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薇兒從南山墅出來，接到賀際帆的電話，問什麼時候回去，要來接。

「已經在路上了。」

「那行，開車慢點，我這邊也結束了，現在回去。」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碧雲別墅，賀際帆一酒氣，眼白充滿了，竇薇兒給他倒了杯水，「以後喝點酒。」

賀際帆眼睛裏有和溫，拉著竇薇兒的手：「沒喝多。」頓了頓，他又說：「明天我要去趟上海，過幾天回來。」

「出差？」

「算是吧。」賀際帆想到下去從上海那邊傳來的消息，眼神沉下去，他的好父親，居然帶著人和私生子在上海招搖過市。

竇薇兒沒有再多問。

第二天天一亮，賀際帆的助理就開車來接，九點多竇薇兒接到經紀人的電話，兩人聊了會工作上的事，中午竇薇兒剛把食材從冰箱裏拿出來，有人送餐上門，送餐的人說是賀總讓送的。

下午，跟景索索在商場頭。

「這個？不行不行，這也太暴了，穿跟不穿有什麼區別？」某品牌店，景索索瞪著竇薇兒手裏的那套布料得可憐的趣，要穿這個，不如讓去死更直接。

「這不是有件外套嗎？」竇薇兒覺得手裏這件好，又不失可，別說，還符合景索索的氣質，瞇著眸子看著景索索洋娃娃似的緻小臉蛋，想像一下那種場景，都想看了。

「這是明的外套啊，穿跟不穿沒差好吧？」景索索臉紅，那種服穿在上，太可恥了，不行不行，接不了。

「那這件？」竇薇兒換了一件。

景索索不了了，「還不如剛剛那件，難道我就不能穿正常一點的、稍微有那麼一丟丟的那種嗎？」

「那你自己挑。」竇薇兒把手裏的掛回去。

景索索在店裏轉了一圈，指了件弔帶睡，還配了件系帶的外套。

竇薇兒翻白眼，「你要穿這個，那還折騰個什麼勁兒？你上這熱都比它人。」

景索索訕笑，「不是不一樣嘛，要不我到時候不穿這外套，總行了吧？」

「非要這件？」竇薇兒是看不上景索索看中的這件。

景索索：「我怕穿你選的那件，萬一失敗的話，程大哥會打死我。」

「出息！」竇薇兒嫌棄地斜了一眼，「算了，反正是你穿，你喜歡哪一件就哪一件吧。」

「你跟他約好了嗎？」從店裏出來，竇薇兒問。

景索索：「這個周六，程大哥要去臨市參加座談會，他說帶去玩，在那邊住一晚。」

「那就提前祝你功了，不過有一點你記住了，要是不想未婚先孕，到時候記得戴套。」

景索索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臉紅：「你能不能說得含蓄一點？」

「都是年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

晚上，竇薇兒看了下手機，沒有短訊或者電話，放下手機去洗澡，吹乾頭髮出來，手機還是沒有響。

拿起手機坐在床邊，刷了會兒微博，景索索發了兩張和程如玉一起吃晚餐的照片，往下翻一翻，都是秀恩的，竇薇兒羨慕景索索這樣毫無顧忌的生活，不像，微博里發佈的只能和的職業有關，很有私人的東西，就連很久以前的微博都被經紀人勒令刪除了。

別人打開的微博，看到的只是一個敬業的模特。

八點多，沒忍住撥了賀際帆的電話。

在里，向來都是誰更依賴另一個，誰就於下風。

響了好幾聲那邊才接聽，竇薇兒還沒來得及說話，賀際帆便用一句話結束了通話：「我現在有點事，晚些打給你。」

聽到手機里傳來忙音，竇薇兒有些回不過神。

另一邊，上海維也納酒店。

莫瑞看著走到窗邊打電話的賀際帆，心下突突直跳。

外人見到的賀際帆都是隨和弔兒郎當的，只有跟他有工作上的接的人才知道，他並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麼好說話。

