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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休息了一會兒,大家繼續回到地里搶收。
多了四個壯勞力就是不一樣,更何況葉家四兄弟干活從來不耍。
一天下來,葉娟兒家地里的莊稼就被收割了許多,頂得上他們夫妻倆干好幾天的了。
下午的時候,四兄弟幫葉娟兒家秋收的事兒就已經在村子里傳開了,惹得大家羨慕不已。
傍晚收工回家的一路上,不時就有人攔住葉娟兒跟說話,使得很快就落在后面,其他人首先回家了。
“你們兩口子今年可省心了,這麼四個壯勞力,若是自己去雇,那可得不錢呢!”
“我家比你們早收好幾天,如今一天就被你們追上了,我看收的比我家都多了。”
“葉娟兒,你這幾個侄子可真沒白認,干活是真賣力氣啊!”
葉娟兒聽得滿臉堆笑,甭提多自豪了,一路上跟村民們寒暄著。
結果都快到家了,忽然又被人一把攔住。
葉娟兒此時已經有些累了,還是撐起了笑臉。
畢竟老葉家剛回村里不久,葉娟兒自然很想讓村里人都知道他們的好,讓他們能盡快融村里。
抬頭見攔住自己的人是村長媳婦之后,越發殷勤起來。
“他們四兄弟就是能干,瞧這一天下來干了多活。
“你家地里收的怎麼樣了?若是忙不過來,明天他們去給你家幫幫忙。”
晌午的時候葉老太太還在說,等村里忙完秋收就想送家里幾個孩子去私塾。
如今家家都忙著秋收,能上私塾的孩子基本都能幫著下地干活,所以秀才老爺干脆給大家放了假,說等秋收過后再繼續上學。
所以葉娟兒也想讓葉家四兄弟多在村長家面前妹賣賣好。
不過村長媳婦來找卻并不是為了秋收的事兒。
手將葉娟兒拉到一旁問:“我聽人說今天上午,你跟劉寡婦一起從外頭回的村兒?”
“也算不上一塊回村,我是從地里上來,準備回家做飯,好像是從外頭回來的。”葉娟兒不明白村長媳婦問這是什麼意思,“怎麼了?您找有事兒?沒在家嗎?那我可不知道人去哪兒了。”
村長媳婦搖搖頭,左右看看沒人,這才小聲問:“我聽人說,劉寡婦懷孕了?們說你也知道,所以我來找你問問。”
“什麼?”葉娟兒被這話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這可不能瞎說,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呀!”
劉寡婦都已經守寡十幾年了,能跟誰懷孕?
“們說的有鼻子有眼兒,說劉寡婦今天進城,就是去看大夫的。
“而且應該有些日子了,人都開始害喜了。”
聽到害喜兩個字,葉娟兒當時一愣。
村長媳婦見這樣,立刻追問:“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葉娟兒遲疑道:“上午從外頭回來的時候,的確臉不是很好,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后來跟坐在村口聊天的幾個老太太聊了幾句之后,不知怎麼的就吐了。
“我當時看著倒胃口,就趕走了,難道是……”
葉娟兒說完立刻搖頭:“不應該呀,都這麼多年了,雖然脾氣有點大,看著可不像能干出這種事的人啊!”
“這玩意兒還能寫在臉上讓你看出來?
“行,我知道了,我就是來問問況,這事你也不要再往外傳了。
“回頭我再去探探劉寡婦的口風,看打算怎麼置。
“唉,你說這事兒鬧得,出了這樣的丑事,若真傳出去,對咱們整個村可都沒什麼好,連帶著村里的名聲都得被搞臭了。”
村長媳婦說完,便急匆匆地走了。
葉娟兒也顧不上再跟別人閑聊了,一路小跑地回了家。
劉全到家已經有一會兒了,看到回來便道:“你走得也太慢了,再不回來我都想兒子去找你了,大個人,還能在村里走丟了?”
