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時候范孟明生日， 江妄從游泳館出來， 回家出了晚飯后就準備去“野”——范孟明約的地點。

他先前太久沒跟訓練了， 和力量都跟不上，整個周末就幾乎泡在了訓練室。

其實真正做下決定要重新開始以后倒也還好，訓練績不理想也不是那麼難接。

吃過晚飯后他先洗了個澡， 訓練訓的一汗。

江妄的材不像這個年紀大多數男生那樣細瘦，他有， 線條流暢鮮明， 弧度漂亮， 即便是在監獄里待了半年也還是能看出線條來。

他這一天高強度的訓練下來渾都有點酸痛，洗了個熱水澡才終于舒服。

“野”在晚上九點就已經顯現出大城市夜生活的樣貌， 還沒進午夜場，酒吧舞臺上坐著一個長發，抱著吉他唱著民謠，長發挽在一側肩上。

江妄自從參加了理競賽班以后， 就許久沒來過這種娛樂場所。

范孟明生日幾乎把從前的高中同學都來了，江妄一踏進來，他就起一通招手:“妄哥！這里！”

范孟明邊坐著的就是他那個一進大學就一見鐘追了一個月的朋友，高高瘦瘦的還漂亮的。

許寧青拿著手機坐在角落， 江妄在他旁邊坐下來。

對這種飯局沒什麼興趣。

許寧青發了會兒信息， 才合上手機，偏頭問:“聽說你重新去隊里訓練了啊。“江妄拎起面前的酒杯喝了口:“嗯。”

“耳朵好了嗎？”

他捻了下眉:“沒， 先去訓練一段時間，后面還有選拔， 看況吧。”

許寧青剛要再說什麼，兩人前面停了一雙黑細高跟，一個很漂亮的人站在江妄面前，穿了件深v酒紅長，兩道晶亮的長耳墜藏在發間。

“江妄。”開口。

許寧青平靜的挑了下眉，朝范孟明看過去，就看他一陣眉弄眼的。

“……”

許寧青在江妄肩上搭了下，起走到范孟明旁邊，指了指。

“你這什麼況。”

范孟明笑的像條狗:“你不認識這妹紙了啊？”

“誰啊？”許寧青又朝人看了眼。

“跟咱們同屆的，那時候追妄哥追了好久的啊，什麼來著，蘇煢，文科班那個會跳芭蕾舞的。”

“啊。”許寧青約有了點兒印象，“變漂亮了吧，以前好像不長這樣。”

“難得你許爺也覺得漂亮啊！那你說，他倆是不是有戲？”范孟明自顧自說，“妄哥現在天天得待高中，就得給他找個這麼如花似玉的漂亮大，才能讓他剩下的高中生活不失去希。”

范孟明說著，還像是把自己給了似的，浮夸的抹了抹眼睛，慨著自己這個兄弟實在太稱職了。

許寧青等他表演完，平淡說:“蘇煢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那妄哥喜歡什麼類型，這配置還不夠啊？”范孟明頓了兩秒，驚了，“不是，你們倆還互聊擇偶標準啊，這也太了吧，看不出來……啊！”

話說一半，許寧青就抬手一掌拍在他頭上，了口煙，說:“他有喜歡的人，不長那樣。”

范孟明震驚了:“誰啊？”

許寧青呼出一口煙，樂笑了:“我妹。”

“……”范孟明足足愣了有十幾秒才反應過來，“那個小蘿莉？妄哥的……新同桌？”

許寧青掃了他一眼:“啊。”

“不是，妄哥這不是耍流氓麼，他和我時妹妹都不是一個畫風的啊。”范孟明簡直目瞪口呆，“帶壞單純小妹妹啊這是，許哥，這你都能忍？”

“時念念那丫頭天生缺筋，阿妄在那還有的磨呢，還用得著我忍？”

另一邊。

蘇煢在江妄旁邊坐下，理了理子，湊在他耳邊問:“江妄，你還記得我嗎？”

年側頭，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嗯？”

意識便是沒印象了。

說不失是假的，蘇煢喜歡他好久了，從第一眼起就一見鐘，想盡辦法出現在他眼前，討人喜歡的討人厭的方法都試過，可他就是從來沒看到過。

也知道他壞的，以前學校許多人就怕他，但是沒想到他能那樣把刀子把人捅進醫院去。

可怕的。

只是可怕過后，還是喜歡。

輕輕提了口氣，說:“我是原本跟你同一屆的蘇煢，文科班的，跟你們也一塊兒出來玩過幾次。”

江妄“嗯”一聲算是聽到，也再沒多余反應。

蘇煢往周圍熱鬧的人堆里看了眼，又轉回去:“你有朋友了嗎？”

“沒。”他回答干脆。

蘇煢還沒來得及想好說什麼，又聽見邊那人笑了下。

呼吸一窒，順著怪陸離的燈看過去。

從前不是沒見過江妄笑。

他大多時候都是冷著一張臉的，孤高狂妄，偶爾和許寧青那些人在一塊兒玩時會笑，又又壞，很招人。

可都現在這個笑是不一樣的。

說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樣，接著又聽他說:“有喜歡的人。”

蘇煢愣住。

的設想中本沒考慮過這種可能，也從來沒見到江妄對哪個生表現出喜歡的樣子，這也許就是這麼多年來都不甘心的原因。

原本想，江妄一定會說沒朋友，不管有沒有可能，都再跟他告一次白。

江妄俯拎起前面的酒杯，喝盡后就起，朝范孟明抬了下下:“我先走了。”

范孟明往蘇煢方向瞥了眼:“這麼早啊？”

