士話說到一半,突然聽到后面有聲音。
于是回過頭去,頗為疑地看著葉溫溫:「你有事嗎?」
葉溫溫趕出甜笑:「沒事沒事。」
看著的表,我知道,已經開始了瘋狂的腦補。
葉溫溫的腦回路如下——
姜士沒有撕爛姜竹心,那說明姜士不知道姜竹心和顧總的關系。
姜士還對姜竹心說謝對顧言澈的照顧……
是不是屬意姜竹心做自己的兒媳婦?
就在葉溫溫冒出這個想法的同一刻,就跟應景似的,后傳來姜士的聲音:
「阿澈這孩子從小對你最深……」
葉溫溫的腦子嗡地一下就大了。
知道顧言澈現在談的對象是自己,但他畢竟和姜竹心從小一起長大。
萬一他以后喜歡上姜竹心了怎麼辦?
更別說姜竹心現在還有顧言澈家長的認可!
葉溫溫手腳冰涼,但很快想到了——
有辦法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徹底摧毀掉姜竹心在顧言澈心里的形象。
而這不正是自己最擅長的嗎?
角出一詭異的微笑,姜竹心回去找顧言澈。
「阿澈,我有事跟你說。」
9
此刻,基本上所有屏幕前的觀眾都已經知道,我就是顧言澈的姐姐了。
只有葉溫溫不知道。
事后我無數次地回憶起這件事——難道葉溫溫就真的那麼傻嗎?
不,其實并不是傻。
而是人往往會在自己無法接的事實面前,下意識地選擇逃避。
大腦就像一個欺怕的慫貨,在想到一些可怕的可能時,立刻終止了思考,并自我安地告訴自己:「不可能不可能。」
此時的葉溫溫,或許也是如此。
總之,將顧言澈拽到了書房里,小聲對他道:「阿澈,我知道你和姜竹心一起長大,但我覺得你并不完全了解。」
顧言澈不愿意在這間書房展開談話,因為在節目組事先的布置里,這間書房是攝像頭和收音裝置最多的一個房間,他們所有的談話都會一字不落地被轉播給所有觀眾。
于是他轉朝外走去:「先不聊這個,出來吃點心。」
「阿澈!」
葉溫溫不依不饒地拽住顧言澈。
顧言澈仍然試圖往外走。
拉扯之間,葉溫溫大聲道:「姜竹心爬過我們公司大老板的床!」
顧言澈的子一下頓住了。
他僵直著脖子,扭過頭來,臉無比古怪:「你說什麼?」
葉溫溫將他的反應理解了一種震驚,于是愈發得意起來,一字一頓道:「姜竹心剛出道的時候沒有錢,又貪慕虛榮,就給我們公司的大老板當了小三。」
「大老板都六十多了,不洗澡超級油膩,就這樣姜竹心都下得去,你說為了錢得有多沒底線?」
顧言澈那張好看的臉,在一點一點變得雪白:「……這個傳聞,不是當時就澄清了嗎?」
當時的確有很多營銷號說我傍上了公司大老板,但我已經報警并澄清過了,雖然還是有很多網民不看澄清,仍然覺得我不清白。
葉溫溫看著顧言澈的表,到能不能徹底將顧言澈搶過來,在此一舉了。
于是看著顧言澈的眼睛,無比真誠、一字一頓地說:「我親眼看到的。」
那一瞬間,顧言澈臉上所有的都褪去了。
他盯著葉溫溫,甚至因為過于激的緒而開始微微抖。
葉溫溫很滿意顧言澈的表現。
于是乘勝追擊道:「我親眼看到姜竹心在大老板的辦公室里糾纏……姜竹心管大老板 Sugar Daddy……」
葉溫溫沒有說完這句話。
因為顧言澈一個耳扇到了的臉上。
……
顧言澈留給外界的印象,一直是文藝的、天真的、溫的。
這是他
第一次打人。
葉溫溫被打蒙了,捂著臉直起來,幾乎是失控般地尖起來:「我知道這很難接,但事都是姜竹心做的!你怎麼能打我?」
然而顧言澈什麼都沒說。
他只是盯著葉溫溫,眼眶變紅,眼球充。
良久,他咬著牙,吐出兩個字:
「是你。」
「什麼是我……」
葉溫溫說了一半,突然間,意識到什麼,渾的嘩地一下沖到頭頂。
剛說的這些細節,和當初營銷號上說的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當初的料人,就是葉溫溫。
「阿澈你聽我解釋,我看不慣姜竹心這樣的人,所以才向營銷號料的……」
「料,還是編料?」
書房的門被推開了。
我一玫瑰紅長,閑庭信步地走了進來。
唉,真煩,這出大戲,本人居然現在才登場。
好在正好趕上了高戲份,也不算虧。
