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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回京?
李不言沖過來。
陸大沖過來。
丁一如果不是要按著朱青小腹上的窟窿,也想沖過來。
晏三合朝劉飛一頷首:“劉統領,可否讓我們幾個說說話。”
劉飛十分知趣:“我去看著朱兄弟。”
片刻后,丁一也沖過來,一雙手上沾的都是朱青的。
晏三合深吸一口氣。
“有一件事我從來沒和你們說起過,因為我想著鄭家的冤魂散了,戰馬恢復如初,多一事不如一事。”
一提鄭家,所有人的心都被狠狠揪起來。
尤其是謝知非,臉頰不自覺的繃。
“不言,可還記得我昏迷前,天天帶你去西郊農舍查看嚴喜被死的現場?”
李不言點點頭:“記得。”
晏三合走到謝知非邊,手握住他的,然而話卻仍是對著李不言說:
“你還記得咱們剛進京城,查季老太太心魔的時候,到了季家被抄?”
李不言:“記得!”
晏三合:“你還記得你和錦衛的人起了沖突,有人向你、了一箭。”
李不言:“記得,是沈沖的。”
謝知非的手狠狠一哆嗦,晏三合抬頭看他一眼,握著他的手,暗暗用了幾分力道。
“嚴喜死的當晚,沈沖和太子的兩個侍衛就在屋外守著。沈沖為太子邊第一人,那麼好的手,竟然連殺手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李不言想到那日與小裴爺在春風樓遇到的暗殺,眼中風云涌,好不復雜。
“殺死嚴喜的那一箭難不是沈沖的?怪不得我覺得那一箭有點悉,但是不可能啊……”
喃喃又道:“……他要殺死嚴喜做什麼?”
晏三合:“不是他要殺死嚴喜做什麼,而是趙亦時要殺嚴喜做什麼?”
李不言心頭一:“做什麼?”
“他面臨戰馬萎靡,江山危在旦夕的困局,必須要把鄭老將軍真正的死因查出來,卻又不想我們查到謝道之的背后還有一個他。”
晏三合停頓了一下,“所以在嚴喜說出真相后,他命沈沖一箭將他死。”
“晏,晏,晏姑娘。”
丁一聲音抖得不像話:“你,你的意思是,我們家老爺,老爺他……還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晏三合朝丁一闔了一下眼睛,抬頭看著謝知非的側臉。
“承宇,有些話我有時間細說,但朱青等不及,現在必須馬上趕回四九城,替他……”
“不行!”
“你聽我的!”
晏三合另一只手也握上去。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在四九城里,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趙亦時不敢對我手!”
什麼意思?
剛剛的那些黑人也是太子殿下派來的?
太子殿下要晏三合死?
所有人耳畔轟鳴,心跳怦怦,目定定地看向謝三爺,都被驚到了。
謝知非白的嚇人,像是有一把刀子狠狠的進了他的心口,他疼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會是懷仁?
懷仁神總是溫和的,眼神總是明亮的,說話的口氣是溫潤而穩重的,靠得近了,還能聞到他上干凈至極的氣息。
謝知非絕地低下頭,聲音一下子破了音,“怎麼可能是他?”
晏三合避開他的目,“丁一。”
“晏,晏姑娘?”
“你和陸大帶著朱青先往京城趕,路上一刻都不要耽誤,進京后直接去裴家,求裴太醫救命。
裴家有還魂丹,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救回朱青一命。”
丁一不敢吱聲,只拿眼睛去看謝知非。
“我的話,就是三爺的話,快點。”
“是!”
這時,陸大突然出聲:“小主子,你們呢?”
晏三合朝亭子外看一眼,“我有他們,你只管放心,我們別院匯合。”
“是!”
很快,馬車疾馳而去。
晏三合走到劉飛跟前,“劉統領,勞煩挑兩個侍衛,替我們駕車回京。”
劉飛一驚:“晏姑娘,萬一那些黑人再來?”
“一擊不中,他們絕不會再來。”
晏三合:“你也帶著你的人回軍營,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只不過是在城外練練兵而已。”
劉飛:“這……步將軍如果問起來……”
“也不要說。”
晏三合看著旁一不的謝知非,低聲道:“這事一個人知道,步將軍和你們步家軍就多一份安全。”
……
皇陵。
一只老鷹撲閃著翅膀落在沈沖胳膊上。
沈沖從鷹腳上解下一個小小竹筒,從里面掏出片紙條,掃一眼,他立刻往書房去。
“殿下,行失敗了,關鍵的時候殺出來一支穿盔甲,手拿大刀的軍隊,我們損失了五十二個人。”
趙亦時一言不發的看了他一眼。
沈沖立刻跪地,“請殿下責罰。”
趙亦時默了一默,“派人盯著別院,余下的什麼都不要做。”
沈沖一怔。
“打草驚了蛇,蛇就會往里鉆。”
趙亦時把筆尖蘸了點墨水:“對晏三合來說,最安全的是天子腳下。”
沈沖躊躇半晌。
“殿下,那支軍隊要不要暗下查一查,小的想了想,十有八九是步家軍,只有步家軍才個個用大刀。”
趙亦時臉然大變,手中的筆狠狠的擲到沈沖臉上,“步家軍都上了北地,哪還有什麼步家軍?”
沈沖被砸的渾一震,才明白自己說了一句蠢話。
這事必須沉在水底,不能在水面上冒出半個水泡,否則引來陛下,殿下便吃不了兜著走。
“不要再輕舉妄。”
趙亦時口起伏幾下,力把心中的煩躁下去,“死死的盯著別院就好。”
“是!”
……
別院里。
小裴爺被黃芪從被窩里拖出來。
“爺啊,外頭來了一些人,都說是找晏姑娘,您快去看看吧!”
“滾開!”
裴笑一腳把黃芪踹開,子像條泥鰍一樣往被窩里鉆。
什麼晏姑娘,什麼李姑娘,小爺我統統不認識,也不想聽到,小爺我從今天開始,打算做只烏,開始冬眠。
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想。
“那些人也是爺認識的,說是做了一個夢,夢到晏姑娘有難……”
話沒說完,頭就被被子蒙住了。
黃芪扯下被子,床上沒了人影,他趕追出去,發現自家爺趿著兩只鞋,踢踏踢踏往外走。
夢是隨便做的嗎?
晏姑娘有難,就是李姑娘有難;
李姑娘有難,就是那王八蛋有難。
裴笑心急如焚。
走到二門,他抬眼一看,愣住了。
一個朱府的大爺;
一個他表哥季海東;
一個面黃不啦唧的韓煦;
一個木梨山的薜昭;
還有一個……
竟然是水月庵的老尼姑慧如師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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