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門山。
山上,學舍。
龐德公接到育縣傳回的消息,得知張綉擊潰魏延的大軍,並斬殺魏延,頓時喜笑開。他對劉表安排魏延北上,出爾反爾,是極為瞧不起的。
為一州的州牧,允諾的事,卻橫加干涉,實在是有失度量。
他看到最後,看到張綉頒佈殺奴令,且號召有識之士北上抗擊匈奴,更是拍案好。
張繡的做法,大快人心。
對匈奴人這等外族的置,早年間陳湯就曾說過,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匈奴人侵,自當抗擊。
如果張綉不抗擊匈奴,任由匈奴肆,龐德公便不會認張綉這個弟子。或者,即使他默認雙方還是師徒關係,但不可能再為張綉謀劃什麼。
原因很簡單,張綉在大是大非面前,沒有底線。
張綉現在的做法,令龐德公老懷大。
恰好今日,司馬徽和黃承彥都在。龐德公安排了兩個侍從,一個侍從把消息告知諸葛亮、龐統、石韜、崔鈞等人,另一個侍從則去請司馬徽和黃承彥來。
等司馬徽和黃承彥進書房,龐德公把消息給兩人瀏覽,捋著頜下的鬍鬚,笑道:「看看,老夫收的這個弟子,當真是不凡。面對匈奴,沒有毫懼怕,更是而出,當得起英雄二字。」
黃承彥看完消息后,眼中也儘是滿意神。
越了解張綉,越覺得張綉不錯。
事實上,黃承彥在涉及到黃月英的終大事時,最早考慮的人是諸葛亮。在鹿門山的一眾子弟中,不論是相貌,亦或是品行,還是才學,諸葛亮都是一等一的。
龐統的能力出眾,但相貌太差,且桀驁,所以不在黃承彥考慮的樊稠。
不過如今,他倒是佩服自己的兒。
小妮子,有眼。
黃承彥說道:「龐公,張綉正帶兵北上抗擊匈奴,你準備怎麼辦?」
司馬徽也看完了書信,接過話道:「龐公是張繡的恩師,如今張綉抗擊匈奴,你要支持他。恐怕,就得派人北上了。」
龐德公輕笑道:「老夫卻有打算。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
司馬徽道:「還打啞謎了。」
黃承彥眼眸轉,忽然道:「你該不會,讓士元北上吧?」
龐德公說道:「不是我讓士元北上幫助張綉,是士元自己主北上。」
黃承彥道:「為什麼?」
龐德公解釋道:「因為老夫安排了人,把張綉頒佈殺奴令的消息,告訴山門中的人。」
司馬徽道:「龐公,為什麼士元會主北上,諸葛亮呢?」
龐德公聞言,解釋道:「士元桀驁,朋友不多。但他欣賞的人,會出力協助。原本士元,對張綉就頗有好。殺奴令一出,士元青年,豈能不主北上。」
「至於孔明,難!」
「一方面,孔明為人理智,不會因為什麼事,就搖他心的想法。」
「孔明有大志向,要輔佐明君,振興漢室。可張綉出鄙,不了孔明的眼界。」
「另一發麵,此前承彥曾數次誇讚孔明,每次見到孔明,都不吝讚許,更詢問孔明的家庭況等。明眼人都清楚,承彥這是看上了孔明,有嫁給孔明的想法。」
「只是這件事,沒有說明,也沒有走到定親的那一步。」
「孔明和月英兩人,也只有幾面之緣,沒有什麼關係。雖說承彥有意,但一切都點明,可男兒,在人這種事上,總是有佔有慾的。」
「如今,月英隨張綉北上。」
「很顯然,月英和孔明之間是不可能的。在這樣的況下,即使月英和孔明什麼都沒有發生,但孔明也不會北上的。」
龐德公捋著頜下鬍鬚,下了論斷。
他對門下弟子的,都極為了解,這便是龐德公的識人之明。
黃承彥失聲道:「說起來,的確如此。我曾經,的確有意撮合月英和孔明的。只是沒想到,月英這丫頭一聲不吭的,就跟著張綉北上。」
司馬徽打趣道:「你個老匹夫,就得瑟吧。」
「哈哈哈……」
黃承彥臉上,難掩得意的神。他心,確實是頗為欣喜,因為張綉展現出來的潛力,已經是不可限量。
司馬徽話鋒一轉,繼續道:「說起來,老夫都不準孔明的心思。龐公曾向劉表舉薦孔明,希孔明能出仕,歷練自。劉表也的確徵辟了孔明,但孔明卻不願意。在我看來,他還是應該先出仕,歷練一番,磨礪自的能力。」
龐德公說道:「孔明有大志向,他知道劉表難大業,便不可能為劉表效力。至於歷練之說,在他那裏,是不存在的。他寧願在家讀書,也不願意趟荊州的場。」
「人各有志啊!」
司馬徽頗為唏噓,慨了一聲,便道:「鹿門山上下,崔鈞、石韜等人,有一郡太守的能耐。但想要再進一步,便看個人的機遇。最好的,當屬孔明、士元和元直,如今元直已經為張綉效力。不知道今後,孔明、士元和元直能走到哪一步。」
龐德公道:「看個人的機緣!」
三人聊著天,不多時,書房外就傳來敲門聲:「叔父,侄兒有事求見。」
龐德公聽到后,笑道:「看,這就來了。」
「進來!」
龐德公吩咐一聲。
「嘎吱!」
房門被推開,龐統著一襲黑長袍,大步進。
他躬向龐德公行禮,又向司馬徽、黃承彥行禮,正道:「叔父,侄兒準備北上,協助張綉抗擊匈奴。」
龐德公道:「為何?」
龐統昂著頭道:「胡虜侵南郡,無數百姓罹難。為八尺男兒,自當提三尺劍,平定賊。張綉頒佈殺奴令,大快人心。侄兒恨不得肋生雙翅,立刻到南郡去,和張綉一起抗擊匈奴。」
「好,你去吧!」
龐德公也不阻攔,說道:「此去南郡,準備為張綉效力了嗎?」
龐統笑道:「這不是叔父期的嗎?」
龐德公搖了搖頭,說道:「老夫的期是一回事,你的選擇是另一回事。老夫希你去,但不會強迫你去做。一切,看你自己的決定。」
龐統正道:「好叔父知曉,侄兒此番北上,會幫助張綉抵抗匈奴。但是否替張綉效力,還看張繡的能耐,看他能否折服侄兒。」
龐德公道:「君擇臣,臣亦擇君,理應如此。」
龐統道:「叔父言之有理,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張綉如今的表現,確實是令人讚賞。但他是否是一個合格的主君,有待考驗。」
龐德公道:「你不會失的。」
「但願如此!」
龐統道:「侄兒此去南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到鹿門山。侄兒不在鹿門山期間,請叔父、黃公和司馬公保重。」
龐德公道:「你去便是,老夫這裏,你不必擔心。」
司馬徽和黃承彥,也是笑著應答。
雖說龐統桀驁,但那也是看人的,對尊重的人,龐統並沒有半點桀驁。
「侄兒告退!」
龐統躬揖了一禮,便轉離開。他走出房間后,一陣冷風吹來,吹起了黑的袍。冷風瑟瑟下,龐統踏步而行,風姿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