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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杏猶解嫁東風/全京城都在逼我們成婚》 第119章 第 119 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嫁進裴家前, 只是個整日只知吃喝玩樂的小娘子,沒接過朝中之事,但一國太子出了事, 也知道必然是大事。

 沒料到義會將如此重要的消息告訴, 蕓娘愕然了一陣, 便道,“行, 讓他放心忙吧。”

 “忙倒是不忙......”

 不過是被陛下指了個地兒, 將一眾同各皇子走的近的人, 都圈在了這, 其名曰是修補史冊, 實則是為了杜絕這些人同幾個皇子面, 怕他們瞎支招,牽扯到黨爭。

 而裴安同趙炎走得近, 也沒能逃掉。

 裴安今日剛到刑部,便被宮中的太監傳進了宮中,也沒先說何時放人, 待天黑了, 太監才進來,笑著對一堆人道, “過不了多久, 就要開始祭祖了,勞煩各位大人挑燈熬幾日。”

 義這才回來稟報。

 雖說大伙兒都被關在了這兒, 不許出去, 但也沒說家里人不能來看

 義還特意同蕓娘說了一句,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夫人要是不放心, 明兒遞個牌子進宮探視便可......”

 可第二日從早上等到晚上,義看著旁的臣子家屬進進出出,送飯送裳,噓寒問暖,唯有自個兒的主子跟前冷冷清清。

 礙于裴國公的份,裴夫人不好進宮來探,最合適來的也就只有夫人了。

 這氣氛多有些凄涼了,義站在裴安后,懷疑自個兒那話是不是沒點到位。

 平日里就算了,世子爺這才剛親,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兩人天生一對,深厚,如今新婚不過四日,新夫人卻沒來探,必會引人猜疑。

 且這一堆人里,偏偏還有邢風。

 夫人的前未婚夫,指不定這會子在看笑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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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瞥了幾回裴安,見他神平靜,似乎兒沒當一回事,專心修補著手里的史冊,也沒敢出聲。

 蕓娘毫不知裴安在等著,雖聽義說可以去探,但想著這般要的關頭,定不能前去打擾。

 等他回來就好。

 且人不在,這兩夜蕓娘終于睡了個安穩覺。

 到了第三日,還沒見到人,義便有些坐立不安了,再轉頭一看,裴安臉上的鎮定到底有了波瀾,手里的史冊半天都沒翻頁。

 義心下了然,湊過去輕聲道,“主子,奴才出去一趟。”

 裴安大抵也知道他要干什麼,默認了,沒發話。

 義轉朝外走去,離門口還有五六步路,便見底下臺階上來了一人,問守門的公公,“國公府裴安在嗎?”

 清甜的一道聲音,如銀鈴,幾乎一瞬,屋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紛紛抬了頭。

 南國時下流行素雅,蕓娘今日一湘妃衫子配胡,梳了婦人鬢,鬢發上了一流蘇,輕風一吹,如同春季里剛綻放出來的桃枝,清雅又不失灼灼其華。

 今兒在場的都是有頭有臉的面人,往日里聽其名聲,也曾目睹過蕓娘的畫像,雖也想一睹其芳容,卻也不能像市井里的那些個紈绔子弟,去街頭上堵人。

 加之蕓娘前幾日又了裴家的夫人,個個更打消了念頭。

 一眾人被關進來已有兩日了,沒見著人來,以為是裴安護著不讓出來見人。

 不想,還真來了。

 倒不是有心想要冒犯,只因瞥上一眼,著實難以挪開目,一時大伙兒都沒了聲。

 安靜了片刻,義先回過神來,心頭焦灼一掃而,滿臉笑容迎了出去,“夫人怎麼來了。”想起這兩日的凄涼,及時撿起了自個兒主子丟掉的臉面,道,“世子爺怕夫人累著,早傳了話,不用夫人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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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蕓娘:......

 這話他可沒說,但心頭也確定了,這一趟是來對了。

 昨兒夜里睡時,青玉突然同提了一句,“主子,你說姑爺會不會出事?”

 剜了青玉一眼,“你能說點好的麼。”不過是重新立儲,怎麼也牽扯不到國公府頭上,且阿舅這兩日都安安穩穩地在府上,他一個國公府世子爺能出什麼事。

 青玉也意識到自己失了言,連“呸呸”了兩聲,道,“奴婢盡知道瞎心,可奴婢今兒見主子的眼皮跳了幾回......”

