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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醫妃》 第二十四章 以暴制暴

但是,也只是不能行走而已,是沒有其他病的,怎地忽然間不行了?

韓雪晴想也不想,跑回屋子里拿起藥箱,就急急地拉著方廣海上了馬車。

馬蹄噠噠噠地在漉漉的青石板大街上奔跑,風吹起馬車的簾子,有冰冷的水珠撲進來,韓雪晴握住方廣海的手,安道:“不用擔心的,方老將軍一定會吉人天相的。”

方廣海有些驚惶地抬頭,自責地道:“其實我一直知道他不好,只是他不愿意請大夫,說他一輩子殺戮深重,他等著閻王爺來收他的命,所以不愿意請大夫,該去就自然去。我應該早點強迫他看大夫的,事到如今,也不知道能不能救。”

韓雪晴對戰爭的概念很模糊,但是也知道戰爭一起,死傷無數,古往今來,出征的戰士有多能安然無恙回來?不是命喪沙場就是斷手斷腳,落下一殘疾。戰爭提倡以暴制暴,這種解決紛爭的方式,是最無奈最慘烈的。

黯然,道:“將軍也是保衛疆土,他,若不殺敵,會被敵人殺死。”很笨拙的安,卻是最顯淺的道理。

方廣海沒有再說話,凝著簾子外的傾盆大雨,這一場風雨,來得突然,他措手不及,也他方寸大

許久,他喃喃地道:“自從來到這里,得到義父的照顧,我一直生活得無憂無慮,想要什麼有什麼。韓雪晴,他是我在這里唯一的親人,若他走了,這陌生的時空,還有什麼值得我留?可縱然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我也離開不得。”

一句話,道出了穿越人的悲哀,也道出了韓雪晴心中一直以來長久的痛。何嘗不是有家不能歸?比方廣海更可悲的是,方廣海還能安好無恙地活著,而,宿命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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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已經第一時間趕去,但是,終究還是遲了一步。

方廣海領著韓雪晴回到府中,已經聽聞中堂響起了一陣悲慟的哭聲。

方廣海雙,跪在大雨滂沱的庭院里。

韓雪晴疾步走進去,方老將軍床前,圍著一眾下人,紛紛痛哭。

韓雪晴上前檢查,方老將軍呼吸停歇,心臟停止跳,臉和平,仿若睡了一般安寧。

方老將軍是朝廷功臣,皇帝十分看重,在他解甲歸田之后,皇上還偶爾傳召他宮說話,后來因為他雙不便,不能宮,皇帝也曾經親自出宮看過他,圣眷優渥,朝中許多武將之前都曾經是他的部下,所以他的喪事本來打算大肆舉辦的。

寧瑾華也曾經到方老將軍的指點練習騎,所以他出殯當日,堅持要去。只是他傷勢還沒好,是被人抬著出去的。

方老將軍一生沒有婚,膝下無子,唯有晚年收到一個義子,名方廣海,方老將軍曾在臨死前宮,當著前立下了囑,所有家財,由義子方廣海繼承一半,剩下的一半,全部捐給災區。

皇帝為了恤老臣,知道方老將軍放不下義子,又憐憫他一輩子為國盡忠,終生無子,為了留住方老將軍一一脈,故在方老將軍出殯當日,為方廣海正名,封方老將軍為世襲護國公,由方廣海世襲護國公之位。

護國公只是個封號,自然是不過問朝政的。但是朝廷俸祿和各種福利。皇帝知道方老將軍不愿方廣海為,所以沒有封,只讓他朝廷俸祿。

韓雪晴一直陪在方廣海邊,他本來是一個爽朗的人,因著方老將軍的護,他在這里雖然沒有親人,但還能找到生活的方向。可如今生命的主心骨一下子失去了,他也陷了空前的頹廢和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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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雪晴放心不下他,所以這兩日辦喪事,都陪在他邊幫他打點。作為醫生,看慣了生離死別,心里雖然說不上無于衷,但是,也能夠泰然之。

方老將軍確實很喜歡方廣海,甚至在生前就為他安排了以后的日子。也因為這樣,方廣海更傷心,更無法接方老將軍的離世。

方老將軍的舊部他很多都認識,這些年來,這些舊部都來看方老將軍,但是方老將軍自從不能走路要坐椅的時候,就已經很出去見客,都是方廣海出去應酬打點的。方廣海本也是個朋友的人,所以久而久之,就都絡了起來。

而寧瑾華這三年,是從沒有見過方廣海,一則是他都在戰場上很回來,就算回來,他也深居簡出,除了宮,從不出門了。二則,方廣海也不愿意見他,因為在方廣海開始的時候,也確實認為是他害死了韓雪晴。當然,后來韓雪晴來信的時候,他知道韓雪晴沒死,也就原諒了寧瑾華。