葉娟兒卻沒閑心跟他逗悶子,左右看看兒子不在家,便湊上去把剛才村長媳婦說的話,原原本本跟劉全說了。
“不能吧?”劉全聽了也覺得難以置信,“劉寡婦那人的確不怎麼樣,但這種事兒可不能說。”
“又不是我說的,我這不也是聽來的麼!”葉娟兒道,“你還別說,村里好幾家人都等著秋收后好給孩子說親呢,這事兒若是真的,那幾家人還不得恨死!”
“人家恨不恨的跟咱們也沒有關系,你可千萬把管住了。
“要是讓劉寡婦知道這事兒從你里傳出去,那還不得天天上咱家門口罵街?”
“知道了,這還用你說。”葉娟兒見劉全反應平平,頗有些沒能盡興的覺,“我這不也就跟你關起門來說說麼!我又不傻,還能出去滿世界嚷嚷?”
葉娟兒上這樣說的,吃過晚飯之后還是忍不住跑到老葉家,把這事兒跟葉老太太又說了一遍。
“懷孕了?都多大歲數了!”葉老太太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再說了,都守寡那麼多年了,能是誰的孩子呀?”
“甭管是誰的孩子,這事兒若是真的,你看著吧,村里就得鬧開鍋!
“我可就私下跟你說說,可千萬別給傳出去了。”葉娟兒說完又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村里人我都還沒認識幾個,上哪兒給你傳去。”葉老太太道,“再說了,以后相久了你就知道了,我這個人的是最嚴的。
“什麼話到了我這兒啊,就跟被封住了一樣,絕對不會再傳給第三個人。”
但是葉老太太不傳,卻架不住別人到傳。
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劉寡婦在外頭人懷孕的消息,除了劉寡婦家以外,就已經沒人不知道了,連村里的狗都聽說了。
第二天一大早,江氏出門準備去倒藥渣的時候,就發現村里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渾上下,并沒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呀!
等從道上倒完藥渣回來,發現對指指點點的人更多了。
最后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一個跟關系不錯的小媳婦問:“二柱娘,你們剛才說什麼呢?”
二柱娘被問得一臉尷尬,支支吾吾說不出句整話來。
周圍其他人也不走,站在稍遠的地方看熱鬧。
江氏氣得沖其他還在一邊圍觀一邊竊竊私語的人嚷嚷:“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大家都是一個村的,背地里說人閑話有意思嗎?有本事就當著我的面說啊!”
大家雖然不怕江氏,但都怕劉寡婦發瘋,所以誰也不愿意當這個出頭鳥。
只有人怪氣地說了句:“沒事兒,我們這是羨慕你呢,等你肚子里這個生出來之后,很快就有孩子跟他做伴兒了。”
其他人一聽,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甚至有人笑得一邊抹眼淚,一邊拍著說話那人的胳膊道:“你這張呀,是怎麼生的,怎麼這麼會說話。”
江氏被笑得莫名其妙,剛才被拉住的二柱娘也趁機跑掉了。
一想起還要回家做早飯,時間已經很了,江氏便不敢再耽擱時間,快步回了家。
果不其然,一進家門就被劉寡婦罵了一頓。
“一出去就不著家,大早上還往外跑,出去這麼長時間才回來,你可真行。
“你看我做什麼?我臉上有早飯呀?還不趕去做飯!”
劉寡婦今天打算回娘家村里一趟,看看那邊能不能找到人過來幫自家秋收。
可外頭這些話被傳得多了,最后還是鉆進了劉寡婦家人的耳中。
王正寶如今的年紀,雖然還沒能通曉男之事,但是對于別人說什麼不守婦道、搞破鞋之類的話,還是能知道不是好話的。
為此他跟人狠狠打了一架,雖然打贏了,卻被對方里不干不凈的話給氣哭了。
王正寶一路哭著回家,進門兒就把家里人嚇了一跳。
王大龍心疼兒子,著急地問:“正寶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爹去給你把場子找回來!”
“沒人欺負我。”王正寶拖著哭腔,把外面那些人說的話大致學了一遍。
王大龍整個人都了。
“誰他媽說的這些不三不四的話!兒子,你跟爹說,我這就去把他的給撕了!”
