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你來，給媽媽打個電話。」

陸閔把手機遞給洋洋，我再也忍不住，沖過去一把搶過手機摔到地上。

「陸閔，你夠了！

「那賤人一出現，你就掉了魂是不是？你當著我的面就敢聯系，現在我才是你老婆！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

這是我第一次對陸閔大吼大，他往后退了一步，錯愕地看著我。

「嘉琪，你胡鬧什麼？

「沈曼再怎麼樣，也是洋洋的親媽，我們離婚歸離婚，跟孩子的緣斬不斷。我讓孩子給打個電話怎麼了，你別無理取鬧！」

婆婆從廚房端了盆水果出來，正好聽見陸閔的話，眼前一亮，走過來把水果放到洋洋面前。

「對對對！兒子，離婚歸離婚，得來看看洋洋啊，這樣吧，我打電話給，明天來家里。」

婆婆自信地掏出手機，迫不及待撥通沈曼的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一連幾遍都是，婆婆還要繼續打，我捂著笑起來。

「哎喲，人家都把你拉黑了，哈哈哈，還上趕著人來做客呢，真是笑死人了！

「別人找了個小狗，日子不知道多逍遙快活，什麼兒子不兒子的！」

婆婆臉一變。

「什麼意思，這麼快找男人了，不跟我們陸閔復婚了？」

20

這死老太婆，要不是陸閔就在旁邊，我真想捶死！

「復什麼婚？你當我死了是不是，老公，老公你看媽——我嫁進這個家當牛做馬，心里只有沈曼，就沒正眼瞧過我！」

我哭著扯住陸閔的胳膊，他只是煩躁地把我推開，一個人轉上樓了。

「

別吵了，讓我清靜一會。」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臉徹底黑下來。

我太懂他這種狀態了。

他剛跟我好的時候，也是這麼對沈曼的，一接到沈曼電話，他就滿臉不耐煩。

「媽年紀這麼大了，你就不能包容一下？別吵了，讓我清靜一會行不行？

「公司電梯每天那麼，領蹭上口紅不是很正常，曼曼，你別無理取鬧了！」

男人，只會用發脾氣來掩飾自己的心虛，他肯定變心了！

接下去的幾天，我和陸閔開始頻繁爭吵，婆婆摻合在里面，添油加醋，家里每天飛狗跳。

我整個人都疲力盡。

這天晚上等陸閔睡著之后，我打開了他的手機。

【曼曼，你過得好不好？

【曼曼，今天媽又跟我告狀了，和嘉琪相得也不愉快。我現在才意識到，媽的格確實有問題，以前都是我錯怪你了，你會原諒我的吧。我們以后還是能做朋友的對不對？

【曼曼，下班了，我不想回家，我現在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還記得咱們剛租下這間辦公樓的那天嗎？連桌椅沙發都沒有，我們兩個人坐在地上，共同吃一碗泡面。

你說那是你最幸福的時刻，落地窗外的霓虹燈映在你臉上，那一刻的你真啊，我現在閉上眼睛，還能想起你當時的笑臉。

【曼曼，我胃好疼，我難，嘉琪從來不管我——】

沈曼早就把陸閔拉黑了，通篇都是陸閔的自言自語，一連串目驚心的紅嘆號，像一個個掌，打在我臉上。

我渾抖，氣得想把旁這個虛偽的男人掐死。

21

手機振，又一條信息跳了進來。

謝恒：【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當初沈曼是我們班長啊，你們創業公司框架也是搭起來的。能力比你強多了，當了幾年家庭主婦，你就把這些全忘了？】

謝恒是陸閔的死黨，兩人關系一直都很好，自從我們結婚后，他們聯系就很了。我往上翻了下聊天記錄，才發現陸閔在向謝恒打聽沈曼的近況。

【現在跟江宴合伙開直播公司呢，聽說幾個號都了，做得火的。江宴你還有印象嗎，就那小學弟，我們大三那年他剛大一，一進校就瘋狂追求沈曼。】

「咳咳咳——曼曼——水，我想喝水——」

陸閔翻了個，咳嗽起來，我忙把手機關掉裝睡，他喊了一會，見我沒反應，自己坐起，抱著被子，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陸閔起下床，走到床尾柜子那邊拿水杯，他順手拿起手機，打開看了幾眼，冷笑道。