所以,寧瑾華來送殯這日,是第一次見到方廣海。

當時在靈堂上,方廣海跪在一旁謝客,面容哀傷,寧瑾華由人攙扶著,上前安了幾句。

韓雪晴剛好在這個時候出來,穿白,臂上纏著黑紗,是把自己當作方廣海的妹妹,所以,手臂上纏著黑紗以表示哀悼。

寧瑾華見到的時候有些意外,韓雪晴也一樣,兩人都錯愕了一下。韓雪晴的錯愕是沒料到會見到他。而寧瑾華的錯愕,則是他認為是公孫杰喜歡的人,卻沒想到和方老將軍也有關系。

微微福行禮:“參見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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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瑾華還不知道的名字,只是微微頜首,并不多問,事實上,他對所有的事也都不興趣。

倒是跟著寧瑾華來的公孫杰,打量著方廣海一眼,認出他就是當日在韓雪晴屋子里與韓雪晴十分親昵的男人,心里在猜測他們的關系,略微失神。

寧瑾華回頭看見公孫杰神微變,心下便推測韓雪晴和方廣海的關系有些不尋常,只是,也沒有詢問,只是輕聲道:“馬上就出殯了,你要跟著去嗎?”

公孫杰點頭道:“自然是跟著去的,你還沒康復,不如,就不要去了。”

寧瑾華搖搖頭,“不,老將軍生前的時候,對本王諸多關照教導,本王未能報答一二,如今他走了,本王無論如何是要相送的。”

韓雪晴扶著方廣海,輕聲道:“法師讓我跟你說,出殯的時候,你負責抱靈牌走在前頭,回去洗個臉吧。”

方廣海嗯了一聲,浮腫的雙眼帶著哀傷,他強忍住心頭的悲傷,道別寧瑾華與公孫杰,由韓雪晴攙扶著回去。

寧瑾華見兩人離開,才問公孫杰:“你對如何,本王能看出來,但是對你,或許并非你對那樣,是不是?”

公孫杰勉強一笑,“胡說什麼呢?我跟沒有什麼特別的關系。”

“本王還不知道你?你看的眼神,哪里是看一般人的眼神?”寧瑾華嘆息一聲,“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找個人跟你好好過日子。”

“我急什麼呢?總要合適才行的。”公孫杰移開話題,“我們先出去等候,一會跟著隊伍出城上山。”說著,手扶著寧瑾華,慢慢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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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廳對開的院子外,下人們正在把方老將軍的清理出來。按照風俗,人死后是要燒幾件他生前十分喜歡的東西,伴隨他上路。

寧瑾華抬頭看去,院子里站著許多人,臨門送殯的人都圍在一起,等候著封棺出殯。

公孫杰見寧瑾華的眼神忽然定住,他順著他的眼看過去,臉陡然一白,只見下人清理出來的當中,就有一張和之前韓雪晴送給他的一模一樣的椅。

寧瑾華回頭命令小三子,“把那椅給本王推過來。”

小三子領命,上前與方府的下人說了兩句,就推著椅過來了。

寧瑾華立于椅前,神不變,但是眼眶里卻凝了一沉痛。他緩緩手,輕輕地椅的靠背,再從靠背落在扶手上,他喃喃地問道:“這里,怎麼會有椅?”

小三子回答說:“王爺,奴才剛才問過方家的下人,說這椅是方公子做的,老將軍生前,因為雙舊患無法走路,所以,方公子為他做了這張椅。”

“快,帶本王去找方公子。”寧瑾華立刻抬頭道。

小三子連忙與攙扶著他,余將軍在一旁搭把手,公孫杰想攔住,但是,手出半空忽然停下,他知道,真相有時候是掩埋不住的。

方廣海回了房間,忽然就怔怔地坐在椅子上一聲不發,眼淚哇哇地流下來,他咬住,沒有哭出聲。

韓雪晴心酸,上前摟住他,安道:“別難過了,日子總要過下去的。”

方廣海深呼吸幾口,想要忍住眼淚,但是眼淚怎麼也忍不住,他帶著哭腔變調地道:“韓雪晴,我在現代的時候,曾經好恨好恨一個人,他是我的上司,搶了我朋友,對我也諸多兌,我最恨他的時候,幾乎想殺了他!”

韓雪晴拍著他的后背,他說起現代的事,仿若隔世,讓心里也好難

“但是,我現在竟然很想念他,我想著再見他一次就好了。韓雪晴,我好想現代的人,想我爸爸媽媽,想我的朋友,想我的親人,以前義父在的時候,我生活還有盼,還能強迫自己忍下去,但是現在,我真的不愿意呆在這里了,我好想回去啊!”方廣海抱著韓雪晴,終于還是忍不住放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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