“可是村里的人都這麼說,還說……”
“還說什麼?”
“還說到時候生下孩子,若是沒有吃,正好就能吃我娘的……”
王大龍快要被氣瘋了。
且不說劉寡婦本不可能人,就更別提懷孕了。
就算退一萬步說,劉寡婦真的又生了孩子,那也是他王大龍的弟弟,江氏的小叔子。
天底下哪有小叔子吃嫂子水的道理!
這不擺明了惡心人麼!
但是王正寶剛才顧著跟人打架,本不知道后面說這些話的都是誰了。
王大龍攢了一肚子的氣不知道該往哪兒撒。
恰好此時,劉寡婦從外頭回來了,如今到都在搶收莊稼,娘家那邊村里也本沒有多余的勞力。
至于家里的兄弟子侄就更別提了,別說幫忙秋收了,甚至都沒留在家吃晌午飯,連客氣都沒客氣一句。
這一切都讓劉寡婦覺得心俱疲。
見這副樣子,王大龍便沒提村里這些事兒,還自以為善解人意道:“娘,你就別再出去找人了,大不了咱們自己收就是了。”
劉寡婦一聽這話就火了,一拍桌子道:“還大不了自己收,你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那你倒是收啊!
“我出去求爺爺告還遭人白眼,你在家里多舒服啊!你怎麼不知道先去地里收莊稼啊?
“我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天天跟你們惹氣生。
“這家要是沒了我,你們一個個都得死!”
王大龍自覺一片好心,劉寡婦非但不領,居然還朝自己一頓發作,于是氣得口不擇言道:“你要是嫌這個家不好,我和大虎也沒攔著你再走一步。
“你看誰好跟誰去吧,正好,去給人家生大胖小子去吧!”
“王大龍,你這說得還是人話麼?”劉寡婦沒想到平時還算聽話的兒子居然來了這麼一句,“老娘年紀輕輕守寡,拉扯你們幾個,你現在讓我再走一步?你還是不是人啊!”
葉老大來到灶間,跟葉大嫂商量道:“今天晌午族長留下來吃飯,娘又讓我去請堂姑一家,再加上姜嬤嬤也不客人了。
“可咱家現在連張像樣的桌子都沒有,總不能還讓人圍著板車吃飯吧?”
“你帶著晴天去找左鄰右舍問問,說說好話,看能不能借兩張桌子先用一用。”葉大嫂只能這樣給他出主意道。
“行,我過去看看。”葉老大抱著兒出門,后立刻跟上了五個小尾。
但是接連敲了兩家鄰居的門,家里竟然都沒人應門。
葉老大正納悶兒呢,就見一位老大爺正步履匆匆地往河邊方向走。
他定睛一看,正是之前提醒自己去找村長的那位。
葉老大三步并做兩步追上去問:“大爺,今天村子里可有什麼事兒?怎麼我家左鄰右舍都沒人在家啊?”
老大爺一聽他問,立刻痛心疾首地拍著大道:“哎呀,出大事了!
“村里的打谷機讓人給用壞了!”
“哎呀,沒時間跟你說了,我得趕過去看看!”
葉老大一聽也顧不得借桌子了,趕往河邊走。
還不等他走到打谷場,就已經聽到前面吵吵嚷嚷的聲音。
村長也急得很,為這件事已經去上頭跑了好幾次了。
但是最近眼瞅要秋收,各地事忙得很,縣衙里那幾個差役本不夠用。
榕溪村地偏僻,又沒錢打點,秋收前能不能到都不好說。
可是這些事兒,他自己心里清楚,卻不方便對村里人說。
若是有人心不正,添油加醋地傳出去,自己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葉東魁聞言站出來道:“村長,這有什麼可想的,找老三來修啊!”
村長自然也想找葉老三,但是剛讓人修完水車又修打谷機,尤其人家老葉家今年本用不著秋收,他也實在不好意思再去開這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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