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香香早就得了部消息，乖巧地堵在悠然居門口，就是為了跟鄭如謙培養。

雖然也并沒有多麼喜歡這個窮小子，但爹爹夸他明有度，阿娘贊他老實方正，是個做生意的料，同時為人質樸，定會好好待。

后來在悠然居瞧了一眼，覺得也算風度翩翩，遂沉下心來培養。

就連那一聲“鄭哥哥”，都是百轉腸，在家反復練習了十數遍，才拿出的溫嗔。

可落在鄭如謙耳朵里，不亞于一聲驚雷。

不過十三歲的年戰戰兢兢抬起頭，看著跟自己差不多高，卻寬出兩倍的郝香香，上下牙齒不停打，“耗，嚎，郝姑娘……”

“我香香就好。”十五歲的姑娘雖然面如滿月，神卻充滿，“爹爹說你特意在悠然居等我，只為與我見上一面，如今香香來了，你可要約我去東街相逛？”

東街，府城東部的一條街，多賣些不值錢的小玩意，最得年輕子歡喜。

王明宇的玉佩就是在那購得。

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誰特意在這等待了？誰又只為與見上一面了？

鄭如謙悲憤加，他就說，郝掌柜這個老狐貍怎麼可能那麼爽快就同意了臘腸生意，原來是在這等著他。

偏偏剛剛按了手印，也沒有反悔的機會，更不能貿然得罪郝香香。

鄭如謙只能絞盡腦，搜腸刮肚，委婉道，“家中尚有小弟妹，恐不能去東街閑逛。”

“你家里有弟弟妹妹呀。”郝香香一臉單純，“你放心，香香以后會做一個得力的嫂嫂，幫你照顧弟弟妹妹。”

鄭如謙又僵了。

為什麼郝香香不像牛仙仙一樣惹人厭煩，這樣他就能不客氣地甩掉，而不是還得考慮周全，避免傷害一顆善良的心。

“是這樣的，郝姑娘。”他磕磕，“我年紀還小，暫時不考慮婚姻大事，至得過了十五歲才行。”

郝香香若有所思地點頭，“我知道了，我會等你到十七歲。”

鄭如謙絕倒。

站他后的汪小松不忍地捂住臉，滿心都是對東家的同。

好不容易鄭如謙收拾好了心，正道，“郝姑娘誤會了，如謙不能耽誤姑娘的未來，只愿郝姑娘將來能夠尋到真正的如意郎君。”

說完，不等郝香香回復，他雙手抱拳，逃之夭夭。

汪小松跟在他后，猶如逃難。

離得遠了，兩人還聽到郝香香地呼喚，“我爹娘說，你就是我的如意郎君。”

幸好今天穿的鞋是張姑姑親手納的防底，否則鄭如謙非得一個趔趄，摔掉兩顆門牙不可。

灰溜溜回到簪花小院。Μ.166xs.cc

出門時春風得意的鄭二爺，歸家時狼狽不堪。

長宴和溫知允不知在商量些什麼，看見他這樣，全都驚奇地站起，“二哥，你被野狗追了嗎？”

鄭如謙往地上虛虛地吐了口，“呸呸呸，別瞎說。”

雖然郝香香姿容算不得麗，但就沖愿意照顧弟弟妹妹的善良心腸，也不能這樣侮辱人家。

“東家是被姑娘看上了呢。”汪小松難得多句。

長宴張大，和溫知允對視一眼，全都識趣地消了音。

倒是舞著長的方恒進來，打趣了句，“還是二哥厲害，我們大嫂都還沒有，就要有二嫂了。”

抱著臘腸的小姜笙聽了個尾音，蹦蹦跳跳著過來，“二嫂？什麼二嫂？二哥這麼厲害？”

全家都笑了起來。

只有鄭如謙，幽怨地瞪了一眼方恒，滿腹委屈說不出。

明明上有大哥溫潤如玉，下有三弟英姿發，怎麼就他這個普普通通的小商被盯上了，一定是郝香香沒見過大哥三弟，否則定會移別。

等等……

鄭老二老神在在地盯著方恒，眼神里充滿了打量與算計，看到方恒渾發。

“二哥，你在干什麼？”方老三捂住口，“我們可是兄弟。”

“我們是兄弟啊。”鄭如謙詭笑，“好兄弟，二哥有難，你不得出手相助？”

方恒皺起眉頭。

鄭如謙攬住他肩膀，拉到角落里嘀嘀咕咕。

不多時，方恒震驚地抬起頭，“使不得，這可使不得。”

好人家男兒，豈能做出這等子欺人之事。

鄭如謙也不慌，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襟，“我聽說你想找點利刃代替子？畢竟戰場上都是真刀真槍，你拿個總歸施展不開。”

方恒的表一下子凝住了。

這的確是他最近犯愁的難題，大渝王朝不同于其他朝代，對刀槍劍戟這種東西看管很嚴，普通百姓并沒有擁有的資格，更別提什麼鐵寶劍了，本就買不著。

算計高衙役時倒是搶了一柄，可惜作為證上了。

直到現在，方恒和他的八個家仆，都只能拿著子練習。

雖虎虎生威，卻始終缺了利刃的凌厲。

“二哥你有這個路子？”方恒雖然激，卻不忘提醒，“咱們可不能違背王朝律法，得要正當渠道獲得。”

“你放心。”鄭如謙拍拍脯，“二哥還能做違法紀的事不？快快快，先把眼前的事兒解決了。”

方恒雖然表猶疑，但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倆人嘀嘀咕咕著離去。

溫知允和長宴湊在一，小聲討論，“二哥要讓三哥做什麼呀？”

長宴歪著腦袋思考了會，悄聲道，“禍水東引吧。”

府城東街。

郝香香沒能與鄭如謙同行，便帶著小丫鬟自己閑逛，一會挑繡花的帕子，一會看青竹的荷包，一會又在玉佩刻字攤子前駐足。

最后買了個糖畫小人。

正喜滋滋往里塞的時候，有誰急匆匆走過來，撞到后的小丫鬟上。

小丫鬟放聲尖，摔在小姐后背上。

郝香香驚，好在背部足夠寬厚，抵擋住了小丫鬟帶來的沖擊，就是胳膊肘沒穩住，手里的糖人飄然落地。

眼看著完整的，還沒嘗過一口的小糖人就要摔個四分五裂。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影飛速奔來，路遇障礙便兩手撐著輕松一躍，姿矯健，翩若游龍地接住了即將落地的小糖人。

郝香香驚魂未定，抬起頭，順著白皙修長的手指，看到了一張英姿發，紅齒白的年面容。

年眉高挑帶起英姿，鼻梁高仿若懸膽，一雙口峰明顯，加上流暢的臉型，組了張帶著些許桀驁的面容。

再加上他姿修長，手腳靈活，接住小糖人的功夫是如此靈巧……

郝香香的面容不爭氣地紅了。

“姑娘，你的糖人。”方恒努力掐出低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