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對了。”花清錦的角勾起一個涼薄的弧度,“是麼?”
“相爺息怒。”跪在一旁的貝兒一心覺得相爺總歸是要幫著自家王妃的,將他惹惱了鬧出斷絕關系一類的結果并不是什麼好事,但在王妃盛怒之時又不好開口說什麼,只是輕聲勸道。
花丞相沒有再說什麼,沉默了半晌后冷聲說道,“你好自為之。”說罷轉拂袖而去。
“相爺!”貝兒心里一急,站起來就想追出去勸幾句。
“回來!”花清錦厲聲喝道。
貝兒一驚,連忙頓住腳步,左右為難的看了看相爺又看了看王妃。
花丞相腳步不停,徑直走出門去。
“王妃。”貝兒現在追出去也來不及了,轉回到了王妃邊,輕聲勸道,“您怎麼忽然說這些?”
這些陳年舊事貝兒并不十分清楚,那時還不是花清錦的心腹,對這些事只是作為一個局外人多了解一些。
“我沒說錯一句話。”花清錦冷聲說道。
“王妃您快躺下,別氣大傷了子。”貝兒抿了抿薄,輕聲勸道,“李醫叮囑過的。”
花清錦沒有理會,依舊斜靠在床頭,微微閉目。
貝兒見狀沒有再勸,只是轉端來了一杯清茶遞了過去,輕聲開口道,“王妃您降降火。”
花清錦接了過來,默默的品了一口,“府中的新茶?”
“是。”貝兒點頭道,“王爺特地吩咐我給您嘗嘗的,說若是您喜歡,以后就下人都添置這種。”
“添置?是向皇上討吧。”花清錦緩聲說道。
貝兒一怔。
“口這麼好的茶可不是市面上買得到的,多半是貢品,皇上恩賞王府才賜下的。”花清錦解釋道。
“這麼說,王爺對您可真是上心。” 貝兒回過神來,笑了笑說道。
花清錦別過頭去,輕輕嘆了一口氣。
平王府。
“王爺。”花想容走進書房,開口說道。
褚遲郢抬眼看了看,“坐吧。”
“柳家之事王爺打算如何置?”花想容落座后正問道。
柳芙毓必定冤枉,但畢竟是皇上親自下旨,想要翻案可謂不易。
“我也正想聽聽你的意思。”褚遲郢沒覺得自己要聽子的想法有什麼丟人,直截了當的說道。
“我不知道。”花想容嘆了一口氣,有些失落的說道。
在明眼人尤其是平王府這些早就知道花清錦是個什麼樣的人的眼中,這件事簡直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分明就是花清錦自己作局,不顧自己,喪心病狂,污蔑柳芙毓謀害皇室。
可是們心中再清楚也無濟于事,花丞相與褚辰宇都是皇上親近之人,宮中又有一個宸妃娘娘幫忙出力,再加上皇上那個耳子得不得了的病,花想容幾乎想不到自己有什麼勝算。
“皇上想要柳家死。”褚遲郢冷聲說道。
花想容覺得他話中有話,眉心一,開口問道,“怎麼?”
“你以為,皇上毫不猶豫的將柳夫人下獄只是因為所謂的謀害皇室?”褚遲郢開口反問道。
花想容凝眉不語。
“皇上是疑心柳家。”褚遲郢一字一頓的說道。
花想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目中帶著疑問。
“皇上對柳家態度的改變已經可以說明一切了。”褚遲郢接著道,“從最初的給了柳家皇商的份,直到后來明里暗里打柳家,如今又不問真相直接將柳夫人下獄,偏聽偏信自然是理由之一,但心中從一開始就有的懷疑也一樣重要。”
“皇上到底在疑心柳家什麼?”花想容眉心鎖,開口問道。
“自然是疑心謀反。”褚遲郢直直的盯著花想容的雙眼,“能讓皇上徹頭徹尾改變v態度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別人對他皇位的威脅。”
“你是說,今日之事只是個幌子,就算沒有這件事,皇上也早晚都要對柳家手?”花想容恍然大悟。
“正是。”褚遲郢點頭道。
花想容似有所悟,有些無奈的說道,“怪不得今日花丞相的神那麼彩。”
原本還疑為什麼花清錦定下的計策布局花丞相像是完全不知道的一般,毫無準備,而且在貝兒指認柳芙毓的時候他的面沉得可怕。
還要知道花丞相像來波瀾不驚,震怒的神可是很會在他的臉上出現的。
他并沒有真的像花清錦以為的那般輕視柳家,針對柳芙毓的計劃早就已經在暗中進行,能讓皇上篤定柳家謀反,自然是平日里沒在皇上耳邊明里暗里的吹風。
可花清錦不知道這一點,做了一個險些把自己都搭進去的計劃,事實上只是在花丞相的基礎上錦上添花罷了,這花有的是更好的添法,犯不著把冒這樣大的風險。
“可是,這樣一來,想救柳夫人就更難了。”花想容嘆了一口氣說道。
生命難違,何況加之罪何患無詞,皇上一心想讓柳芙毓死,他們再怎麼找出花清錦作局的證據都沒有意義。
“今日之事環環相扣,花清錦是如何做到的?”褚遲郢將聲音放了一些,一副想要安花想容的樣子。
“自然是先服毒藥,而后污蔑柳夫人下毒。”花想容想也不想,開口答道。
“關鍵不是這個。”褚遲郢并不認同,“你不覺得,那個醫有問題麼?”