「江宴？怪不得有點眼，原來是他。」

我心里嘔得要命，但只能忍著，錢都在陸閔手上，我現在跟他鬧翻了，沒有半點好。

我本來想憋著這口氣，可我婆婆卻開始挑事。

第二天陸閔先去上班了，當著我的面，給親戚朋友打電話，把我罵得一文不值。

「喪門星，狐貍，每天穿幾片布，連門口的保安都要拋眼，真是連沈曼一汗都比不上，哎我真是瞎了眼啊娶進門。」

我二話不說，直接沖過去掛掉電話，薅住頭發，掌甩風火。

「你個老婊子，我忍你很久了，記吃不記打是吧。」

婆婆慘起來。

「你又打我，你都打我多次了，哎喲——我這把老骨頭要沒命了！」

「打的就是你個老畜生！一天天見不得兒子好，沈曼在的時候你作踐沈曼，我在你就作踐我，誰當你兒媳婦誰倒霉，你他媽心理變態，你自己想嫁你兒子吧？」

「周嘉琪！」

一聲厲喝從門口傳來，我轉頭看了一眼，嚇得魂飛魄散。

「老——老公——你怎麼還沒走，我——」

婆婆大笑起來，一邊笑，又一邊大哭。

「兒子，以前就是這麼打我的，嗚嗚嗚——你總算肯信我的話，我快被打死了啊兒子——」

22

陸閔大步走過來，狠狠給了我一掌。

「賤人！」

耳朵里嗡嗡作響，我頭昏腦漲，撲過去廝打陸閔。

「你憑什麼打我！是你媽先罵我的，是先欺負我的！」

見有兒子撐腰，婆婆立馬反撲，陸閔一手摁著我，婆婆趁機使勁扯我頭發。

「狐貍！臭婊子！我好好的一個家都被你毀了！」

陸閔也眼眶通紅。

「周嘉琪，你敢打我媽！」

男之間力氣差異太大了，我本不是陸閔的對手，我權衡一下，立刻討饒。

「對不起，老公，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可是一直欺負我，嗚嗚，老公，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被陸閔和他媽著狠狠打了一頓，我大哭不已，鬧了一通，三個人坐在地