他轉朝后擺擺手:“有課。”

周一上午第四節課是化學實驗課，時念念吃過飯后幫化學老師一塊兒把實驗材拿回化學房。

正午，今天天氣倒好的，暖洋洋的。

時念念把實驗材給化學房的監管老師出來，經過場，往里看了眼。

風吹來，腳步一頓，視線落在紅塑膠跑道上的江妄上。

他在跑步。

時念念在原地站了會兒，還是朝場走去。

站在跑道邊上，江妄看見，加快速度跑到面前停下。

有汗從他額角下來，他穿了件白短袖，汗濡了大片服，輕著氣站在面前。

熱氣烘人。

時念念覺得不舒服，往后撤了半步。

江妄抬手掉額頭的汗，彎下腰去看眼睛:“你找我啊？”

“嗯。”時念念指尖指了指場，“你在……做什麼？”

“跑步啊。”

時念念沒理解:“為什麼？”

江妄在面前蹲下來，食指勾了勾的小拇指，吐出一口氣，說:“我要重新練游泳了。”

時念念眼睛亮了亮:“那很……好啊。”

江妄笑了下，問:“你在這干嘛。”

“還化學材。”

他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離午自習開始還有十分鐘，他把一旁丟著的校服外套給:“在這陪我麼？”

時念念微愣，連忙搖頭:“我要回，回去了。”

江妄也不勉強，站起拍了拍的腦袋:“回去吧。”

他的手掌蓋在時念念頭頂，不易察覺的微微了下脖子，抬起眼看他。

年垂著眼，角略微上揚，噙了點細碎的溫，以及平常總有的懶散氣，他輕輕了的頭發。

指節分明骨。

今天的他上沒有煙味，而是服上很清新好聞的皂角香。

時念念有點茫然的任他著自己的頭發，抬眼怔愣看著他，過了會兒才垂下視線，看著自己的腳尖。

最后無聲的攥了自己的校服角，轉往教學樓方向走。

……

姜靈一見進來就問:“念念，怎麼去了那麼久啊？”

“……啊。”回神，“什麼？”

“你怎麼了？”姜靈奇怪的看著，手去的額頭，“你不會又發燒了吧，有覺得難嗎？”

“沒有發燒。”

“好像是不太燙。”姜靈收回手，又了自己的額頭，比對了一下溫度，“那你臉怎麼這麼紅。”

時念念趴在桌上，下磕著手背:“姜靈。”

“嗯？”

緩慢說:“我心跳……好快。”

“你跑過來的嗎，還是哪里不舒服。”姜靈越看越奇怪，“念念，你不會是心臟不舒服吧？！”

“沒有，你別……擔心。”

有點挫敗的把臉埋進臂彎里，極輕的搖了兩下頭。

秋天的午自習不像冬夏兩個季節那麼讓人嗜睡，期中考臨近，作業也越來越多，大家睡了沒一會兒就開始筆疾書。

時念念還要準備不久之后的理競賽，時間就更加。

一邊寫作業，另一只手虛虛的在心口位置。

下午第一節課是劉國啟的英語課，一進教室就放了一首極其搖滾嘈雜的英文歌，把大家的瞌睡全打跑了。

“大家準備準備我們要上課了，睡醒了的把試卷拿出來，沒睡醒的去洗把冷水臉！”他拍了拍手，“快快快，都起來。”

底下一片痛苦的鬼哭狼嚎。

掙扎著從座位上起來去廁所洗臉，江妄是和那群從廁所洗臉的人一塊兒進教室的。

已經換下了剛才跑步時汗了的那件短袖，臉不紅氣不的樣子，看不出來剛才跑了那麼多圈。

劉國啟按照他的慣例依然是提前上課，在講臺上將的激高昂。

“這次試卷的聽力平均每個人居然都錯了三題，還有同學給我錯了一大半的！你說說你都在聽什麼東西啊？！”

他重新放了一遍聽力，放一句就請人站起來翻譯一句。

最后一句有點難，他往教室里掃了眼，手一指:“來，江妄，這句你來！”

還沒忘諷刺一句:“今天倒是沒遲到啊。”

江妄輕松的翻譯完。

“行，很好。”劉國啟點點頭，“坐下吧。”

江妄坐下時很輕的悶哼了聲，手捂著肚子痛。

時念念聽見聲響，偏頭看過去，視線在他捂著肚子的手上停留了兩秒，想起來前不久姜靈肚子疼幫去買藥，屜里還有一包治腹瀉的藥。

“你肚子……疼嗎？”問。

江妄掌抵著小腹，“嗯”了一聲。

時念念翻出藥盒遞過去:“要嗎？”

江妄掃了眼藥盒上的字:“不是這個肚子疼。”

“那是什麼？”

“我這是——”江妄往劉國啟的方向看了眼，人靠過去點，拖著長音不懷好意的說，“疼。”

他這些天訓練強度大，的確有些酸痛。

時念念一愣，目不控的落在他手掌底下的地方。

江妄重新靠回椅背，扯了把服領口，低垂著眉眼，又又壞，看向時念念是黑沉眼底里噙著壞笑。

他指尖從腹部中央沿著線條往下劃。

指尖和手腕白皙骨，抵著單薄的服布料將底下的廓顯出來。

他似笑非笑的問:“要看麼。”

時念念難以置信的看向他，簡直不敢相信居然有這麼不要臉還不害臊的人。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也還沒來得及尷尬或害，講臺上的劉國啟已經“啪”一下把書扔在講臺上。

瞪著江妄:“來，江妄，別這麼小氣只給你同桌看啊，要不要上來給大家一起展示一下你的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