賀際帆把手機塞進兜里，走過來在沙發里坐下。

賀長居去參加吳祖的晚會，本來他想將莫瑞以書的份帶過去，莫瑞不放心，便沒有去，沒想到迎來這麼個不速之客。

賀際帆端起莫瑞倒的茶，慢條斯理地喝著，氣氛有些怪異，最後還是莫瑞先開口：「賀總有什麼話，就請直說。」

賀際帆淡笑：「我要說什麼，你心裏清楚。」

「還請明言。」

「我母親一族雖不如景家，但在這京城，也是沒幾個人敢輕易得罪的家族，我母親是家裏的麼，從小就被家裏人捧在手心裏，上頭有三個哥哥，九個堂哥，分佈在軍政兩界，我那十二個舅舅什麼都好，可有個缺點怎麼都改不了，就是太寵家裏的妹妹。」

「一旦有人欺負我母親，他們絕對有辦法讓那人生死不能，我爸待你和你們的私生子好的吧，知道為什麼他對你們那麼好，你們的私生子也長這麼大了，我爸卻從不帶他回家？」

莫瑞放在大上的手抓了子布料，咬牙維持著臉上的平靜。

「他那是不敢。」賀際帆嗤笑，「我媽要是知道他在外面給他弄出個私生子來，我保證，他接下來的一年都會在醫院裏過，並且，他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他的婦和私生子，你信嗎？」

莫瑞臉變得難看。

賀際帆把的臉變化瞧在眼裏，「我知道，你不甘心就這麼沒名沒分地過一輩子，肯定也不希自己的兒子永遠活在黑暗裏，但是啊，你要知道，你想得到的東西越多，失去的只會更多。」

莫瑞：「我沒那麼想，如今的生活我很幸福，也很滿足。」

「是嗎？」賀際帆點了煙，「想沒想你自己心裏有數，我媽什麼格，想必你也了解，不提我那十二個護短的舅舅們，單單是我媽，就不會讓你和你那九歲的兒子好過，所以，給你個忠告，要想安安穩穩地在京城生活，就安分一點，不要以為耍些小手段，就能黑轉白。」

「還有，從今天開始，我爸見你們的次數，必須控制在一月三次以，每次見面，不得超過一個小時。」賀際帆手在茶幾上彈了兩下煙，青白的煙灰撲簌簌落在玻璃桌面上，「但凡有一次違背……哦，對了，你兒子在王府國際學校四年級二班是吧，雖說那學校安全系統很完善，但也不是萬無一失，你說是不是？」

「萬一出了點什麼事，我這當哥哥的心裏也不好。」

「你……」莫瑞臉難看至極，「他怎麼說也是你弟弟，你怎麼能……」

「我沒說他不是我弟弟，私生子也是子，這不，我給你們一家三口相聚的時間了。」

莫瑞心裏一陣發寒。

原本以為，只要把曝在下，賀老夫人知道了，接他就行。

是把事想得過於簡單。

不說沈夢，就是沈夢的娘家和沈夢的兩個兒子，就不會讓他們好過。

賀際帆站起，「該怎麼做，你自己掂量。」然後離開。

莫瑞推開窗戶讓屋裏的煙味散出去，的心像失去首領的狼群，一片混。

「媽媽。」的聲音拉回的神，微微一笑，把兒子摟進懷裏，忽然心生愧疚，要不是自己當年心比天高，看上了居高位的賀長居，也不會害得自己孩子背負私生子的份。

「媽媽，剛剛那個人是誰？」賀際帆來時，莫瑞把關進臥室，小孩子心比較敏，他意識到剛剛來的那位叔叔不是好人。

「他是媽媽的朋友，，明天跟媽媽回家，柳阿姨明天要過生日了，我們回去陪過生日好不好？」賀際帆臨走說的那句話，就是這個意思。

不樂意，「可是爸爸說明天帶我去迪士尼。」

「迪士尼我們過些日子再來也可以，但柳阿姨的生日一年只有一次，我們不回去陪，會難過的，柳阿姨對好不好？忍心讓難過嗎？」

「柳阿姨對很好，不想讓柳阿姨難過。」

「乖。」莫瑞抱住，眼淚落在他小小的肩上，「明天跟媽媽回家，今晚記得跟爸爸告別。」

賀長居回到酒店，已是深夜，推門進屋，和莫瑞都還沒休息。

「怎麼不睡？」賀長居臉上出疲乏。

「爸爸！」撲過來抱住爸爸的腰，「明天柳阿姨過生日，媽媽說我們要回去陪，我不能陪你去迪士尼玩了。」

賀長居看向莫瑞。

莫瑞來前說過最近幾天都沒有重要的事，現在怎麼……

「抱歉，我之前忘了明天是小橋的生日……」莫瑞道：「下次有機會再來吧。」

賀長居見堅持，沒有勉強，「我明天陪你們回去，項目的事回頭再派個人來理。」

「不用！」莫瑞一說完，就意識到自己拒絕得太快，緩了緩，善解人意地道：「我帶回去就行，你留下解決項目的事，你來上海本來就是為了工作來的，這工作沒做完就回去，另派他人過來，只怕會人起疑。」

