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訥訥的低下頭,對於自己的這個妹妹,他向來是有幾分敬畏的。便又將求助的目投向自己的老爹,陳老爹最是疼自己的這個兒子,見他這般,即便是心中有氣,也不由得心起來。對夢道:「別,畢竟是你哥哥。」
夢怒極反笑:「哥哥?我怎會有這樣的哥哥?拿著家裏辛苦攢下的積蓄去賭博,將家裏的財產輸的一乾二淨不說,現在連我們這個祖屋都輸了出去,爹,您就不想想,沒有了屋子,我們去哪裏住?難不他要帶著你流落街頭?」
陳二被夢的這一番話說的不由得臉一紅,可是夢說的也的確有道理,本來自己做著小本生意做的好好地,可是有一天有個好友約自己去賭場玩玩,當初他也並沒有想那麼多,只道是見見世面。沒想到手氣如此之好,竟然每次都贏錢,贏得越多,就越想贏得更多,一來二去,竟然也沾上了賭癮,可惜好景不長,自己的好手氣可能是在前段時間用了,最近的幾次,陳二逢賭必輸,不僅將之前自己贏得全部輸了出去,還將自己的家底輸的一乾二淨,如今,竟然是這套房子也留不住了。
夢說著說著就嗚嗚嗚的哭起來:「我每日在老爺府上伺候姨娘,辛苦幹著下人的活,是為了什麼啊,還不是為了能讓咱家過的更好一點嗎。結果我在那邊辛苦,你卻在這頭拖後,我要你這樣的哥哥做什麼,不要也罷了!」
陳二一聽就急了:「妹妹,你可不能不管我,如今咱們家就你我兄妹二人了,你就算恨我,也不能不管爹呀。再說了,哥哥以前也沒虧待過你,不是嗎?」這也是實話,夢小的時候,喝這個哥哥很親的,陳二沒有賭癮的時候,也是個正直的好人,對自己的這個妹妹極為疼,否則,剛才賭館里的那人提出要夢來抵押賭債的時候,陳二就不會那麼憤怒了。夢聽到陳二的話,心中便有了一猶豫,這個哥哥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但是要說完全不管陳二,還做不到那樣鐵石心腸。陳老爹也嘆了口氣:「夢,你要是有什麼法子,就說出來吧。」
夢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哪有什麼法子呀,自己自從知道陳二欠下這樣一大筆賭債的時候,心都慌了,自己不是沒像姨娘提過這件事,婉轉的希姨娘能夠幫助自己,可是自家的這個祖宅雖然看著不起眼,其實也是需要一大筆花費的,否則陳老爹就不會將祖宅看的這樣重的。姨娘不願意拿出這麼多錢來幫助夢,夢一個丫頭,又上哪裏去弄這麼多錢,想到這裏,夢只覺到深深的絕。父親不願意離開祖宅,更重要的是,離開了祖宅,陳二喝陳老爹就會無家可歸,陳老爹年紀大了,要是經過這麼一番波折,萬一有什麼閃失,自己豈不是做了那不忠不孝之人。
可是陳二喝陳老爹都用希的目看著夢,的確,在這個家裏,最是能幹聰明,所以才能當上姨娘的丫鬟,夢咬咬牙:「我再去想想辦法。」
莊府中寒雁慢悠悠的喝著手裏茶,姝紅道:「小姐,那夢今日整個晌午都看著沒甚神,聽芙蓉園的人說,還打翻了給姨娘的茶盞,怕是已經慌了神了。」
寒雁微微一笑:「慌了神?正好,怕是也該讓定一定心。」說著就站起來:「走吧,外頭日頭正好,咱們也散散心去。」
姝紅點點頭。
莊府的花園裏,夢正低著頭撥弄面前的山茶花,周圍丫鬟的嘲笑約約傳到了的耳朵,無非就是落井下石,今日打翻了姨娘的茶盞,被姨娘好一頓訓斥,知道姨娘最近十分煩悶,可是自己又何嘗不是。那邊追債的人相,明日便是來取房子的時候了,自己本弄不到那樣一大筆錢。夢平時仗著姨娘寵自己,本不把其他丫鬟放在眼裏,是以芙蓉園力本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想著想著就對姨娘心生怨恨起來,分明是自己的主子,自己為出謀劃策這麼多年,幫在府中站穩腳跟,幫奪得了莊仕洋的寵,不就是銀子嗎,夢相信,如果姨娘肯幫助自己,銀子肯定不是問題。
夢著手上的山茶花瓣,不由得出了神。
「山茶雖好,這麼被你下去,恐怕也就只能落得個慘淡下場了。」後突然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
夢一驚,連忙回過頭去,看見寒雁站在自己幾步開外的地方,正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雖然姨娘前些日子和寒雁的關係有所緩和,可是夢卻發現,自從周氏過門之後,這個一向弱可欺的四小姐突然變得不同起來。姨娘看不出來,可夢看得出來。至從周氏過門以後,四小姐經常都是笑意盈盈的,這樣的人才最可怕。那周氏喝莊語山,甚至衛如風,每個和四小姐作對的人,每次看著都是四小姐居於下風,可是到最後,無一不是四小姐反敗為勝。就算姨娘喝四小姐結盟,夢都是有些顧忌的,因為四小姐實在是深不可測,若是有共同的敵人還好,若是沒有了敵人,兔死狗烹,姨娘能有什麼好下場?
寒雁看著面前小丫頭臉上瞬息萬變的臉,也不心急,汲藍說過,這個夢的丫鬟是姨娘最依仗的人,心思靈巧,更是在丫鬟中十分有心計,對於一個有心計的對手,玩心計來的太麻煩,只能用最直接暴的辦法,找尋的弱點下手。
姨娘斷然不會為了一個丫鬟拿出那麼多的銀子,只因為夢將自己視為姨娘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是姨娘這個人,骨子裏有著嚴重的等級觀念,必然不會將夢當做自己最親近的人,主子和下人的關係,又是斷然不會為夢做出這樣的犧牲。
怎樣收買一個人最容易,就是在一無所有,絕的時候,夢在府中沒有什麼朋友,姨娘用事實告訴自己不會出手相助,這樣一個與主子離心的丫鬟,此時是最容易被收買的。
夢被寒雁溫和卻意味深長的目看的有些心虛,連忙道:「奴婢該死,一時出神,忘記了這山茶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