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姬現在所住的隨園之中,丫鬟們都打扮的恍若神飛仙子,上的小褂也都是上好的綢所制。放在了別的院子,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但在周姬這兒,就是理所當然。
現在這皇子府,是周姬當家,這一切華麗的,面的東西,就自然而然的歸。
“娘娘。”周姬邊的蟬兒跪在周姬邊,恭維的給周姬垂著肩膀。
這一句娘娘,周姬無論如何都擔當不起,不過只是一個妾罷了,上一句夫人都是給足了面子。
娘娘,除了宮里的主子們,就只有各位皇子府或是皇子府之中的正妻才擔當的起,周姬用這麼個稱呼,就是大不敬。就算這個稱呼是夢寐以求的。
很顯然,這蟬兒的恭維,恭維到了的心坎上,恭維的渾都舒爽。
半個月前,鄭青云當眾杖責了,讓面全無,甚至一度可能淪為這府中的笑柄。可老天有眼啊,就是這麼關照周姬。這笑柄如今可是那當初作威作福的鄭青云。
當初不是高高在上的責罰嗎?現在不過是個躺在chuang上半死不活的廢人罷了。
舍了命去救三殿下又如何?三殿下本就不關心死活,可是看的明明白白的,三殿下心尖尖上的人還真就是那位林姑娘。
鄭青云不要命的當眾下了林姑娘的面子,又怎麼會有好果子吃?現在是府中管事的人,什麼事都要過的眼,就算鄭青云還占著個正妃的名頭又如何?這管事的才是真正的三皇子妃娘娘。
蟬兒這一句娘娘奉承到了的心坎上。
“我還不是這皇子妃娘娘呢?您這麼,可不是找死嗎?若是讓別人聽見啊,定是饒不了我。”話語雖是責罰,可聽不出半分怒氣,甚至這話語中還帶著幾分驚喜,任誰也聽不出來這是不滿。
“奴婢私下一又如何?”蟬兒跪著朝爬了兩步,到了腳邊又繼續奉承道“您如今主掌著府中大權,可不就是這真真切切的皇子妃娘娘嗎?那一個占著名頭的,還在chuang上躺著呢。又算得了什麼,所以說呀,您才是娘娘呢。”
這番話正是周姬心中所想,笑的眼睛瞇了一條線,掛著金釧玉釧的手出來甩給了蟬兒一把金瓜子。
“呦,你這越發的甜了,呢,這是你的賞錢,收著吧。”這施舍的態度活像是打賞花子。
可就算是一個妾,份也比蟬兒這種奴婢要高得多,蟬兒見了錢,就像是見著了命子,哪管到底是什麼態度,跪在地上把散了一地的金瓜子一顆一顆的撿起來抱進懷里,生怕被人搶了去。
“哎呦,奴婢多謝娘娘賞賜。”
這一副走狗奴才的樣子,做的周姬心大好,連帶著一旁桌上的點心也一并賞給了蟬兒。
四下中,除了周姬的侍彩云不在乎,其余的丫頭均是一臉的艷羨,可艷羨中包含的嫉妒,憤恨,一并化作了刀子扎在了蟬兒上。
蟬兒不過是個二等丫頭,就連進屋子也是天大的恩典,這般的出頭,只會讓眾人都心生厭惡。
同彩云關系最親彩霞白了蟬兒一眼,心中已然扇了十幾個大耳瓜子。見還要張口巧言令的討賞,不滿的瞪了一眼。自顧自上前,趕在了開口前的對周姬道:“娘娘,這個月的月錢,是該發了。”
周姬頭都沒抬一下,看著自己紅艷艷的指甲,聲音里是連敷衍都懶得去做的心不在焉:“還差哪幾個院子的呀。”
彩云示意彩霞莫要再開口。
彩霞的份,不該說這話,如今若是繼續染/指這個話題,在周姬心中肯定是會被記上一筆。與彩霞是一同跟著周姬的,分不比尋常,自然替開口道:“別的園子都齊了,也就差……
”
“嗯? ”周姬看了一眼彩云,笑了一聲“那估計就是他們的啦,先不給,緩緩再說。”
心知這是故意作踐鄭青云一方的人,彩云覺得不妥,試探的開口問道:“娘娘,這個是被發現了,只怕不好解釋呀。”
