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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報信的太監不知殿發生了什麼事，被攔在門外急得團團轉，用盡全力氣高喊道：“陛下！皇后娘娘！太子的寢宮起火了！”

聲音之凄厲，足以讓所有人意識到東宮失火的嚴重。

皇后如遭雷擊，端莊的臉龐剎那間褪盡，推開邊的人就往殿外跑，“東宮怎麼會起火？太子呢？太子在哪里？”

“莫琛，給本宮讓開！”

事態急，使團的事也得讓步，莫琛命令手下重新將大殿的門打開，派人護送著皇后前往東宮救火。

殿門打開后，果然看到東宮的方向火沖天，火紅一片。

程小棠一直盯著偽裝大侍衛的察罕不花·里，發現他與孛兒·合赤溫似是換了眼神，而后主請纓前去滅火。

接連出事，再沒人有閑逸盯著繁瑣的宮規。

蕭昀舒直接越過人群走到程小棠邊，“棠寶，就是那人？”

“沒錯。”程小棠低了聲音，”不知為何會離開。“

的份不方便跟上去，蕭昀舒的份特殊，更不能在宮隨意走。

唯有信國公的地位夠高且不涉及黨政，拉上一名憂心忡忡的老將軍就往外沖，“老趙，咱們去東宮救火！”

趙老將軍正在全神貫注地警惕在場的外邦使團們趁機添，沒留神被信國公拉了個趔趄，簡直要被氣死，“你別來，這里是皇宮！”

“老夫去救太子！”

信國公生拉拽地帶走了趙老將軍，擁護太子的員們也坐不住了，飛快地站出十幾人隨其后，去東宮一探究竟。

莫琛只攔外族人，冷道：“諸位使者，還請再稍等片刻。”

各國使團進宮不允許帶兵，在明晃晃的大刀威懾下沒人試圖沖出去，難掩興地用各自的語言熱烈地討論起來。

他們千里迢迢來給大榮皇帝送賀禮，今日是看熱鬧看得最開心的一天。

不管各國的習俗或有不同，主君的下一任繼承人都至關重要。

薛丞相和王尚書也不用再爭辯了，太子生死未卜，皇帝必須要醒來主持大局。

皇后跑去救兒子，太后既擔心長孫又心疼兒子，冷著臉吩咐道：“孫太醫，務必小心，莫要傷及陛下的龍。”

孫太醫恭敬應是，小心翼翼地用銀針為皇帝刺。

在等待皇帝醒來的張時刻，殿眾人不由自主地用異樣的眼神審視站在一旁的丹霞子道長：

好好的壽宴辦這樣，之前的祭天祈福儀式是怎麼搞的？

現在別說采集天地福澤，簡直像是把方圓三千里的霉運都吸到大榮來了。

丹霞子道長眼觀鼻，鼻觀心，沉默地維持著高深莫測的模樣，實則在竭力控制自己不看向瑯琊王氏的人。

想要廢黜太子，必須要讓太子在眾目睽睽之下犯錯惹怒皇帝，不給皇后和太子黨辯駁的機會。

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是由他在祭天時點燃特殊的沉香。

丹霞子道長是在臨門一腳是反悔了，可太子本就沒有出現在祭壇，按理說王貴妃不可能得知他尚未付諸實踐的打算。

壽宴開始還不到半個時辰，走向已經徹底偏離了王尚書和瑞王想要的場面。

烏孫國王子挑釁沈卿是第一個意外，吐蕃國王子求娶佑安郡主是第一個意外，忽納兀惕部落拿出云、應、朔三州為聘是第三個意外。

還有蕭昀舒與程小棠早已訂婚，皇帝怒急攻心當場昏迷......

丹霞子道長為皇帝占卜過無數次，從未像今天這麼深刻地會到什麼人算不如天算。

沒想到瑯琊王氏在宮中還有第二手準備，竟然趁殿大對太子下殺手。

與虎謀皮太危險，丹霞子道長在此刻下定決心要激流勇退。

程小棠的視線毫不遮掩地從王貴妃、文淑妃、三皇子瑞王、謝充媛、七皇子晟王等人上一一劃過，最后落在了長樂公主上。

讓皇帝昏迷的藥是專門調配的，并非普通的迷藥，只有在皇帝在緒劇烈起伏時才會達到昏迷不醒的效果。

孫太醫在深宮中行走多年，靠的就是謹小慎微。程小棠確認他就算發脈象有異常，也不會在沒有把握的況下提出中毒的可能。

事實證明，孫太醫比程小棠預期的還要謹慎。

他明明可以一針扎醒皇帝，是花了將近一盞茶的時間，以證明他之前對太后說的話并非虛言。

這倒是程小棠誤會了。

孫太醫之所以用最保守的方式喚醒皇帝，不是可以拖延，而是張得幾乎無法。

太子中毒的事是他為皇帝確認的，臨時命還沒來得及研究解毒之法，就先配了一副安神湯讓太子服用。

藥效很好，太子久違地陷了沉睡中。

偏偏在這時候被困在火場，孫太醫想到兇多吉的可能，一陣陣寒意從腳底襲上來，直沖天靈蓋。

皇帝皺著眉睜開眼睛，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看到有人快步從殿外沖進來跪地道：“啟稟陛下，東宮的火勢已經控制住，沒有再蔓延。”

皇帝猛地站起，驚怒加道：“東宮為何會起火？伺候的人都死了嗎？”

他在壽宴前從長樂公主那里得知太子被人投了數月的慢毒藥，將人喚來久違地推心置腹了一番，如今父子親正濃時。

薛丞相原則上一直支持太子繼位維護正統，急切地追問道：“太子人呢？可救出來了？太醫何在？”

報信的侍衛用力磕了個響頭，艱難地吐實，“太子妃當著卑職等人的面點火自焚與寢宮，那火不知何故，無法用水熄滅。”

“太子服藥后，未曾出宮。”

皇上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覺頭又開始暈眩，幸好有孫太醫眼疾手快地扶住他，飛快地輕按了幾個位，才免于再次暈倒。

丹霞子道長終于變了臉，驚呼道：“不好！是石脂水！”

普通人很有機會接到石脂水，不知道石脂水一旦燒著后，不能用水潑，而是用大量沙土蓋住火焰來熄火。

宮只有一個地方有石脂水——專供皇帝清修的玄穹殿。

玄穹殿守備森嚴，除了皇帝本人在的時候，只有丹霞子道長和四個徒弟可以自由出。

太子妃用石脂水自焚，丹霞子道長難辭其咎。

說話間，又有人趕來通傳。

好消息是信國公知道該如何滅火，正在命人挖沙石滅火；

壞消息是皇后翻遍東宮，確定太子就在寢宮里。

皇帝臉鐵青地起，眼神帶著狠戾，“莫琛，隨朕前去東宮，其他人不得離開正殿半步！”

“若是太子出事，朕要幕后之人千刀萬剮之刑！”

殿眾人也沒想走，尤其是北蠻部落的人，不得親眼確認太子被燒死，大榮陷斗。

程小棠借著蕭昀舒的掩護，逐一觀察著王尚書、王貴妃、文淑妃、瑞王、謝充媛、晟王等人的神，最后將視線落在了長樂公主上。

想起來了，吐蕃境有一座開采過的石脂水礦，似乎就在吐蕃王子用來作聘禮的城池附近。

長樂公主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