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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明朗是第二日吃早飯時才知道程文韜失蹤的事，心中既有終于來了的釋然，也有對妻弟安危的擔心。

“阿韜向來膽小，怎麼會在半夜離開客棧？”

他近來也繃著神，隨時警惕著會有黑人從天而降截走程文韜，還怕自己演技不過關會壞事，練習了如何裝暈。

萬萬沒想到，毫無用武之。

“姐夫無需多慮。”程天祿淡定幫棠寶晾涼豆漿，“程文韜別的不在行，保命的本事不輸給任何人。”

這世上能將貪生怕死的程文韜單獨哄出客棧的，只能是魏凝珠與宋昭的。

其他任何況，他都會第一時間找程小棠求助。

等程文韜得知同行所有人都知，單獨瞞著他這個當事人，出賣程小棠和蕭昀舒更加不會有毫心虛。

對方既然能在隊伍中找準程文韜這個空子，想必不缺辨別真偽的能力。

程小棠笑瞇瞇道：“三哥知道的可不呢。”

就算程文韜一天吐一個外人不知道的機，足夠在綁匪手里吃香喝辣一個月以上，何況他本還有威脅的價值。

這些年來，程小棠做的事很跟家里人商量，卻也不會刻意瞞。

是從魏凝珠傳遞給宋昭的消息來看，楊氏和程三蓮關起門來經常用程小棠扯虎皮打魏凝珠，無形中了許多事。

有心人抓住只言片語，就能順藤瓜，找出他們想要的信息。

當然，所謂的都在程小棠的控制范圍，專門讓盯著老程家的人三不五時地有些小收獲，省得哪家惱怒，派出更麻煩的人到臨安府。

說起來還多虧程文韜對魏凝珠一往深，不然家里混一個周潘麗或者于秋，理起來可沒現在這麼順利。

程小棠帶著程文韜離開臨安后，魏庭就恢復了自由，不用再王掌柜差遣。

而同進士出的魏家老爺子，不知走了誰的門路重回場，悄無聲息地跑到青州當了一個鹽運使司經歷。

別看只是從七品的小，卻是個差。魏經歷一把年紀還納妾，給家里人換了個大宅子。

魏夫人嫁魏家多年，終于使喚上像樣的丫鬟仆婦，故意請楊氏做客炫耀。

給楊氏氣的，回家就自掏腰包請了雙倍的丫鬟婆子伺候自己，沒一個月又心疼銀子把人打發走，拘著魏凝珠這個兒媳婦干活。

兩相對比之下，魏凝珠在程文韜離開后居然沒有趁機回娘家小住，就很可疑了。

棲云道長難得溫和地評價一句，“哀莫大于心死，今日之后，再好的飯菜他也品嘗不出滋味。”

蕭崇說話就直接很多了，震驚道：“啥，魏凝珠給程文韜戴綠帽了？”

“不重要。”

蕭昀舒一目十行地看完信，轉手遞給程小棠，“有五個部落確定將在四月上京賀壽。”

其中實力最強的烏蘭托部落與踏炎軍有數代累積的仇恨，他們這次派了大可敦所生的十三王子孛兒·合赤溫作為領頭人，隨行一百二十人。

近十幾年烏蘭托部落專注在草原部擴張勢力，孛兒·合赤溫此人剛二十七歲，沒有與大榮正面對戰過。

程小棠看到孛兒·合赤溫這個名字瞳孔微，這人是最早出現在獎勵信息中的異族名字之一。

據說合赤溫還在北蠻大力推行《農書》，算是給送過許多積分。

此外，另外四個部落中有三名使團領頭人也能在系統記錄中搜索到，系統判定的行為寵積分均在六十以下。

要不是程小棠十分肯定自己從未跟北蠻人接過，都要懷疑這是誰刻意安排的。

蕭崇聽到北蠻兩個字就條件反地沉下臉，“北蠻人就是喂不、打不怕的惡狼，這次肯定會故意鬧事。”

當年先帝還在時，北蠻使臣進京和談就故意帶了尚未馴服的野馬，險些在大街上鬧出人命。

到了宴席之上，更是屢次故作豪爽地挑釁文武大臣。

蕭昀舒眸冰冷，諷刺地勾起角，“鴻臚寺卿答應了他們帶猞猁和雪豹京的要求，作為賀禮。”

棲云道長翻了白眼，“猞猁就算了，白虎都敢收，咱們那位皇帝陛下喜祥瑞的名聲還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程天祿仔細記下信上提及到的部落，今年的會試定在三月二十三。

不出意外的話，在各大部落的使團抵達京城之前，他應該已經參加完殿試，或許有機會參加為皇帝賀壽的宮宴。

到時候他不需要再擔心科考，可以盡全力保護妹妹。

程天祿在進京前被人帶走是個小意外，對大局沒什麼影響，有蕭昀舒的暗衛在，能保他命無憂。

程小棠修書一封回家，通知盯著魏凝珠的人可以收網了。

次日伴隨著夕，萬眾矚目的佑安郡主終于抵達京城，然后再次婉拒眾人的盛邀請，徑直跟師父進了太清觀。

這麼一來，守在佑安郡主府、沈大將軍府、信國公府以及定安侯府的人全撲了個空。

失策，竟忘記同行中還有棲云道長這位神醫。

從滄州跟到京城的馬車們已經習以為常，在城門口寒暄了幾句，各回各家。

他們是沒立功，別人也沒撈到好。

蕭昀舒與蕭崇需要回定安侯府理這些天積累的要事，程天祿和齊明朗按照之前約定好的，去文侍郎府上備考。

于秋和周潘麗要自然跟著程小棠去道觀，盡心盡力地扮演好丫鬟的角。

蕭昀舒留了四名護衛守在太清觀，賀遠瞅著俏可人的玉秋姑娘就渾不舒服，忍不住質疑道：“于秋，你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

他見過易容最厲害的賈如風，男扮裝時都只敢偽裝上了年紀的仆婦。

此人自稱是書生，居然比應寒更像。

于秋一臉地低頭，聲音婉轉聽，“羅護衛，奴婢名為玉秋。”

賀遠的臉頓時難看得像吃了一只蒼蠅，被應寒一把揮開，“別多話，不然去侯府替羅離。”

“應姐姐，饒了小弟吧！”

程小棠繞著玉秋賺了一圈嘖嘖稱奇，“玉秋，你還有什麼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于秋聲道：“只要郡主吩咐，奴婢都愿意盡力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