“有什麼不好解釋的。”周姬聲音猛地拔高了,像是給所有人解說似的“這皇子府這麼大的一個家庭,自然銀錢張。最先也是皇子妃殿下說要節儉勤懇,可不就該以作則嗎?都說了這話了,我若在鋪張浪費,豈不是駁了的面子?”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底下的人都清楚,這只是找的一個理由,勤儉節約,不等于節食。周姬若是真奉行勤儉節約,每日的兩碗燕都該撤了,再不濟也該換白燕。在正該花錢的地方不停的減,反倒是在不該花錢的地方大手大腳,這才鋪張浪費。
可現在府里是周姬當家,沒人會為一個失了勢的正妻去主撥弄周姬的虎須。
尤其彩云還是周姬的心腹,也只得符合的答道“對對,娘娘說的對呀。”
周姬滿意一笑,手中端著的一晚燕見了底,門外正好跑來一個丫頭,跪地行禮后道:“娘娘。皇子妃娘娘來了。”
“他來了?”周姬心里一驚,隨即又有點害怕。
鄭青云竟然醒了過來?天知道多希鄭青云就這麼在chuang上當個活死人當一輩子,可竟是醒了過來!
這是不是就證明,自己對的作踐都被知道了!
周姬心里沒譜,強撐著才沒有抖:“走,隨我出門會一會。”
心里打著鼓,帶著丫鬟出門,才到門口就瞧見了正坐在大廳的主位上喝茶的鄭青云。
一大紅著金線牡丹的蘇繡長,配上發間鑲了紅寶的金凰,端的是華貴無比。
從前還沒見過鄭青云打扮的這麼華貴。鄭青云從前在府中,向來隨,穿著也不太注重,只以清雅為主。這樣的盛裝,除了那一日大婚,也只在今日見了。
周姬心里不知為何,起了不好的預,拜下之時心里也發虛:“婢妾拜見娘娘。”
“起來吧。”鄭青云沒抬頭,垂眼看著杯子中的茶葉淡淡道。
“不知娘娘大病初愈,這是婢妾消息閉塞,未能第一時間去恭賀娘娘,是婢妾的不是。”周姬見坐在主位,心中不滿,可份著,也不能越過去。只能心不甘不愿的坐到右邊的下首。
“用不著你恭賀。”鄭青云放下杯盞,朝著笑的一臉溫“我自然好好的。”
周姬臉上閃過一尷尬,忙轉移了話題:“娘娘,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呀?”
鄭青云也不虛與委蛇,直截了當的開了口:“我知道,我暈闕的那段時間,府中是你在管事,現在我醒了,所以就來問一問,為何獨獨差了我這園子的月錢?”
“呀,娘娘您也該知道的,這麼大一家子,百十來人都張著等飯吃呢。這銀錢來往,賬目是算都算不清,這各個房的月錢都是按照順序一個一個接著發的,您暈闕的這段時間用錢不多,也就放在后頭了,您瞧,這前面,還有兩三個沒發的,都還等著算賬呢。”周姬早料到了鄭青云會用這件事發難,早就準備好了做好了賬目的賬本,假惺惺的拿過給鄭青云過目。
這小手段刷的不高明,鄭青云懶得去同狡辯,直接把賬本退了回去,眼中閃過危險的芒:“我暈闕的那段時間,謝謝你幫著照看府中大笑庶務,如今我醒了,這是不是該?”
話沒說完,留著半截。
就是這半截也讓周姬變了臉。
“娘娘,您大病初愈,哪兒能看這麼多煩心的事兒啊。”周姬打了個哈哈,心里惱怒的罵了起來。
想讓我放權,你做夢。
鄭青云等的就是這一句話,笑著接上道:“我也想著,這些事太雜,不過,這月錢,我可沒收到啊。”
既然不想放權,那錢,你可得給足了。
鄭青云看著周姬,笑的活像個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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