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葬崗”三個大字,我只覺得腳底板有一強烈的寒意再往上涌,到腦袋上的時候又覺得頭皮陣陣發麻。
小月從小膽小,最怕的就是這種地方,可好端端地為什麼會跑到這里來。
這時,我腦子里忽然蹦出了一個很恐怖的想法。
紅姨曾經說過,醫院里氣重,孩子家質偏很容易就會被鬼上了。一旦有惡鬼附在上,它就會控附的人回到自己葬的地方。
只要把被附的人埋進棺材里,惡鬼就可以借新的軀重獲新生。
不祥的預迅速籠罩我的大腦。
連多一分我也不敢耽誤,急忙往空地更深走去。
“咯吱咯吱——”
忽然,遠傳來一陣突兀的怪聲。
這聲音聽著并沒有節奏,甚至有些斷斷續續的,而且給我的覺很悉,就像是家里的狗在啃骨頭時發出的聲響。
是流浪狗嗎?
我小心翼翼地撥開前面的雜草往里探頭,定睛一看。
躲在草叢中的并不是什麼流浪狗,而是董月!
此刻董月正靠在一土墳堆中,手里不知捧著一塊什麼東西,正吃得津津有味著。
可是眼睛里的瞳孔卻是渙散的,一點神也沒有,吃東西的時候更是給我一種仿佛野般未開化的覺,狼吞虎咽的。
這樣的董月實在是太奇怪了。
我們董家雖然算不上是什麼書香世家,但還是很注重學習和教養的,若不是因為吳文章在背后搗鬼,按照計劃我和董月都是要出國留學的。
所以平常不管是在家里還是外面,我和董月都保持著富有禮節的模樣。十多年了,我還從來沒見過董月如此魯莽的模樣。
這時,我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三更半夜,又是這荒野墳地的,董月在吃什麼?總不能從家里準備好食,特地到這葬崗來野餐吧?
我睜大著眼睛努力地往董月手上拿著的東西看去。
灰蒙蒙的月下,我只能看見那東西是白花花的一團,還泛著一青,上面好似還沾了許多番茄醬,沾得董月滿都是。
下一秒,我立即意識到不對。董月不喜歡吃酸的東西,番茄醬這種素和調味劑混合的醬料更是從來不沾。
我再次抬頭,月正好直直地照在的上。
我看清了董月手里捧著的東西,那是一只人手!沾在臉上的也本不是什麼番茄醬,而是殷紅的人!
董月把那只人手的五指全都啃完了,指骨吐在一旁像極了吃剩的爪骨頭。
可是并不滿足,而是力地撕咬著人手上其他帶的部位。結實的筋腱在的啃咬下,不斷地發出“噠噠”的斷裂聲,咀嚼人時更是不停地發出“滋滋”的聲響。
我看著董雪啃咬人手的模樣,只覺得不寒而栗!
恐懼一旦從心底激發出來,就會像是灌下了料的野草一般瘋狂地生長,牢牢地扎在我靈魂的深。
我不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目正好就落到了董月旁。
在和土墳堆之中有一小塊空隙,上面躺著一渾發青赤luo著的尸。而那尸上還沾染著不潤的泥土,一看就知道是剛剛被董月挖出來的。
但最恐怖的還不是這個,而是那尸手腳都已經被卸了下來,只是被擺放了人形的模樣。的腹腔也早已經被挖空,現里面塞得滿滿當當都是各的。
那些被掏出來的臟則像是垃圾一樣被隨意地丟棄到一邊。
董月是不吃臟的,所以也不會吃人臟。
想到這里,我的子頓時打了個寒。
董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半夜來這里吃尸?難不真的是被惡鬼附了?
對了,那天給我送來的餃子……
我很了解董月的格,如果有什麼好東西一定會分給我,絕不獨留。看現在吃得如此,想必那些餃子餡——就是腐尸!
怪不得付明野說那不是一般的腐,特麼那可是人啊!
腦子里再次回想起咬下那餃子的覺,就好像是往里塞了一坨屎似的!我雖然沒有真的吃過屎,但估計兩者之間也應該沒有多大差別。
我當即就按著口干嘔了起來,子哆哆嗦嗦地想要逃跑。恐懼之下僅剩的理智告訴我,董月在吃人,已經不是我認識的了,若是不跑,只有死!
就在我準備轉的時候,腳底卻踩到了一塊石頭。
腳下一,我頓時摔了個趔蹴!
突然,董月停下了手中的作猛地抬起頭來,用那雙無神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我。
心,頓時就沉了下去。
完了完了!董月不會要殺了我滅口吧?
我腦子開始飛速地思考著,在這種生死關頭親到底管不管用。可轉念又想,董月這會兒估計腦子都不正常了,如果正常,又怎麼會半夜跑來葬崗拉別人的墳吃腐尸呢?
所以現在本不是說理的時候,而是趕逃命最要!
我想要逃跑,可剛才絆了那一下似乎崴傷了腳。現在就算是我想,也本彈不了!
這時,董月慢里斯條地站了起來,“咯咯”地笑了幾聲,又好似飄一般向我靠近,里更幽幽地喊著:“姐姐,姐姐——”
那聲音一聽就不是正常人的嗓子發出來的,覺就像是故意著嗓門,讓聲帶里的空氣降到最,類似昆劇戲曲唱腔的聲音,詭異而又滲人。
我嚇得魂都沒了,趕忙轉打算拉著付明野逃跑。
可我轉之后才發現,后早已空空如也,一直跟著我的付明野早就不知所蹤!
只是我現在也來不及腦多想,全當是在尋找小月的過程中走失了,滿腦子就只有如何逃命這一件事。
我力地往前跑,董月卻像是看見了的狼一般鍥而不舍地往前追。
更深重,夜里又是昏暗得看不見前路。我就像是瞎子一般在這葬崗中胡瘋跑。
突然,腳下再次絆倒了東西。我重心一個不穩,頓時就摔在了面前的一塊巨石上。
等我緩過勁來,再仔細辨認的時候,才注意到那本不是什麼巨石,而是倒落在地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