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調低麥克風，看著唐黎問道：“你們老師沒教過你，不打擾其同學的試鏡，是作為演員的基本素養？”

唐黎沒窘迫，坦誠地回答：“所以，確定那位同學已經接不上老師的戲，我才手拉住老師。”

“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如果是我，我承認自己很冒失，但如果是應璇兒。”唐黎稍微停頓，回著中年男人繼續道：“只會遵從能者居之，而不是先來后到的原則。”

聞言，中年男人舒展了眉頭。

應璇兒在小說中就是個很有爭議的角。

平日里清高倨傲，說話做事從來不知道謙虛兩字怎麼寫，在舞團的待遇是除了領導外最好的，很多老人在面前都得客客氣氣，應璇兒也不會假意放下架子，因為在眼里，既然是舞團的扛把子，優待是理所當然的事。

而臺上的唐黎已經認出中年男人，正是《原罪》的導演阮江。

阮江把從頭到腳看了一遍：“你來之前有特意做造型？”

問完，見其他評審似乎沒怎麼聽明白，他主解釋：“據小說的劇，應璇兒會謀害自己的妹妹應絮，起因就是妹妹想開車撞殘，在這之后，被惹怒的應璇兒才會想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從車禍到應絮出事，中間只隔了36個小時。

雖然小說里沒有描寫，但是當應絮被發現死亡，剛從醫院回來的應璇兒，無疑和唐黎現在的樣子大同小異。

唐黎回答：“沒有，我的手臂是昨天被自行車帶倒蹭破了皮，至于額頭的傷，是因為早些日子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另一位評審問：“你什麼名字，大幾，哪個專業的？”

“唐黎。”唐黎如實道：“我沒在首影上學，是隔壁藝學院的大二學生。”

此言一出，評審們面面相覷。

原先和唐黎搭戲的老師，這會兒已經回到評審席，看著唐黎問：“你知道這場試鏡，那應該也了解，‘應璇兒’這個角是阮江阮導演為首影學生準備的。”

唐黎點頭：“我知道。”

“既然知道，你為什麼還來？”阮江問。

唐黎沒回避阮江的審視：“因為我認為，我會是最好的應璇兒。”

“雖然你演的不錯，但遠遠不到無可替代的地步，而且你非本校學生，單憑這點，你就沒有試鏡的資格。”

禮堂，頓時安靜下來。

阮江這番話，似乎把人置于了尷尬的境地。

半晌，有評審剛打算說“下一個”，站在臺上的孩忽然開口：“我覺得我合適，不是我演得多好，而是因為比起其人，我能更好地理解應璇兒的所作所為。”

阮江道：“你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你？”

“憑直覺。”

這個回答很狂妄，阮江卻笑了，爾后道：“你回去等通知吧。”

等唐黎離開，老師道：“畢竟不是首影的。”

“那也沒辦法。”阮江嘆息，低頭看著那張唐黎剛填寫了個人信息的A4紙，“至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找到比演得更好的應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