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護雖然沒親自領兵，但都吁都很有效率的執行了他的軍令，迅速的擊破趙漢西境防線，勢如破竹的穿過固涼郡來到長綏。

長綏西邊有座關隘，名青峽谷。

只要攻破青峽谷，那漢都長綏城就徹底暴在晉軍的視線前了。

因為南周敗的太快，文護無法步步為營，只能追求速度打閃電戰。

在趙澄班師之前攻進長綏城，將漢軍阻攔在長綏城外，形南北對抗之勢。漢軍若是久攻長綏不下，就只得退至云荊，到時候再聯絡南周軍殘部，夾擊漢軍。到那個時候，趙澄必須做出取舍，大概率會選擇勢力薄弱的南周。

那樣一來，趙澄退守南周，文護趁機收復趙漢地域，與趙澄平分天下。

文護這算盤打得好，打的就是個時間差。

都吁都是真真切切的領悟了文護的神，將大部分騎兵給先鋒張大連，一路奔襲。

這些年來，都吁都打的仗不比蕭風。擊漠北，鎮海寇，追趙歡，戰綏東，攻大月……毫不夸張的說，在老一代的將領謝幕之后，他已長為中生代最頂尖的將領。

軍師駱巫山本來還瞧不上都吁都這個年輕將領，但在行軍過程中對他的態度發生了改觀，一切以都吁都的指示為主，他只負責出謀劃策和遇到強敵時出手。

如果把晉軍這次的行分為前后兩個階段，那第一階段都吁都完的相當出，至于第二階段便是攻占長綏城。

但在此之前，他得面臨一個重大的難題。

青峽谷。

看到關隘上‘漢’與‘趙’的大纛，都吁都命令全軍駐扎休整，這也是晉軍出兵后的第一次休整。

都吁都很清楚，‘趙’旗不難猜。

趙澄不可能就回來，趙湛不會用兵，那麼能出現在這里的，只能是趙歡或者趙演。

這父子倆哪一個來，都不是都吁都能輕視的。

索先休整。

“打探清楚了嗎？”

“稟大都督，青峽谷的守將是趙漢青龍神將趙演。”

“果然不出所料，青峽谷這種重要位置趙澄不會給別人。”

“大都督，還探查到廉忠義也在青峽谷。”

都吁都眼睛一瞇，問道：“趙歡也在青峽谷嗎？”

斥候回道：“這倒是沒發現。”

都吁都坐在首位，其余人都在兩側站著，位于他邊坐著的駱巫山說道：“既然廉忠義到了，趙歡在不在青峽谷都是一樣。”

都吁都點了點頭，明白駱巫山的意思。

趙歡雖然是主子，但廉忠義才是曾經趙軍的老狐貍，現在趙演早已能獨當一面，有廉忠義這個軍師在，青峽谷又有地理優勢，的確是一道橫在他們面前的難題。

“休整一夜，明日清晨進攻，張大連……”

都吁都剛要點將的時候，文邕出列道：“大都督，張將軍已連續作戰數月，明日就讓末將做先鋒打頭陣！”

見文邕主請纓，張大連沉默不語。

都吁都深呼口氣，道：“太子爺，攻城和野戰不同，打頭陣是非常危險的……”

“大都督何故小看我？”

文邕皺眉道：“軍中沒有太子爺！”

都吁都道：“那也沒有讓副都督打先鋒的道理。”

文邕神前輩，先是對駱巫山拜了一下，又依次對諸位將領躬，道：“我雖是太子，但論行軍經驗與資質，我是最次的那個。玉不琢不，還希各位前輩給我機會，讓我能積累點軍威。”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帳中諸將對文邕的態度都很滿意，也沒有誰反駁他。

都吁都看向駱巫山，道：“國師，你意下如何？”

駱巫山微笑道：“太子有這般勇氣，實乃文晉之福，讓駱影和許青山跟著，又有何妨？”

都吁都明白了駱巫山的意思，厲聲道：“左統領駱影！右統領許青山！”

“在！！”

“明日清晨你倆協助副都督進攻青峽谷！”

“諾！！”

眾將都退出中軍大帳，唯有駱巫山和都吁都后的親兵留下沒走。

兩人沉默了一會，都吁都還是年輕些，先問道：“國師不反對太子為先鋒，可是丞相有指示？”

駱巫山反問道：“丞相沒對大都督有指示？”

都吁都神僵了一下，心想駱巫山真是只老狐貍，淡淡地說道：“如今文晉的軍政大權都是丞相在持，有些事就不必說的那麼明白吧？”

駱巫山道：“那把駱影和許青山撤回來？”

“陛下還活著。”都吁都冷峻的說了一句。

駱巫山微笑道：“都吁將軍是擔心真出了什麼狀況，你這個東出大都督會背鍋？其實不用擔心，我以國師份擔當東出軍師，必然與大都督同進同退。”

“大都督！”都吁都后的親兵說道：“帳沒外人，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都吁都神凝重的朝后看去，問道：“什麼機會？”

“大都督是丞相一手提拔起來的，國師也是丞相攀巖黑山請來的，二位都是丞相的左膀右臂。如今陛下年老昏聵，早已不理國事，若陛下……有恙，以太子目前的能耐能穩得住朝廷嗎？陛下就只有太子一個皇子，不如借此機會，替丞相掃清障礙！”

都吁都站起，盯著親兵說道：“你的意思是，趁機除掉太子？”

親兵正道：“這種事沒必要我們手，只要左右統領不出手，太子必然陣亡！”

鏘！

都吁都突然出佩劍抹向親兵的嚨。

親兵用不可思議的神看著都吁都，然后緩緩地倒下。

都吁都怒道：“逆賊！”

駱巫山神平靜地說道：“此人是大都督的親兵，大都督未免心狠了些。”

都吁都將佩劍回鞘，厲聲道：“共外敵之時，謀叛逆之事，此人不配為文晉軍人！”

“大都督好氣魄！”

駱巫山起，對都吁都微微一笑，道：“就不怕丞相怪罪？”

很明顯這親兵是文護的人，都吁都面無懼的說道：“我是東出大都督，朝堂之爭與我無關，我要的是攻克長綏，滅趙漢！”

“好！”

駱巫山雙眼一擴，推著椅往帳外走去，道：“大都督決心如此，明日老夫定當不留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