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青云在看見林素潔這一行頭的瞬間，就明白了來者不善。若是真有心拜訪，又怎麼會打扮的喧賓奪主？

“免禮。”淡然一笑，拿出上位者的氣派，像是炫耀三皇子府的財力和地位一般，指著偌大的庭院道：“林姑娘還請就便。”

林素潔疑于鄭青云的泰然之，依對鄭青云的了解，到自己這樣的冒犯，定是會找自己的麻煩，但此刻忍了下來，恐怕……

思索一番，還是按兵不：“多謝三皇子妃殿下恤。”

眾人原以為會吵鬧起來，可卻撲了個空，忍不住窸窸窣窣的討論起來。

“哎，林家姑娘怎麼這麼老實了？”

“我聽說是年前三皇子妃，跑到林家去鬧了一場，林相臉上過不去，把好好懲罰了一頓，現在才老實下來了，要不然肯低頭？”

“鬧到府上去了？難怪難怪啊。不過今天膽子也忒大了點……”

幾人正討論的，突然一子像是看見了什麼稀奇事一樣，激的扯了旁邊人的角，手指著一個方向，聲音抖，是難忍的興。

“嘿嘿，你們看那邊是誰？”

一貴婦順著子的手看了過去，驚呼了一聲：“那不是裴家的母老虎裴芷若的嗎？哎呀，誰都知道裴家和林家的這兩個小妮子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向來那姓裴的是最護著這姓林的的，又是個剛烈子。今天呀，和該會鬧起來。有好戲看了。”

“鬧，就讓他鬧唄，咱們只管看好戲就是了。”

幾人絮絮叨叨的聚做一團，悄悄的靠近了裴芷若。

只見拉過林素潔的手，氣勢洶洶的跑了過去，言語中盡是挑釁：“三皇子妃殿下。”

走到鄭青云面前，雖說的是恭敬的話，但卻沒來由的擋住了鄭青云的去路。

鄭青云原打算就當沒看見，可走一步裴芷若攔一步，僵持了半天，人群都聚集了過來，無法，才笑道：“是裴姑娘呀，不知陪姑娘有何貴干？”

“三皇子妃殿下不覺得太失禮了嗎？”裴芷若示意后扯著角的林素潔莫要擔心，轉過，一雙眼睛里冒出來的火恨不得把鄭青云給燒死。

鄭青云覺得這惡人先告狀來的蹊蹺，但也還是聲說道：“哦，本宮并未覺得有何失禮之，還請裴家姑娘指教。”

“林家妹妹，乃是丞相之，地位不同尋常，三皇子殿下就是這樣安排大臣之家千金的嗎？”裴芷若說的理直氣壯，甚至還環視了四周，指著一群打扮不太華貴的姑娘道“只是隨意的讓林家妹妹在此地走，把和這些人混為一談，并未安排席，敢問三皇子妃殿下就是這樣招待家千金的嗎？莫要讓人笑掉了大牙。從前米夫人主持宴會之時，就沒出過這樣的笑話。”

米夫人！

眾人心里一驚，趕忙朝著旁邊散去，米夫人現在的份是忌諱，誰都談不得，這是煩了重罪的欽犯，誰會現在捧這種人?

這裴芷若，膽子太大了！

鄭青云聽到米夫人三個字，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了起來：“哦，那就裴姑娘所說，這宴會該怎麼辦呢？我倒要向裴姑娘請教請教。”

“依我所見，今日宴會，座位席次該分好三六九等，按家世座。也該限定好，何時玩鬧？何時靜坐，像這樣鬧哄哄的吵一片，真不模樣。”

裴芷若這話一出，不家世不太出眾的夫人小姐們，臉上結出了一層霜。們是小貴族，就盼著能趁這個機會和大家族搭上橋，裴芷若這話，可不是就在針對們，真像裴芷若說的這麼辦，們可不就面掃地了？家世本來就不好，再被當眾辱，家中的子以后怎麼出家，嫁了人的，夫君又有何臉面面對上司同僚？

這話就連想看笑話的鄭青云也覺得不妥，“是嗎？那按照裴姑娘所言，就是這樣私下的宴會，也得把人分出個三六九等？若真是這樣，這宴會不辦也罷了。”

“高低貴賤，長尊卑，都得分個清清楚楚，才不算失了本分。”

聽裴芷若這話說的理直氣壯，鄭青云也懶得忍耐了，看了一眼林素潔，心中有了主意：“說起來，裴姑娘倒是個懂長尊卑的呢，這話說的頭頭是道。”

裴芷若沒聽出來鄭青云話中的意思，沾沾自喜道：“這是自然，我雖然讀書不多，但這些道理還是懂的，難不三皇子妃殿下不懂？”

林素潔眼看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趕忙勸道：“算了算了，別說了。”

裴芷若卻不肯，本就是直腸子的火子，又看不慣鄭青云，此刻自然不聽勸告。

“素素你放開我。”甩開林素潔，“素素，這般欺負于你，我定要為你討回個說法。”

“裴姑娘在同林姑娘說什麼呢？”

裴芷若轉過，一臉不屑：“沒說什麼，不過我說一些規矩上的事罷了，在家里都是規行矩步的，到了這皇家貴胄的府邸，反倒比家里輕松了。”

聽直接是在掃三皇子府的臉面，鄭青云臉終于沉了下來，冷冰冰的笑道：“裴姑娘說的這些話，倒讓我耳目一新，不是道理，只不過裴姑娘好像會說，但并不懂。”

“三皇子妃殿下有何見教？”

“所謂長尊卑，嫡庶有序，裴姑娘可知何為尊，何為卑？”說著，鄭青云瞟了一眼林素潔，眼神里帶著的針幾乎要把林素潔扎刺猬。

裴芷若沒聽出鄭青云話中的諷刺，繼續擲地有聲的說“芷若讀書不多，長尊卑的道理還是清楚的，芷若這般，為主子，自然是尊；像在場的這些丫鬟們是奴婢，這自然就是卑了。”

“哦，那裴姑娘，可知道君為臣為卑的道理？”

裴芷若點頭：“自然明白。”

鄭青云聽罷，突然怒呵：“那裴姑娘既然清楚，那麼還敢在我面前這樣放肆！”

“有何不可，你不過就是……”說道一半，又有林素潔拼命的使眼，裴芷若這才反應過來，鄭青云不是從前那個紫金祿大夫家沒出息的大兒了，是了皇家宗譜的三皇子妃，份不是這個臣子之可以比的。

想到剛才自己說的這些話，背后發涼，四周細碎不可聞的嘲諷之聲在耳朵里無限的放大。

“誒呀，這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不是，自己什麼份自己心里沒點數嗎？”

“為嫡，自甘duo落的跟一個奴婢生的庶走在一起，不要臉”

種種冷嘲熱諷，像是刀子一樣一刀一刀的剮在上。

尤其是鄭青云的眼神，像是一條蟄伏著的，正蓄勢待發的蟒蛇，像是一口就能把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