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近,雜事很多,特別是一些有錢的豪門大戶,臨近過年,大小事務更是不斷。
于是,府里的人手問題,就了一個難題。
卻偏偏,大過年的,為奴為仆的都想著回家過節,卻哪里還收得到人?就連平日里跪在大門口賣為奴的,在這喜慶的一年之末,也不能見到幾個。
于是,人海茫茫中,好不容易來了一個自投羅網的,管事的自是無限歡喜,卻偏偏還是得那個喬裝嚴格的樣子。
李管家看著面前那個高度還不及自己肩膀的小姑娘,從上而下打量了一圈,最后了下上的小胡子,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小姑娘回道。
管家驚訝的瞪大了眼珠子:“你有十八?”
小姑娘點點頭,微笑,出兩顆小虎牙:“我今年確實是十八,雖然……人家第一眼見到我都不會相信,不過我確實沒有騙你。”
管家無語,又看了好幾眼,才終于點了點頭,說道:“一會兒你先去換服,現在廚房那邊還缺人手,你就先去那里當值吧,等會兒換好了服,我會派人把你送去給李嬤嬤。”
小姑娘點點頭,很乖巧的樣子。
管家似乎很忙,隨便沖揮了揮手,便要的趕著張羅去了。
小姑娘看著他的背影,靈的眼珠子轉了兩下,自得的一笑。
面前忽然一暗,“傻笑什麼呢,還不快點跟上,我可是還有事要做的!”被吩咐要帶去換服的一個藍丫鬟走到面前,有些不耐煩的開口說道。
小姑娘連忙跟上,嬉笑著一副自來的樣子:“姐姐你什麼名字呀?”
“千。”干脆利落。
“喔喔,千姐姐。”小姑娘的很甜。千于是轉過頭來看:“那你什麼名字?”
“啊?我嗎?”小姑娘請眨了眨眼靜,揚起笑容:“我啊……我蓮白!”
“倒是個聽好聽的名字。”千咀嚼著,半晌又揚起聲:“一會兒去見了李嬤嬤那可千萬別怕吃苦,忙也就忙這麼個把月,以后被分出來就輕松了。”
蓮白聽了覺得沒頭沒腦,眨著眼看著。
千又道:“廚房那的活臟而且累,不過現在最缺人手的就是廚房了,也怪你來的不是時候。”
蓮白恍然大悟,原來千是怕的“小子骨”不了啊?
這倒是個面冷心善的人呢,蓮白給了千大大的微笑,千沖搖了搖頭,覺得真真是年不懂苦,嘀咕了一句:“小丫頭。”
蓮白聽了也不反駁,繼續嬉笑著往前。
兩人很快來到了一房門前。千把門推開,蓮白就著空隙往里頭打量。
屋子不算小,但也絕對不能算的上是寬敞。
蓮白看著房屋中央的一個大通鋪,有些愣怔。
這以后還要跟別人一起睡?
千為拿來一套服,是淡淡的。
“呶,這是你的服,你看看合不合。”
蓮白接過,聽得千又道:“你現在才剛進府,所以是三等丫鬟。三等丫鬟都是四人一間屋子。等到時候你了二等丫鬟,就會變兩人一間。再升了一等之后,就可以擁有自己單獨的屋子了。”
“那千姐姐呢?”蓮白口而出。
“我?”千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蓮白懷里的服:“你看見了沒有,你服的與我的不同。”
蓮白來回瞅了瞅,一藍一,果然是不一樣。
千又道:“言府里頭丫鬟的級別其實一眼便能夠瞧出來。呶,”指了指蓮白手中的丫鬟服,“像穿這種丫鬟服的,大多是像你這些剛進府不到三年的三等丫鬟,平時多干些活。”又指了指自己,“而像我這樣穿藍服的,就是二等,我們可以到主子的邊去伺候。而至于青的,那就是一等了,一等丫鬟通常都是各個主子面前的丫鬟。所以,以后你可千萬看清楚了,別惹事!”
說完,又皺眉看了看蓮白:“你聽懂了嗎?”
蓮白努力的遏制住想要翻白眼的沖,這大戶人家的果真就是麻煩,不過還是笑嘻嘻的點點頭,說:“聽懂了。”
千遂松了口氣,也點點頭,“那我先離開一會兒,你先換好服,收拾一下東西,一會兒我回來,就帶你去李嬤嬤那。”腳出房門一步,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啊!對了!這屋子的位置你可千萬要記清楚了,到時候在府里瞎轉來轉去,可是要挨罵的!”
蓮白再次點頭,千才終于出門了。
千走后,蓮白隨手把手中的服扔到一邊,左手放置在腦后,仰躺在床上,輕舒了一口氣。
這大戶人家的規矩還真是多的嚇死人!
右手進懷里掏了掏,掏出了一錠銀元寶。
這就是剛剛管家給的賣錢。
蓮白看了銀子呵呵笑了兩聲,復又把銀子放回到懷中,兩條細叉著支在床上翹起二郎,晃晃悠悠的,魯的完全沒有一點兒家該有的姿態。
瞇起眼,看著頭頂有些破舊的房梁,腦中回著出門以前,父親對和義兄說過的話--三個月,我給你們兩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之后,誰能給山寨帶來更多的利益,誰就可以為二當家,日后繼承我的位置。
所謂利益,自然便是金銀珠寶。
不過可不像那個“單純”義兄那麼死心眼,天天去干攔路搶劫的勾當。
勞民又不安全。
想過了,只要干一票大的,金銀珠寶還不是嘩啦啦的來?
已經打聽清楚了,言家,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金屋,所以,給撈一些金渣渣又有何妨?
想到自己的“完“計劃,蓮白不自的笑瞇了眼。門外卻傳來了噠噠的腳步聲,蓮白暗道一聲不妙,那千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連忙三下五除二的了服換上那套丫鬟服。
千推門進來的時候,蓮白剛好系上腰帶,沖笑嘻嘻的打了個招呼:“千姐~”
千看著蓮白此刻的裝束,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就是搖搖頭,說:“還真是像個小姑娘。”然后,就走過去,松開了蓮白的的頭發。
山賊總是輕便的。所以,為了方便,蓮白一直是梳著長長的兩條辮子,這也是讓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小的其中一個原因,此刻,長長的辮子被千梳散開來,再梳了可的丫鬟簪,千看著嘖嘖嘆:“倒也是個小人。”
蓮白剛換了發型,還有些不適應,不過被人夸獎了,心里頭還是高興的,遂咧出了個大大的微笑。
千看著,搖搖頭:“以后可莫要這麼傻乎乎的,不然,旁人肯定都要欺負你的。”然后一拍蓮白的肩膀:“時候不早了,我先帶你去李嬤嬤那報道吧。”
蓮白點點頭,跟在千的步伐后頭,角輕勾。
傻乎乎?呵!這還真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評價呢……
千把蓮白帶到了廚房,此刻正好是要準備晚膳的時候,所以廚房里很是忙碌。好不容易與正指揮忙碌的李嬤嬤說上話,李嬤嬤隨意的看了蓮白一眼,沖千點點頭:“人我留下了,你先回吧,順便把燕窩帶回去給二夫人。”
千點頭應了,拿了燕窩,臨走時又對蓮白吩咐了一聲,才趕忙著走了。
看著千的背影,回過頭,李嬤嬤瞪了一眼:“還愣著干什麼,還不趕去燒火!”見蓮白過去了,又搖頭嘀咕了幾句:“李管家也真是的,怎麼連這麼小的丫頭都給招進來了!”然后,轉,繼續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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