「姜竹心?」葉溫溫瞪大眼睛向我。
那一瞬,有一的膽怯。
但此刻的形已經容不得后退了,唯有向前。
于是葉溫溫梗起脖子,毫不示弱地盯著我:「我說的都是事實!你一直都是這種人,傍完大老板就傍顧總,全天下都知道你是個不檢點的貨!」
話音未落,一個人就從后面跟了進來。
是顧總。
葉溫溫卡了一瞬間的殼,示弱了:「我不是那個意思,一定是姜竹心勾引的顧總,顧總肯定沒理……」
我打斷,氣定神閑道:「溫溫,前幾天說要買八百個營銷號搞死我的人,是你對吧?現在總算串上了。」
我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牢牢盯著葉溫溫,我低聲道:「所以當初,迫害我的人是你。」
「是你把假料給營銷號,又花錢做傳播。」
我的事業差點在那次被毀掉了。
而風評也一直沒有好起來過,傍金主的形象深人心,只要我出現的地方必然是一片罵聲。
顧言澈站在我邊,他看著葉溫溫,喃喃道:「我之前居然一直以為,你們是很好的朋友,我以為就算你出言傷害,也只是出于誤會,沒想到你做過這種事……」
葉溫溫急了:「阿澈,你為什麼信不信我?姜竹心就是為了錢什麼都肯的賤人啊!」
書房的門就在這一刻,在此被打開了。
走進來的人是姜士。
這位在我家家庭地位最高的人,終于被驚了。
「剛才是誰罵竹心?」姜士面無表。
悉的人會知道,這是姜士生大氣了的表現。
但葉溫溫不知道。
于是紅著眼睛對姜士道:「阿姨,我不知道您為什麼那麼喜歡姜竹心?但那一定是因為您不了解真正的……」
「哦?」姜士笑了出來。
下一秒,不笑了,冷冷地瞧著葉溫溫:「我自己的閨我不了解,你在說什麼?」
葉溫溫怔住了。
良久的沉默。
隨后,像是終于想到了某種極度恐怖的可能,開始抖。
「不可能……不可能……」說,「顧言澈的姐姐,不應該姓顧嗎……」
姜士發出一聲輕叱,問顧總:「竹心隨我姓,你有意見嗎?」
顧總趕搖頭:「沒有沒有,特別好特別好。」
姜士對這個態度勉強滿意,看向葉溫溫:「孩子爸都沒意見,你有什麼意見?」
葉溫溫看看顧言澈,又看看我,臉灰白得像個死人。
片刻后,緩緩跪了下去。
朝著我。
「對不起竹心,當年確實是我誣陷的你。
「我那個時候年齡小,不懂事,劇方和代言都找你,所以有點嫉妒,就做了不該做的事。
「我知道阿澈肯定也不會原諒我了,我只求你們一件事,能不能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做藝人一直是我的夢想,我還想繼續這份工作……」
簡而言之,還想紅。
我把扶起來,莫能助地對說:「你這樣,我確實很同,但好像我也沒辦法幫你什麼了。」
下一秒,就像應景似的,導演沖了進來,舉著一個手持攝像。
這位年近五十的導演激得滿臉通紅,顯然,這是他迄今為止導演生涯的高。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但直播彈幕都說想看一下嘉賓們的表特寫,為了播出效果的盡善盡,我不得已打擾一下。」導演點頭哈腰,「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葉溫溫臉灰白地看著導演手里的攝像機。
突然尖著跳了起來:「我要告你們!」
下一秒,暈了過去。
救護車一路呼嘯,將到巨大緒刺激后暈厥的
葉溫溫送往醫院。
醫護人員不允許導演上車。
于是導演舉著攝像頭,跟在車后面狂奔了好久,跑得氣吁吁才停下來。
10
鑒于這檔綜藝有一位極其敬業的導演,所以它收獲了巨大的熱度是應得的。
當晚,熱搜前十里面有八個都和本期節目有關。
#葉溫溫造謠誣陷#
#顧言澈葉溫溫斷崖式分手#
#姜竹心真千金#
#姜竹心顧言澈豪門姐弟#
每一條熱搜的評論區下面,都可以看到網友對我的熱烈討論。
葉溫溫在醫院醒來,并沒有什麼大礙,但是除了之外,其他的都完了。
怒不可遏,要起訴這檔綜藝的導演。
經過對合同的查看,發現導演的確違背了部分條款,按照合同,他應賠償葉溫溫一百萬。
