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本以為,賀蘭塵會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上,會和自己一起憂心自己的心上人被人搶走,可沒想到,他居然會如此大義凜然地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他的君子風度與刻在骨子里的教養,反襯得像是一個嫉妒親妹妹的小人,幾句話便讓覺自己面掃地。
沈知歡不惱怒,本就不太好看的面,變得鐵青一片。
強自鎮定,保持著應有的風度,可一開口便是咄咄人:“賀蘭塵,你聽好了!我雖與同為親姐妹,但我與不同!我不是這種被養長大的貴,我沈知歡隨父出征多年,立下不戰功,也曾在戰場上與九皇叔并肩作戰,我比更有能力,也更有資格嫁給楚蕭然!”
“那在下便在此,祝沈大小姐得償所愿,早日與鎮安王修正果。”
說完,賀蘭塵沖沈知歡微微一笑,隨后,不再等開口,直接干脆地帶著沈知微離開了。
沈知歡看著賀蘭塵從容灑的背影,整個人僵持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忽然,覺到一陣鼻酸,眼眶里似乎有一熱意涌出,像是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立刻便捂住了雙眼,咬了牙關,強行將那一抹嫉妒屈辱的淚意給憋了回去。
軍營里的三十軍都能得住,今日這區區一番辱,又有什麼不住的!
……
趁著沈知微醒酒的這會功夫,沈家的三個兄弟番上陣,陪著楚蕭然在自家院子里切磋比試。
沈家人畢竟與楚蕭然在邊疆相了多年,自然是了解他的脾的。
以前在營地時,楚蕭然只要心不好便會找人切磋比武,以此來發泄心中的不快,順帶訓練自力量。
而沈家三兄弟,也經常被迫淪為陪練,被揍到鼻青臉腫,兩三天下不來床。
但等傷好了之后,他們又樂此不疲,繼續等著挨揍,雖然疼是疼了點,但好也多,陪他打一場,不僅武藝進得飛快,就連質也會隨之變得更強。
畢竟也不是誰都有資格為陪練,被楚蕭然指點和教訓的。
今日他們自然也是看出了楚蕭然的心很不好,很需要發泄,而惹怒了他的對象,正是他們的妹妹沈知微。
如此一來,他們自然是要更加賣力地挨揍,讓楚蕭然能盡快消氣,不要再去找沈知微的麻煩了。
“砰——”
沈長淵的子直接凌空飛起,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的弧度,最后如同一個沙包一般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滾了好幾圈。
塵土飛揚,上的名貴袍瞬間沾滿了泥沙,頓時沈長淵就從一個翩翩貴公子,了逃荒來的難民。
“呸呸呸——”
他快速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吐著泥沙一邊拍著上的灰塵,一臉委屈地控訴道:“皇叔今天下手好狠,我連招式都沒看清楚就飛了……”
雖然摔得狼狽,但他顯然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強度,很快便調整好了狀態,再次朝著楚蕭然沖了過去。
而此時,楚蕭然上的淺銀外袍卻依舊不染纖塵,依然還是那副貴氣翩然的模樣,只是他用綢帶系上了偏長的袍袖,出了手腕,方便用拳的同時,也能讓人將他的招式看得更清楚一些。
沈連舟和沈知瑞在武力與力方面稍弱于沈長淵,兩難兄難弟此時正氣吁吁地坐在石階上看戲,上同樣是布滿了塵土,宛若難民。不過好在這次皇叔手下留了,臉上沒掛彩。
“一起上,別懶。”
側躲過沈長淵直沖面門的拳頭,楚蕭然一邊從容抵擋他的攻勢,一邊還分出神來瞥了蹲在旁邊的難兄難弟一眼。Μ.166xs.cc
二人互相對視一眼,隨后哀嘆一聲,拖著疲憊的子爬了起來,無奈地再一次迎了上去。
半個時辰后。
三兄弟鼻青臉腫的仰面躺倒在地上,雙眼無神地著天,一個個是說什麼也不肯再爬起來了。
而此時的楚蕭然,雖然還穩穩站著,但卻也不似方才那般淡然從容了,他氣息微,鬢角的發已被汗水打,上的袍也多沾了一些灰塵。
可即便如此,在他的上卻也毫找不出半分狼狽,依舊氣勢斐然,迎風而立,上散發著清冷高潔、尊貴無雙的氣質。
不過縱然他實力再強,力終究還是會有限度,而沈家三兄弟也并非等閑之輩,與三人同時戰,想要全而退,自然是要費些力氣的。
所以,他倒也并沒有看起來這般的輕松。
“九皇叔。”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爽朗的聲音突然響起,“歡兒也想請皇叔賜教!”
說話間,只見一襲紅的沈知歡運著輕功飛而來,手持一把致的短劍,翩然落在了楚蕭然的面前。
下盤極穩,法輕靈,劍法與法亦是軍中出了名的湛,許多比年長的將士都是的手下敗將,可以說是天賦極佳。
若真要論起劍,哪怕是沈家三兄弟之中最有實力的沈長淵,亦是不如。
其余的那兩個腦子比較好使的,就更不用說了,本打不過。
看著沈知歡上那自信斐然的氣勢,楚蕭然饒有興致地勾了一下角,眼里閃過一抹贊許之。
為將門之,本就應該如此。
他自然不會拒絕沈家小輩之中最有天賦之人的請教,于是在后的武堆里,隨意挑了一把順手的鐵劍。
拿到手后,他又十分隨意地揮舞了一下。
原本看起來不怎麼鋒利的鐵劍,落在他的手里,卻好似突然間擁有了極其銳利的劍氣,只是輕輕一揮,便在地面上劃出了一道無比凌厲的劍痕。
“來!”
他低喝一聲,上的氣勢驟然釋放,注視著沈知歡的眼神,也明顯比方才要認真許嚴肅許多。
而方才還癱在地上不肯起來的三兄弟,一看見自家長姐要和楚蕭然比劍,立刻便來了勁,一個個瞬間又生龍活虎起來,興不已地找了個安全的角落準備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