越是善解人意，賀長居越是放不下。

他和莫瑞在一起有十三年了，之所以跟過道德底線，除了漂亮能幹，善解人意，多也有沈夢的因素在裏面。

沈夢從小就是被捧在掌心的公主，脾氣架子都大，年輕時候還好些，可以說是青春活潑，年紀越大，沈夢越是以自我為中心，每天什麼都不幹，就知道跟朋友麻將，常常玩通宵，有時候賀長居能十天半個月見不到。

他說過，每次一說，就跟他大吵一架。

四五十歲的功男人，容易寂寞，家裏妻子不知冷不知熱，外面有個心人兒，這心難免就野了。

賀長居摟住莫瑞和，老臉上洋溢著幸福，「明天路上小心，到了給我打電話。」

……

賀際帆離開維也納酒店，給竇薇兒回了電話。

「我剛才正跟人談事。」電話接通，賀際帆先解釋。

竇薇兒道：「不用解釋，我又沒多想。」

「對我這麼放心？」賀際帆笑。

「難道你覺得自己不值得我信任？」

「很榮幸被你信任。」

竇薇兒笑了笑，確實也沒多想，「今天都忙什麼了？一整天連個電話也沒有。」

「這邊有人知道我過來，一下飛機，就接到電話請我吃飯，人太多，一時沒顧上，這是我的錯，雖然忙，也不至於一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以後改，每天至三個電話行不行？早中晚各一個。」

「可以。」竇薇兒對這個提議很滿意。

「我這個周日回去，乖乖在家等我。」

……

周六凌晨四點，景索索就起床洗漱，程如玉的座談會九點開始，從家裏出發，要三個小時能到那邊。

拖著拉桿箱準備出門，沒想到景紛紛也起得很早。

「大姐。」

景紛紛的視線落在景索索的行李箱上，「你要去出門？」

「嗯，跟程大哥去臨市玩。」景索索毫不掩飾臉上的喜悅，「姐你起這麼早幹什麼？」

景紛紛微微一笑：「我跟游原約好了出去玩。」

景索索想說什麼，兜里的手機響，也沒掏出來看一眼，便道：「你們玩得開心點，我先走了，程大哥來接我了。」

景紛紛站在臺上，看著程如玉接過景索索手裏的行李箱放進後備箱，看著兩人上了車，看著車子離開。

按住口的位置，裏面一下一下鈍鈍地疼著。

一陣風吹過臉上，嗖嗖地涼，抬手一抹，才發現自己已經滿臉淚痕。

有些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比如：忘了他。

鹿游原接到景紛紛的電話，有些意外，尤其是看見窗外的天剛蒙蒙亮，就更意外了。

「怎麼了？」

「今天有空嗎？帶我出去玩吧，我現在就想出發。」

鹿游原想都沒想，就應了聲：「好，等我二十分鐘。」

十分鐘后，鹿母剛起來準備做早餐，就看見兒子從樓上急匆匆下來，鹿母皺起眉：「幹什麼去？這一大早的。」

「跟紛紛約了出去玩。」鹿游原說完這話，人已經到了玄關。

鹿母跟過來，「出去玩？今天？前兩天不是說好了，今天陪媽一起去你姥爺家麼？那邊已經邀請了孫家的人，你不是有件事想請孫家的人幫忙？」

鹿游原換好鞋，「媽您代我跟那邊說聲抱歉，下次我親自登門賠禮道歉。」話落，人已經消失在門口。

「這孩子！」鹿母懊惱，孫家在京城地位斐然，人又傲慢，要不是看在老父親的面子上，很難請，這孩子就這麼把機會浪費了，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