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以前我對冥野的真心還有些許懷疑,那從去了真心池回來以后,我就徹底相信他對我是認真的了。只是越是清楚他心里的態度,我就越發地難安。
有時候我甚至在想,要不干脆去死,然后和冥野一起做鬼逍遙自在的好。可這樣的念頭也不過轉瞬即逝,我畢竟還是一個俗人,面對死亡依舊抱有強烈的恐懼。哪怕我心里再他,還是抵擋不過著發自本心的畏懼。
只是我不明白,冥野為什麼會選擇了我。他不是間的鬼王嗎?按理說應該有無數的鬼想對他投懷送抱才對,為什麼偏偏對我一個寡婦了心?難不就只是因為那一次魂之事?
忽然之間,我發現自己對冥野的事知之甚,除了他的名字,關于他的其他任何事我都一無所知。倒是他對我,了解得徹徹的,甚至連我外婆都知道。
不吝懷疑地說,冥野可能連我祖上十八代都已經了解過了。
我偏著頭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開口問:“冥野,能和我說說關于你的事嗎?”
冥野一時間有些發愣,估計是沒想到我會突然這麼發問,但很快就恢復了自然,角甚至帶著些許笑意。
“雪兒想知道關于本王的什麼事?”
我思索了會兒,又回答他:“什麼都可以,我就是現在睡不著,對你又有些好奇。”
原本我是不想說后面那半句的,可是我又擔心自己的行為會讓冥野多心,到時候他在蹬鼻子上臉起來,我們又要繼續糾纏不清,只好出此下策。
不過冥野現在的心似乎還不錯,一點兒生氣的預兆也沒有,我自然也就放心了下來。
冥野朝我這面翻了個,用手撐著腦袋,笑著問:“雪兒怎麼忽然對本王起了好奇,難道在真心池里……”
沒等他把接下來的話說完,我就著急地打斷了他的話,“我是因為你和荼蘼的對話才生了好奇心。說要將我們倆的事告訴閻王,難道鬼王不就是閻王嗎?”
提到“閻王”二字,冥野臉上明顯出了不快,甚至還有幾分厭惡之在眉梢中徘徊不散。估著在地府,他們兩個不是特別對付,可能還是死對頭那一類的。也怪不得荼蘼提起閻王的時候冥野會發怒,這純屬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冥野沉默了會兒,開口對我說:“閻王是掌管回生死的存在,手下統領四大判,上能判諸神下能判惡鬼,因為他和人間來往比較切,所以人間對于他的傳說就比較多一些。至于本王……”
說著,冥野突然頓了一下,看著我問:“你覺得本王會是什麼樣的存在?”
我低著頭思索了會兒。閻王既然是掌管回生死,那似乎就沒什麼事歸鬼王掌管了。難不冥野就是傳說中白吃公糧的那種大?
一時想不出來,我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你就別賣關子了。”
冥野難得地“嘿嘿”一笑,“本王的職責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手上掌握著所有鬼魂的生死,能讓鬼神形俱滅。不過正常況下的鬼都是要六道回的,只有萬不得已之時才會到本王出手。”
聽這話說的,冥野這家伙的確有兩下子。也怪不得他敢狂妄到對荼蘼說就算是閻王來了他也不怕。能讓鬼神形俱滅的能力,閻王也是鬼,他能不忌憚嗎?
可就算如此,一個地方就該有一個地方的律法,生活在其中的生靈必須要遵守其規定,若是個個都隨心妄為,天下不早就套了?間既然早有規定人鬼不得相,冥野即便是能夠只手通天也不該去違反。
道理是這麼說,可我心里卻又生出了另一的僥幸。或許,我和冥野之間不到萬不得已,真的就還有在一起的希。
這一點兒心思我藏匿得很深,故意沒讓冥野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主問起的原因,他今夜的興致忽然變得很高,說話時更是滔滔不絕。
“閻王那家伙對本王來說本不足為懼。想當年鬼界大的時候,本王一人統領千萬鬼兵,將作的賊子們斬殺于回河前,染一片。那個窩囊閻王就只會指使手底下的兵擋在前頭,毫無作用!”
說得正起勁的時候,冥野忽然坐了起來,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錦囊遞給我。
“來,打開看看。”
我接過手中的錦囊,將里面的東西倒了出來,發現里面竟是一雙利齒。這利齒也不知是什麼的,看著似狗牙也似狼牙,卻比這兩者要尖利得許多,握在手中仿佛是握著兩把鋒利的小刀,得時時注意,以免讓自己劃傷了手。
詭異的是,這雙牙齒若是放到燈之下便會發出陣陣嗚鳴聲,仿佛是在哀嚎又似在求饒。
“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發出聲音?”
冥野神一笑,不知從哪變出了一黑繩捆在雙齒上,又施了將雙齒鋒利打磨,輕輕地戴到我的頸脖之上。
“這是地獄魘的牙齒,乃是上古兇。上次間大,就是有不懷好意的賊人將魘的封印打開了,才鬧得地獄犬不寧。若不是本王將其斬殺,還不知道這場鬧劇要折騰到幾時。”
我下意識了頸脖上掛著的魘齒,一溫熱的覺頓時順著指尖蔓延至心尖。心底暗想著:這好歹也是上古兇的牙齒,掛在我的上算是怎麼回事?
小時候曾聽外婆說過,萬皆有靈,死了之后靈魂也未必消散。萬一這魘的靈魂還徘徊于世,看見我上掛著它的牙齒,會不會就以為我是斬殺它的人,然后來找我的麻煩?
如此想著,我心底越發地不安,拿下魘齒就要還給冥野。
“聽你這麼說這魘齒似乎很是珍貴,要不還是你拿回去吧?”
冥野拿過我手中的魘齒,再次戴回我的頸脖,對我說:“世上千萬寶,都不及雪兒你一人珍貴。這魘雖然是兇,但也是匯集了天地萬之靈,有逢兇化吉之效。讓你戴在邊,本王也能多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