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香香臉更紅了，兩只手背在后，指尖艱難到一起。

“姑娘，你的糖人。”方恒還以為耳背，抬高聲音又說了一遍。

郝香香這才如夢初醒，小心翼翼地接過糖人，“多謝公子。”

“不謝。”方恒微笑點頭，筆著脊梁離去。

郝香香呆呆地看著，一個不留神，把糖人咬到碎。

當天晚上，郝掌柜回到家中，獨便開始鬧騰，“爹爹，我不喜歡鄭公子了。”

“你不喜歡他，喜歡哪個？”郝掌柜瞪眼。

“喜歡……喜歡一個手矯健的公子。”郝香香的臉紅了。

郝掌柜覺得是天方夜譚，見過別人一面，就喜歡上別人了？

可獨貴，便是要天上的月亮，郝掌柜也愿意去摘。

隔天，鄭如謙來送臘腸。

郝掌柜無限憾地對他致歉，“昨日香香想來想去，覺得你們二人并不合適，不過你放心，這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合作。”

鄭如謙明明心底樂開了花，還要為此唏噓惋惜，搏盡了同。

等出了悠然居，他大手一揮，“走，去看熱鬧。”

方恒并不是個有耐心的人，鄭如謙也舍不得把小三弟獻祭出去。

魚兒已經上鉤，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胖頭魚自己害怕，棄餌逃離。

于是悠然居附近的小巷子里出現了這麼一幕。

外頭冠楚楚的方公子，到了巷子里，突然變得心狠手辣，對著無辜路人便是拳打腳踢，連子都打斷兩。

把喜滋滋追蹤到巷口的郝香香嚇得魂不附。

等到路人吐出一口鮮，方恒又測測地回扭頭，好像隨時準備毆打下一個。

郝香香嚇出尖，什麼也顧不得，地山搖地跑回了悠然居。

巷子安靜了會。

不多時，方恒表恢復正常，還拉了一把躺在地上吐的“路人”姜三。

轉頭看見喜上眉梢的鄭如謙，他兩手一攤，“我的酬勞。”

要不是為了那九柄利刃，他才不出賣自己，做這種事。

“放心放心，早就送家里去了。”鄭如謙高興地齜牙咧。

經此一役，郝掌柜是再張不開納婿的了。

幾人回到簪花小院。

除了姜三之外的其他七個家仆，已經蹲在幾柄利刃跟前，雙眼放地嘀咕了。

方恒目驚喜，三兩步沖上前，掂起一柄利刃，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等再仔細一看，他失聲，“砍柴刀？”

說好的利刃呢，怎麼就變了容易卷刃的砍柴刀？

方老三轉頭怒視。

鄭如謙訕訕，“這可是我費勁千辛萬苦才買來的，砍柴刀怎麼了，那也比子強啊。”

回頭府衙要是調查，他們九個人還得上山砍點柴火，才能證明買刀不會違法紀。

“鄭老二！”方恒一急眼，提刀追了過去，“你誆我，你誆我為你做那種事……”

鄭如謙撒丫子就跑，悶頭鉆進作坊里，正好與出來的張啟全撞了個正著。

一時間，簪花小院里人仰馬翻。

長宴和溫知允不愿被卷進去，小步溜到外頭。

這幾天，兩個小家伙商量好要開個醫館。

鋪子是長宴拜托王扶風選的，就在東街最北的十字口，雖然租金稍高些，但地理位置卓越，四通八達。

剛開始溫知允還有些擔心，“我只是開個醫館，用不了這樣優越的位置，隨便挑個偏僻街口就行。”

別說他了，就連吳大夫的醫館，也沒挑在繁華街道。

但長宴卻鄭重道，“四哥，我們開醫館并不單純是為了治病，而是為了幫助哥哥們。”

這世界上誰的消息最靈通？誰最容易攻敵人部？

當然是醫館，當然是大夫。

普通的醫館和大夫還不行，想要迅速打出名號，鋪墊出人脈，就得劍走偏鋒，就得出其不意。

為此長宴和溫知允冥思苦想了三日，終于找到了一個被世人忽略的角度。

鄉野郎中也好，府城大夫也罷，多是男兒居多。

哪怕是皇城中的太醫，個個也都是胡子蓄老長的男大夫，給后宮娘娘診個平安脈還要墊上一層帕子，又或者干脆隔起簾子。

要是能有個大夫，會更方便，也更為大戶人家需要。

還記得長宴剛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溫知允驚恐極了，護著單薄的小軀輕聲道，“我，我不是子。”

“又不是讓四哥去男扮裝。”長宴啼笑皆非，“是讓你多雇些子抓藥，最好能基礎地看診。”

安水郡守的位置通常是三年一換，家眷往往也會跟來，倘若溫知允的醫館里能有大夫，想必會格外郡守夫人的青睞。

誰能想到，小溫大夫剛剛獨立，就要當老師了，還是給子做師傅。

溫知允頭皮那一個發麻，神那一個不樂意。

可為了應對危險，為了保護哥哥弟弟與妹妹，小溫大夫還是著頭皮應了下來。

鄭如謙和方恒擺爛桃花的時候，他們已經把醫館收拾妥當，只差雇一位伶俐的姑娘抓藥待客，就能正式開業了。

這個消息傳回簪花小院，汪小松點撥了下妹妹。

做臘腸雖然一天有五文錢拿，但每天重復一樣的活計，并沒有任何未來。

汪小竹鼓足勇氣，蹭到溫知允跟前，小聲道，“四公子，五公子，我……我可以去醫館幫忙嗎？”

溫知允和長宴對視一眼。

世道局限，雖然他們想的好，但真正愿意讓姑娘拋頭面的家庭并不多，府城貧困的百姓也很，以至于招了幾天都沒有一個孩愿意來抓藥。

汪小竹雖然稚了些，但好歹家清白，知知底。

兩兄弟換了思緒，確認對方都不反對以后，由溫知允點頭做主同意了。

第二天，溫氏醫館試水營業。

也是這一天，新任安水郡守，帶著他的家眷，抵達安郡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