花想容凝眉細想,恍然大悟。
“的確,他來的太快了,也太配合了。”緩聲說道。
當初平王府老夫人發病的時候并不是沒請過醫,醫花了多久才到花想容不是不知道,可花清錦出事時沒過多久醫便趕到,像是他已經在宮中準備好,就等陸家的人去請了一般。
還有,今日所有事的推進似是都是這醫的手筆,從一口咬定花清錦時中毒早產,到“疑心”花清錦的飯菜中有毒,再到抓出“幕后元兇”柳家,幾乎都是李醫在一旁添油加醋一句話的事。
像是先前就編排好的劇本,從一開始他的眼中就沒有第二種可能。
“李醫是知v人。”花想容抬眼道。
“沒錯。”褚遲郢點了點頭,“他手中必定有花清錦的罪證,只要我們能讓李醫變自己人,就可以在皇上面前揭發花清錦。”
花想容的目只是亮了一瞬就又滅了下去,“沒用的,皇上既然一心想對柳家手,我們就算找出來了他也可以找借口視而不見。”
“若是我們能昭告天下呢?”褚遲郢定定的著花想容說道。
“昭告天下?”花想容重新抬起頭。
皇上最在乎的東西有兩個,一個是他寶貝的龍椅,還有一個就是莫名其妙的所謂的“皇室面”。
只要天下人都知道此事,他礙于悠悠眾口也會心不甘不愿的還柳芙毓自由和清白。
“柳夫人這些年做了不善事,在百姓那邊口碑好得很。”褚遲郢說道。
所謂的為富不仁,在柳家這里就是個笑話,柳芙毓在百姓口中的形象更加趨近于一個心慈面的大善人,只要稍稍煽,京中百姓自然會群起為柳家喊冤。
“明日我去看看吧。”花想容沉默了片刻后說道,“在獄中恐怕要吃苦。”
“不會的。”褚遲郢輕聲勸道,“皇上整日想著以仁德治天下,苛待囚犯這種事是絕不會允許的。”
“那就好。”花想容松了一口氣。
“明日還是我去吧。”褚遲郢思慮了片刻后說道,“你畢竟是子,死牢那種地方不干凈,你還是別去的好。”
花想容一怔,一時間有些茫然。
褚遲郢先前對的態度一向是去哪去哪和他無關,甚至一開始的時候還勒令不要總是出門,而后說出有損王府面一類將花想容氣得無話可說的言論,直到前段時間和褚辰景在京外九死一生的走了一趟后才有所好轉。
今日突如其來的關心倒令有些不知所措。
“我去看看柳夫人。”褚遲郢見沒反應,以為是不同意,于是補充了一句道。
花想容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道,“好。”說罷,起走出了書房。
褚遲郢覺得有些不對,但又說不吹究竟哪里不對,也沒阻攔,任由走了出去。
“王妃,您怎麼樣?”守在門外的添香一見花清錦出來,連忙上前問道。
自家王妃自從柳夫人下獄后就一直悶悶不樂,連郡主勸都沒用,也不知道見了王爺能不能好轉一些。
“我沒事。”花想容抬眼,邊多了一淺笑。
添香很是驚喜,“王妃您好啦!”雀躍的說道,“您想到怎麼救柳夫人出來了?”
“自然是要找出驍王妃作局的證據。”花想容答道。
對于這些腦子的事添香一向不大擅長,王妃說什麼就只管說好,“王妃您好不容易心好了,不如我們今日吃些好吃的糕點吧!城東的那家店這幾日又出了新品,我還沒嘗過呢!”
“你什麼時候能想想別的事?”花想容半是玩笑半是嗔怪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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