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從柳宴那里聽說蘇清淵在鬼嶺的時候傷了,但傷重到什麼程度,我并不知道。
原來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妖市養傷……
只是,什麼樣的傷,需要玄鶴和舜華兩個人流守著他?
難道,在我昏迷不醒的那幾天了,他也沒比我好多?
我稍稍冷靜下來,抬眼看著蘇清淵,直截了當的問:“既然你不是愧對我,不敢見我,那剛才我問你的時候,為什麼一言不發就走了?”
“長不會說話?干脆捐了吧!”
我這會兒火氣很大,說話語氣夾槍帶棒的,恨不得在蘇清淵上兩窟窿。
蘇清淵見我氣鼓鼓的樣子,面有些復雜,緩緩道:“境和四道封印的事,都是真的,我之前確實瞞了你,這一點我沒什麼可以為自己辯解的。”
“但我并沒有想過利用你。”
“這次去鬼嶺只是因為玄鶴追查到了那個小乞丐以前生活過的痕跡。”
“而在那里,他知到了我的真。”
“我本不該帶著你去涉險,但那里的法陣,這世間只有你能破除。”
他一邊說,一邊微微皺眉看著我:“湘湘,我的初衷,只是想借你的力量拿回我的真。”
“我事先并不知道那里是開啟境通道的第二道法陣。”
“我本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卻沒料到神機道的人會橫一腳。”
“更沒想到狼族的余孽會趁著我們沒有防備的時候,突然冒出來。”
蘇清淵這些話和柳宴的說法出不大,我暫時聽不出有什麼破綻。
不過我心里有個疑問:“你既然想借我之手找回真,為什麼去鬼嶺之前不跟我說?”
“難道你覺得,你跟我說了實話,我會不幫你?”
蘇清淵抿了抿,斟酌著道:“這件事不是我不想跟你說,只是其中有許多連我自己也沒弄清楚的細節。”
“我不知道我的真和妖元會分離兩,也不記得我的真為什麼會被藏鬼嶺……我以為,你到了那里,會想起來些什麼……”
他說話間,眸帶著幾分詢問的意味,定定的看著我。
我腦海里不由得浮現起老者和沐跟我說的那些話。
所有的信息都指明了,蘇清淵的真應該是我藏在那里的,但我確實一點印象都沒有。
雖然有些破碎的記憶碎片在我意識深閃現過,但我的本能似乎在排斥想起那段記憶。
所以,不管是對蘇清淵還是對柳宴,我都瞞了這件事。
這麼一想,我似乎沒有立場責怪蘇清淵對我不坦誠,因為我也一樣。
我迎上蘇清淵探究的眼神,不答反問:“你覺得,我應該想起來什麼?”
蘇清淵把我的雙手捧在手心,聲道:“你什麼都不需要想,我也不會問,你還和以前一樣就好。”
我有些詫異的看向蘇清淵,本來以他的敏銳度,肯定察覺到我瞞了什麼,但我沒想到他竟然什麼都沒問。
他這是想彼此不追究,把這一頁翻篇的意思嗎?
我看到蘇清淵眼底的坦誠,遲疑了兩秒,忍不住問:“你拿回真之后,是不是以前的記憶都想起來了?”
因為我覺這次見面,蘇清淵稍微有點不一樣。
好像整個人一下子沉重了很多。
蘇清淵也不瞞我,點點頭道:“大部分記憶都恢復了,不過還有一些比較模糊。”
“我的妖元和真分離的時間太久,想要完全融合,恢復到之前的狀態,還需要些時間。”
我默然片刻,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蘇清淵找回了真,就意味著他必須肩負起自己的責任和使命。
估計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都會很忙碌吧!
蘇清淵見我不說話,了我的手指道:“你還有什麼想問的,不如都說出來吧?”
我剛才大哭了一場,抑在心里的緒都發泄得差不多了,此刻再面對蘇清淵,突然就變得平靜了下來。
而且,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有些事,即便不說,彼此也心照不宣。
比如,打開涂山境的剩下兩個封印只有我能打開,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會被卷進去。
比如,涂山境打開之后,蘇清淵就必須回到他原本的位置上去……
狐尊妖皇,怎麼可能再有時間和力跟一個人類子兒長?
“怎麼了?”蘇清淵大概是看出我的表變化,微微低下頭,湊到我面前,“為什麼突然不說話了?”
“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是啊!我很生氣!”我故意拉著臉,趁機發泄心里的不爽。
“我這次能從鬼嶺活著回來,九死一生,差點就代了。”
“蘇蘇和花花兩個小家伙還知道去找我,你呢?”
蘇清淵眼里滿是歉疚,抿著角沒說話。
我氣哼哼的一拳捶他膛上:“就算你傷得起不來,那傷好了之后呢?”
“都知道給我送朱靈果,為什麼不肯見我?”
“我都快被你氣死了!”
蘇清淵任由我捶了兩拳,然后手把我摟進懷里:“我在你的住等你的時候,看到你讓嚴子喬和蠻子幫你退房搬東西……”
“我以為你不想見我!”
我氣得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既然知道我不想見你,那你又跑來干嘛?”
蘇清淵抱著我的手了,語氣有些泛酸:“那個嚴子喬對你有意思,我不放心你住在他那!”
“什麼我住在他那?”我氣得都沒脾氣了,“那房子是我花錢租的!”
“我一個人住,他又不跟我住一起。”
“那也不行!”蘇清淵酸溜溜道,“你們住的那麼近,他隨時都能找機會接近你。”
原來他是看我和嚴子喬單獨出來,不放心,才跟著的。
我冷笑一聲道:“那倒是,嚴大有錢有,還溫,我要是跟他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很難不日久生。”
“白湘湘,你!”蘇清淵見我故意氣他,有點惱火,捧著我的臉,讓我直視他的雙眼,“你有本事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