上氣。

正在這時候，陸閔接到了一個電話。

「陸遠洋的家長是吧，你兒子出事了，你趕來一趟醫院！」

「派出所？是不是搞錯了，我兒子在上學啊。」

陸閔皺著眉頭聽了一會電話，一把將我從地上扯起來。

「走，跟我去醫院！」

「洋洋出啥事了？」

婆婆也著急忙慌地跟上來，我們一家三口趕到醫院，立刻被其他憤怒的家長包圍了。

「你就是陸遠洋的家長，你們怎麼教育小孩的！」

洋洋頭發凌，臉上都是紅印，服也被扯得七八糟，正被幾個警察攔在最里面，看見我們就大哭起來。

「爸爸，救我！」

陸閔大怒，「洋洋別怕，誰弄的，誰把我兒子打這樣？」

「陸先生，你還是先看看這段視頻吧。」

23

看完警察播放的監控，我們都沉默了。

游樂場里，一個小孩坐著玩梯，洋洋揪住頭發就是兩掌。

「滾下去，這里是我玩的！」

小孩大哭起來，旁邊的小孩紛紛指責洋洋。

「你怎麼打人啊，你是壞小孩！」

小孩的哥哥也在旁邊，沖過來打洋洋，今天是周三，上學的日子，在游樂場的都是三四歲的小孩，洋洋一個十歲的小男孩，簡直像虎羊群。

他直接把小男孩提起來，從梯上扔下去了。

所有的小孩都尖起來，有嚇哭的，也有罵他的，洋洋得意洋洋，誰罵他就打誰，弄傷了一大群小孩。

「這些家長都聯合起訴了，陸閔先生，后續的民事賠償問題，你還是先去找個律師吧。」

陸閔臉慘白。

「今天不是上學嗎，他為什麼沒去學校，老師都是干什麼吃的！」

陸閔掏出手機，給洋洋的班主任打電話。

我見勢不妙，已經準備開溜。

完了，這幾個月，洋洋總共就沒上幾天學，今天早上是陸閔送他去學校的，可他已經玩出習慣，本沒有進校門，等陸閔一走，他就用電話手表聯系我。我給他了滴滴，送他去游樂場。

我跑了幾步，頭發被人狠狠扯住。

陸閔目眥裂。

「周嘉琪，你要毀了我兒子！

「你這賤人，離婚，我要跟你離婚！」

事已經鬧這樣，我反倒不怕了，我狠狠唾了一口。

「想離婚，好啊，拿一半家產來，不然你休想！」

24

陸閔氣得發狂，直接回公司宣布把我開除了。他把我的服收拾好，把行李箱扔在地上。

「周嘉琪，從我家里滾出去！」

我只是冷笑，往沙發上一躺。

「這是我家，誰都沒資格趕我走，我說過，想離婚，拿錢來！」

陸閔一腳踩在我肚子上，冷笑道：「周嘉琪，別他媽給臉不要臉。

「你知道嗎，中國的婚姻是保護男人的。

「不離婚，行啊，我怎麼打你，都是家暴，你得住你就在我家待著。」

陸閔抄起茶幾上的煙灰缸，狠狠砸在我頭上。

我發出一聲慘，額頭上流如注，婆婆在旁邊拍手。

「打得好，打死這個臭婊子！」

我一邊哭，一邊朝外跑。

陸閔，你對我做到這個份上，就別怪我魚死網破了。

我在公司待了四年，也不是吃干飯的。

我反手把一大疊稅稅的舉報材料到稅務局，然后把公司賬戶的錢都卷走，跑路了。

名校學歷是假的，整容的臉也是假的, 但是我拿到手的錢，確是實實在在的。

從小我就知道, 走捷徑是最快速的功方式。

靠父母，靠男人, 靠誰不是靠, 誰又比誰低級呢。那些為男人掏心掏肺的人，才倒霉一輩子, 而把當砝碼, 把男人當踏腳石，才是人生功的訣。

那些孩子的家長里面, 有幾個份地位都不俗，陸閔要應付天價賠償款, 又要面對公司客戶的追責, 還要補稅, 高昂的罰款。

陸閔賣了別墅, 焦頭爛額之際, 我已經在三亞度假了。

我喝著果，滋滋地在躺椅上曬日浴, 沙灘上忽然喧嘩起來。

我轉頭一看，看見幾道悉的影。

25

陸閔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曼曼, 除了你，我什麼都沒有了，你跟我回去吧。

「我錯了，當初都是周嘉琪勾引的我, 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會看其他人一眼。」

洋洋也在旁邊大哭，他看起來瘦了很多，臉上還有很多傷痕。

「媽媽，每天都有人在路上朝我丟石頭, 同學也不理我，我害怕。

「媽媽，爸爸

也不給我買炸了, 他說沒錢，嗚嗚, 我想吃炸。」

沈曼推了下鼻梁上的太鏡，不耐煩地站起。

「你們怎麼找到這里的？

「滾！」

老公兒子這麼慘，這人離了婚, 倒絕的。

我嗤笑一聲, 陸閔轉頭看過來，臉大變。

「周嘉琪？」

不好，我把手里的東西一丟，轉頭就跑。

陸閔已經快步追了上來。

「你這臭婊子, 你卷走這麼多錢, 害得我家破人亡——」

我跑了幾步，忽然覺腰間一涼。

旁邊已經有人起來。

「殺人啦——殺人啦——」

陸閔搶過旁邊水果攤上的刀子，狠狠扎在我腰間。

我踉蹌幾步，倒在地上。

頭頂的天好藍啊。

我腦中忽然閃過初的臉, 和分手時他送我的那句話。

「周嘉琪，所有命運饋贈的禮，都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你會后悔的。」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