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景軒這邊的靜鬧的太大，等李德清聞聲趕來的時候，看小皇帝還一臉鐵青的站在原地發怒呢。

他心中暗暗苦，若是有選擇，實在不想在這小煞星面前刷臉。誰知道他會不會一時腦子犯，命人砍了自己的腦袋。

可姚太后面前，他卻不能表。

“喲，皇上怎麼在這兒站著啊。這外頭天寒地凍的，別再著了涼。太后命人熬了姜湯，皇上過去坐會兒，別凍壞了子。”

明景軒繃著一張臉，面無表。

李德清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安子，給他使眼。

小安子這才如夢初醒，哭喪著臉：“皇上，前面就是太后的靜泉宮，咱們要不去坐坐。好歹您也先把靴子給換了。”

被他這麼一提醒，明景軒才跟想起什麼一般。低垂一看，明黃的龍靴前面沾染了幾滴漬。鮮紅的沁在上面，令人作嘔。

他當下恨不得將靴子甩到一邊，可眾人跟前，只有忍著那子往上反的勁兒，跟著李德清一起到了靜泉宮。

于西邊的靜泉宮，是他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可姚太后的不茍言笑，從未讓他到一屬于母親的溫暖。反而是在和煦溫暖的沈太后那里，滿足了對母親兩個字的全部幻想。

所以對于靜泉宮，他是又又怕的。

悉的擺設，陌生的覺。只是看宮殿里的陳設，就讓人有種淡淡的迫，有些不過氣來。

明景軒抬腳邁進去，在看到姚太后冷峻的面龐后，不自覺的收回了步子，落下也變得輕盈許多。

“皇上來啦。”

不同于沈太后的慈眉善目，姚太后的聲音跟面龐一樣，著一子與生俱來的寒氣。

“哦。”

明景軒悻悻然的垂著手，站在姚太后面前：“我剛教訓了個狗奴才，他欺人在先，實在過分。”

沒想到，姚太后卻淡淡道：“整個宮中的人都是皇上的，你想教訓哪個都行。”

意料之中的訓斥沒來，反而如此溫和。明景軒不可置信的瞧瞧抬眼，看了姚太后一眼，發現眉眼平靜，不似在說氣話。

“今兒請皇上來，是有件事想要跟您商議。”

姚太后端起桌上的茶，淺淺的啜了口，潤嗓子后，道：“昭今年已經十三了，也該議親了。皇上對此，有什麼看法？”

方才還溫順的明景軒，在聽到昭兩個字后，瞬間炸。

“昭又不是母后的兒，您何必如此心？這事要說，也該是麗太妃來跟朕說，您何必要替們做好人。”

“放肆！”

姚太后將茶碗重重往桌上一摔，氣不順：“太傅就是這麼教皇上的？目無尊長，小肚腸！”

明景軒委屈的很：“母后不知道前因后果就這麼說兒子，我可冤枉死了。”

然后將今兒在花園看到的一幕，盡數講給姚太后聽，之后，道：“若非今兒兒子聽了個實，可不是就冤枉了那小傻子了？太后到時候一樣的還要罵我，您這才是不分青紅皂白呢。”

姚太后聽完之后，重重的嘆了口氣。

“皇上可知，麗太妃一早便有了心儀之選？”

“哼。”明景軒現在對不喜的很：“用那麼毒的法子，不惜傷害小傻子和繁星也要將幾個兒往朕眼跟前湊。想必門第一定不低。”

“是。”

姚太后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麗太妃為昭選的夫婿，乃是今年翰林院編修——柳夢言。”

“柳夢言？”明景軒蹙眉：“朕怎麼從未聽過這個人。”

“不但是你，便是我也沒聽過。這翰林院，本就是個清苦的活，麗太妃說完之后，我派人去查，柳夢言乃是戊戌年恩科的第二十六名。家中更是小門小戶，不值得一提。“

故意再次停頓，看著明景軒面上越來越深的疑云：“皇上想想，麗太妃若真是如你所言，又怎會只為昭求一個這樣的婚事呢？”

明景軒也糊涂了：“莫非，是在故弄玄虛？”

“可麗太妃連名帖和八字都拿來了。只等著兩宮太后和皇上首肯，便下召于柳家。”

姚太后搖了搖頭：“皇上啊，許多事，并非你眼見就是實的。有時候，別人是演了一出大戲，就等著你上鉤呢。”

明景軒陡然抬頭：“母后是什麼意思，兒子不明白？那麗太妃是父皇的妃子，宮中也只有三位公主，們礙了誰的眼？小傻子又礙了誰的眼？”

“礙了誰的眼，我不知道，不過。”姚太后目真切的著兒子，言深意濃：“皇上以后遇到什麼事，都不能再如此魯莽。只有靜下心來，靜待佳機。真相，自然會浮現出來。”

明景軒若有所思：“可這柳夢言的門第，會不會與我皇家太不相配。若是宗親知道，是不是又要嚼舌了？”

“皇上能這麼想，我心中甚是寬。”姚太后面稍霋：“麗太妃年宮，看慣了這些個骯臟沉疴的事兒。如今只想為兒選一個好人家，而非高門大戶里暗自垂淚一生。皇上等大婚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會明白做父母的心了。”

話鋒一轉，道：“好了，從明兒開始，我會跟甕瞳嵐說，讓他好好教教你帝王之道。”

在明景軒快要哀嚎的時候，姚太后陡然變了面，蹙著眉頭：“皇上，你已經十歲了，先帝爺在你這個年紀，卻沒有你這般的浮躁呢。”

明景軒一愣，繼而咬著，沒有言語。

見他如此，姚太后又道：“今兒冬暖閣的事兒，我也知道了，我這邊也有一些先皇的手跡。雖說不比王右軍米芾的真跡，可好歹也是他留下的，一會兒就人給你送去，便是留些聊表憾吧。”

母子倆好似除了這些再無正事可以聊，過了一會兒，姚太后借口讓他離去，明景軒也暗暗的松了口氣。

明景軒走后，李德清有些不解：“太后怎麼不問問，小姐在那邊的況如何了？”

“我不問，才是對 好呢。”

姚太后著門外，明景軒的背影早就消失不見了：“那孩子，從小就跟我對著干。我喜歡的，他便討厭。不如我什麼都不說，冷著，這樣，皇上才能從心底真正的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