導演由于達了他的職業高,很快接到了幾千萬的大項目,于是對這一百萬的賠償十分痛快。
但這一百萬并不能為葉溫溫解決什麼問題。
首先由于口碑的崩盤,合作的所有代言方都跟索賠。
我作為當初被造謠的害者,委托律師對其進行起訴。
而我們公司的大老板也要和葉溫溫解約。
其實當年真正和大老板糾纏、管大老板 Sugar Daddy 的人是葉溫溫。
也正因如此,大老板也給了葉溫溫許多庇護。
但直播中,大老板清晰地聽到了葉溫溫的原話——
「大老板都六十多了,不洗澡超級油膩,就這樣姜竹心都下得去,你說為了錢得有多沒底線……」
大老板暴怒,不但要和葉溫溫解約,還向索賠自己的名譽損失費。
同時,由于葉溫溫在圈一直拜高踩低,當初那些把當顧家捧著的人,此刻已經作鳥散,而曾經被欺負過的人,自然也不會再給任何工作機會。
就這樣,葉溫溫黯然退圈,同時陷債務,焦頭爛額。
而我的口碑則一夜之間逆轉,人人都稱贊我雖為豪門千金卻低調行事,塑造了無數經典的惡毒配角,可謂年輕的人民藝家。
世人紛說, 自然由得他們去。
而我只關心我弟的心理健康。
經過葉溫溫這件事,顯然, 我弟不怎麼相信了。
顧老頭兒和姜士剛剛復婚,攜手度月去了, 于是關我弟的重擔, 又落在了我上。
瞧瞧,為這個家庭貢獻最多的人, 還是我!
我帶著我弟坐上別墅的臺, 跟他一人開了一瓶啤酒。
顧言澈顯然心郁悶,直接吹了一瓶, 喝完后,才著遠的斜, 喃喃問我:「你當初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我笑了笑:「年輕人總有些跟頭是要自己摔的, 摔了才知道, 不然哪怕聽到再多的道理, 也只覺得是來自年長者的嘮叨說教, 左耳朵進,右耳朵就出了。」
我弟撇:「說得你好像比我大個輩分兒一樣, 實際上也就比我早出生三年。」
「三年不短啦,我小學一年級期末考雙百的時候你還拉子呢。」
「……姜竹心,說好了不提這些事。」
「我上初中的時候你被隔壁班小胖子打了跑到我懷里哭, 還是我去教訓他的。」
「……差不多得了!」
「你數學考 2 分的卷子還是我冒充咱爸簽的字。」
「……」
「開家長會是我化了個濃妝過去的,說是你小姨。你班主任還真信了!我的表演天賦可見一斑。」
我也喝得有點多了,絮絮叨叨,說個沒完。
顧言澈良久都不說話, 良久,我他。
「喂。」
「……」
「你咋了?」
「……」
「臥槽,你沒哭吧?」
「……」
顧言澈抹了抹眼睛,小聲道:「對不起。」
這回到我不好意思了:「害,這有什麼……」
「對不起。」顧言澈小聲重復, 「說好了小時候你保護我,長大了我保護你的。
「結果我沒做到。
「還讓你了很多委屈。
「以后我什麼都聽你的。」
「媽呀你好惡心。」我大,「姐寶男聽上去比媽寶男還恐怖, 我要是的我絕對不嫁你。」
「姜竹心!」顧言澈忍無可忍,「你就不能讓我抒一分鐘嗎?」
答案是不能。
一分鐘之, 顧言澈的所有文藝腔調煙消云散,和我重新吵一團。
姜士打來越洋視頻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和顧言澈互毆。
「別打臉。」姜士冷靜地指出, 「你們的臉都上了保險的。」
顧老頭兒從的旁邊探出頭, 看著被我打得頭腦的顧言澈,忍不住勸架:「竹心,你讓著點弟弟。」
姜士一聽就不樂意了,柳葉眉一豎:「憑什麼?兒子是親的, 閨就不是, 是吧?」
顧老頭兒一秒轉換陣營:「閨,打!反正這小子是個欠收拾的,給我狠狠揍!」
顧言澈:「……」
在外呼風喚雨風無限的顧影帝,就這樣為了我家家庭地位最低的人。
有風吹來, 斜如金。
有過嫌隙,有過裂痕。
但最后,我們還是快樂的一家人。
這比什麼都重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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