 一愣,眼皮當場又跳了跳。

 青玉‘嘶’了一聲,湊近道,“主子,你說姑爺是不是想您了?不然主子這眼皮子也不會平白無故地跳,你看,又跳了......”

 蕓娘:......

 蕓娘拿手指頭著眼皮,揪住不讓它再跳。

 兩人不過才親四五日,還沒到能讓對方掛記的地步,蕓娘想否認,可腦子里突然又想起了前幾日他在床榻的熱

 還真就不確定了。

 兩日了還沒回來,是應該去看看了,甭管會不會打擾到,作為剛娶回來的夫人,都應該去一趟,“你收拾一下,明兒我進宮去。”

 早上天還沒亮蕓娘便起來了,去了后廚親眼盯著婆子做了幾樣糕點,一出籠立馬放食盒。

 出門時天剛兩口,到了宮門口,太已經照在了城門上。

 青玉上前同侍衛遞上了裴家的牌子,很順利地進了宮,見里頭一片安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打擾到了,蕓娘偏頭往后看了一眼,裴安的位置靠里,也沒見到人,輕聲問義,“能進去嗎?”

 “能。”義點頭又道,“這幾日來了不人呢。”

 很明顯是在提點,來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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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蕓娘心頭一沉,有了底,忙跟著義走了進去。

 裴安坐在位子上還在揮著筆,余瞟見那道影,才緩緩抬起頭,心頭一聲輕嗤,倒還記得自己嫁人了,有個夫君在外面。

 不知為何,突然有了那麼一點脾氣,沒起,等蕓娘走到跟前,也不出聲。

 先前蕓娘不知道宮里的況,不敢離開,適才聽義一說,進來時再看到每個人旁幾乎都放了食盒,唯獨裴安的位子上干干凈凈,蕓娘自知失了職,倒沒察覺出他的心思,主湊到他跟前,輕聲道,“郎君,沒擾到你吧?”

 清甜悅耳的嗓音,猶如繞指,裴安這才擱下了手里的狼毫,“無妨。”見手里提著食盒,隨口問了一聲,“什麼東西?”

 “我讓廚子替郎君做了幾樣糕點。”說完又補道,“郎君吃的驢打滾。”

 他記得,自己這個喜歡并沒有同提過。

 想必是同府上的下人打聽過了,也算對他花了心思。

 裴安意外地抬頭,蕓娘也正看著他,目有些怯生生,眸子里的和笑容相融,他仿佛聞到了三月里花香,心頭那沒來由的悶氣瞬間煙消云散,終于舍得從位子上站了起來。

 義趕上前接過食盒。

 屋子出不去,但后面的空間大,足夠二人相聚。

 他一站起來,比蕓娘剛好高了一個頭,目盯著頭上的翡翠珠花,問道,“這幾日歇息好了?”

 “嗯。”蕓娘點頭,也問他,“郎君累嗎?”

 “不累。”整日坐在這兒,有什麼可累的。屋里還有人,此時正豎著耳朵往這邊聽,本也沒有那個興致讓人看戲,適才被皇上召見的邢風卻在這時回來了。

 屋里突然多了個人,邢風下意識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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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安捕捉到他目,又低下頭來,問,“可還習慣?”

 蕓娘背對著門口,只聽到了靜聲,知道有人進來,卻沒看到是誰,本就來遲了,萬不能讓他知道自個兒過得舒心,微微點了下頭,又輕聲道,“郎君不在,我放心不下,這兩日便趁著功夫做了個荷包......”

 從袖筒里掏出來,蕓娘遞到了他面前。

 裴安眉梢輕輕,再次出幾分意外,“送給我的?”

 “嗯。”花樣都是自個兒做主挑選的,又忐忑地道,“不知道郎君喜不......”

 “喜歡。”不待說完,裴安手拿了過來,放在眼皮底下仔細端詳,繡的是蘭草花,花草底下還繡了兩個字,裴安盯著,不由念出了聲,“安寧......”

 何意?

 裴安擰眉正疑,蕓娘急忙拉了一下他袖,“郎君,回去再說......”

 瞥見耳尖生了紅,想來這兩字定有晦的意思,也沒再過問,當下便系在了自己腰間,抬眼朝看過去,逗,“好看嗎?”

