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出聲來:「一個換三個,我賺了。」
腦後被人重重一擊,接著刀鋒一閃,直直朝後頸劈來。閉上眼睛,這一次,怕是逃不過了,這樣,也好。
清風三尺,人頭落地,熱辣辣的濺了草地一片。
倒下的,卻是另一個人。
那彪形大漢甚至沒能看清楚到底是誰,便已經首異,其餘幾人作勢攻來,卻只見駿馬奔騰間白衫拂,行快如閃電,只聽「刷刷刷」幾聲,清風無語,四周死寂。
寒雁慢慢睜開眼睛,看見傅雲夕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著。他的目里還帶著沒來得及收起的殺氣,彷彿沾染了罪孽的墮仙,了心魔,向來冷靜自持的模樣,此刻只有深深的擔憂。
手上的劍還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寒雁出一個笑來,許是想要安他,卻也不知道說什麼話才好,於是便出手來:「我沒事。」話音剛落,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傅雲夕飛而起,抱起回到馬上,只見向來萬事遊刃有餘的子,此刻狼狽不堪,可是心底還是鬆了口氣,不由得將抱的更了些。
還好,還活著。
像是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境裏是大片大片的鮮,無數舉著刀的人朝自己將過來,尖利的小聲充斥著自己的耳朵,抬頭一看,莊語山的周氏猙獰的面孔近在眼前,娘親臥在床上氣息奄奄,七皇子大手一揮,居然是要下令斬首莊寒明的模樣。寒明半跪在地。寒雁發現自己似乎能夠飄起來了,所有人都看不到,想抓住什麼,卻見角從指尖過,抓住了一片虛無。是死了嗎?為何會看到這樣讓人心碎的場面,什麼都沒有,絕的令人心驚。
如果死了的話,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啊。那些,那些恨,什麼都不會留下。這個時間上,就像從來不曾有過的痕跡一般。捂住臉,嚎啕大哭起來。
卻覺自己被容納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是誰的聲音這樣安定,彷彿帶著神奇力量可以驅散一切可怕的東西,是誰在耳邊輕輕的喚名字,一聲一聲,溫而堅定:「莊寒雁。」
傅雲夕低頭看著扯住自己袖子不鬆手的,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眼淚流個不停,從未見過這般脆弱的寒雁,他心裏幾許複雜,更多的,是失而復得的欣喜。還記得太子告訴他寒雁可能已經死了的事實,今日之事,便是很容易就猜出是有人預謀,目的就是為了針對太子,順便毀了寒雁姐弟。可是寒雁為了保護太子自己沖了出去,落到那幫西戎人手裏,怕是會兇多吉。
那一刻,他幾乎整顆心都痛的搐起來,向來淡定從容的青年,第一次有了「害怕」的緒。很怕失去,如果再也看不到那張尚且帶著稚氣的小臉,如果聽不到用一本正經的語氣的喊:「王爺。」如果生命里再沒有這樣一個謎一樣的,該有多麼無趣。這世上的東西,傅雲夕只分為三種,一種是他不要的東西,一種是他的東西,剩下的一種,就是寒雁。他要的東西,自然會有人眼的呈上來,不要的東西,更是沾染都不會沾染上一毫。可是他想要寒雁,卻不那麼輕鬆。
一點一點的瓦解掉的防線,一點點進駐的心,以為自己可以全權掌控一切,卻不知道最後淪陷的到底是誰?
睡夢中的寒雁拽住他的袖子,神依賴而弱,他想到自己見到寒雁的那一刻,滿污的跪倒在地,一手撐著雪亮的大刀,比刀鋒更明亮的,是的眼睛。周圍鮮一片又一片,一眼就可以看出其慘狀,的角帶笑,眼神卻哀傷而絕。
很難想像會擁有這樣的眼神,像是已經歷遍了這世間所有的苦楚之事,只剩下嘲諷涼薄人間的無謂。他只覺得心疼的厲害,第一次這樣毫不理智的殺人。其實應當留下活口審問幕後主使的,可他卻不想這麼做,一來是就算不用審問也知道背後的那個人是誰,更重要的是,這個世界上,誰都不能一毫。
他們傷了,就不能活。
傅雲夕出一隻手,握住的薏,從一開始對有了興趣,到後來想要保護不傷害,再到現在這樣張寒雁的一分一毫,便是他向來冷,也該明白,自己是喜歡這個小丫頭了。對於常人來說,「喜歡」這個字眼,算不得什麼,可是對於傅雲夕來說,這麼多年喜歡一個子,除了他的母妃,莊寒雁是第一個。
他俯下去,冰涼的輕輕了寒雁的額頭。寒雁的眉頭稍稍鬆了一些,他靜靜看著,眸中閃過一暖意。
也不知睡了多久,寒雁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汲藍撲在的床邊睡的正香,寒雁了子,正在擰帕子的姝紅一見,立刻驚喜到:「小姐!」
寒雁皺了皺眉:「你怎麼起來了?」姝紅傷還沒好,怎麼能出來走伺候人。
汲藍也醒了過來,看見寒雁蘇醒,眼淚立刻流了下來,又笑道:「小姐可算醒了。」
姝紅也跟著過來握住寒雁的手:「小姐,小姐日後莫要這樣嚇奴婢們了,那麼危險,若是出個三長兩短……」姝紅向來沉穩,此刻也是淚水盈盈。誰不知道,昨兒個自己在府中呆的好好的,突然就聽見前院的丫鬟說春祭出事了,本來就覺得有些心神不寧,沒想到過了一陣汲藍便被人送回來了,與此同時得知了寒雁失蹤了的消息。兩個丫鬟在府中急的要命,又被勒令非常時期誰也不準出府,汲藍還和王爺的侍衛大吵了一架。後來王爺策馬回來,抱著渾是的寒雁,一進府就說宣吳太醫,所有人都嚇壞了。汲藍和姝紅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從來沒看見過寒雁流那麼多,上全是刀傷,昏迷在王爺懷裏,竟像是要永遠睡過去一般。
太醫很快趕來,為寒雁包紮好傷口,囑咐要好好養傷。汲藍和姝紅實在是擔心的要命,求了很久,才答應可以顧看著寒雁。
寒雁笑了笑:「沒事了,王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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