 他又擺出了一副不正經的模樣,這屋子里還有這麼多人,蕓娘瞬間紅了臉,生怕他不分場合孟浪,匆匆點頭,“好看。”

 裴安也不過是逗一句,此并非說話的地方,同樣都是男人,自個兒夫人的姿擺在了這兒,怎不知道他們的心思,不能繼續便宜這幫子人的眼睛,裴安沒再留,“我這兒沒什麼事,不用擔心,早些回去吧。”

 最遲皇上明兒也該放人了。

 兩人不過才說了幾句,蕓娘便被他逗得紅了好幾回臉,也不敢再待下去,“嗯,夫君好好照顧自己,有想要的,或是缺什麼,派人知會一聲,我再給你送來。”

 的說完,轉過往門口走,抬起頭時這才看到了坐在挨著門邊不遠的邢風,眸微微子一頓,又快速地瞥開。

 轉得再快,裴安還是瞧見了,面倒是沒什麼變化,跟在后送到了門口,囑咐道,“路上小心,明兒不用來了,好好歇息。”

 “嗯,好。”

 等下了臺階,出了宮殿,上了停在甬道上的馬車,蕓娘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裴安不知道‘安寧’二字的意思,可邢風知道。

 ‘寧’是的小字,小名寧寧,小時候邢風便知道了,私下里也是這般喚

 蕓娘擔心裴安知道了會介意。

 相了幾日后,已經看出來了,他那心并非他說的那般寬廣。但兩人的關系,邢風應該也不會告訴他這些。

 —

 前兩日邢風沒見到人,以為裴安不愿意讓出來見人,沒料到今兒卻來了,兩人的說話聲雖小,可屋子里實在太安靜,豎著耳朵一聽,什麼都能聽到。

 ‘安寧’

 裴安不知道意思,他知道,繡的是的小字,看來,裴安待不錯。

 明知道已為人婦,自己同已沒了任何關系,他不該再有雜念,應該忘記,可親眼見到為旁人而臉紅,聽到將自己的小字繡在了荷包上,心口卻控制不住地

 自己的妹妹罵他是懦夫,畏首畏尾,連給心上的姑娘爭取一個未來,都沒有勇氣,又有何資格說喜歡,倒也沒說錯,他就是顧慮太多了。

 他后悔過,且不止一回。

 每當夜深人靜,黑暗侵蝕進腦子之時,他便后悔將讓了人,甚至一度瘋魔,想立馬去找,帶著遠走高飛,什麼也不顧什麼也不想,往后的事,誰又能說得準,那一刻的想法,他只能同在一起,一輩子都不分離,可再次睜開眼睛,看著灑在床前的銀,又將他拽回到了現實,那腦海里的沖,也在線下一點一點地被消磨。

 之前同自己還有這婚約之時,他都沒勇氣去爭取,如今,他又能拿什麼,要跟著自己走?

 他臉明顯不對,眾人倒也沒有懷疑,以為適才陛下同他說了什麼。

 —

 第三日早上,皇上跟前的太監終于來了,一進門便笑著對眾人道,“各位大人這兩日辛苦了,今兒就請回家吧......”

 看來,太子的人選已經定了下來。

 為臣子,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誰做太子,并非他心之事,裴安讓義收拾東西,沒急著去,出來時,前面的人都走了,只剩下了邢風。

 兩人都是同一批考生,算起來也有些,往日見了面,還會客套寒暄兩句,可如今隔了一個蕓娘在中間,便顯得有些尷尬。

 裴安倒是態度大方,先招呼,“邢大人還不走?”

 “這就走。”邢風對他點了一下頭,目下意識瞟了一眼他腰間。

 裴安順著他目看去,他腰上的東西可就多了,有蕓娘送給自己的玉佩,還有剛剛繡給他的荷包。

 裴安一笑,突然問,“怎麼,邢大人覺得眼?”

 往日那枚玉佩就掛在自己的腰上,怎不眼,且兩人心知肚明。

 邢風勉強一笑,“裴大人說笑了,裴大人的東西,邢某怎麼會眼。”

 “既然知道,還請邢大人不要瞧。”裴安的話點到為止,說完先一步下了臺階。

 走了兩步,后邢風突然道,“還請裴大人,好好待寧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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