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又翻著規劃書, 看來看去隻覺自己人生充滿了無數選擇,可站在選擇的岔路口,始終不知道該如何走。
舒跟黎洲表達了自己的困擾。
黎洲說道:“不知道怎麼走,就選一條你喜歡的,人生選擇本來就不是一條路走到底的, 走多了才知道你想要的是哪一條路, 更何況你還年輕, 試錯的本你可以負擔得起。”
黎洲這麼一說,舒頓時沒太大的力了。
他說得對, 過完生日才二十五歲,無論選哪一條路都是能負擔得起試錯的代價,更何況錯誤與正確也不是所在的年紀能判斷出來的,也許在以後漫長的時裡,年輕時做出的原以為是錯誤的選擇也可能是正確的。
黎洲又說:“而且有時候上天會給你做出選擇。”
舒不由笑了:“你說得好像街邊的神,一切自有命中注定。”
話音剛落,舒的手機忽然響了。
低頭一看,來電顯示的是戴葉。
對黎洲說道:“我先接個電話。”
黎洲“嗯”了一聲。
舒這才接通了戴葉打來的電話。電話裡的戴葉聲音十分著急,舒從未聽過師兄用如此慌張害怕的聲音和說話。
“師……師妹……”
舒心中咯噔了一下,問:“師兄怎麼了?你別著急,有什麼事你慢慢說。”
戴葉的聲音裡顯然帶著十分濃厚的不知所措。
“爺爺他暈倒了。”
舒心下一驚,腦子也空白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先別慌,穩住,救護車了嗎?你和師父現在在哪裡?在家還是工作室?”
戴葉聲音裡已經帶了哭音:“了,還沒有來,早上我和爺爺在家吵了一架,以前我們也經常這麼吵,可是今天吵完沒多久,爺爺就倒在地上了,我怎麼喊都沒有反應,我這才想起救護車……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和爺爺吵架的,我……”
舒打斷他的話,說:“你先不要自責,現在最重要的是送師父去醫院,你打了救護車電話,救護車肯定在來的路上了……”的腦子飛速地思考著,說道:“你現在要做的是去找師父的份證醫保卡病歷卡,不要挪師父的,還有你們家樓道外的鞋櫃先搬走,保證救護通道通暢……我先掛了,我現在過去,你不要再打電話給任何人,有什麼事和我微信聯系,以免救護人員沒法和你聯系。”
舒說完一大串的話後,發現自己心跳得有點快。
說實話,也有點慌。
可師父如今只有戴葉一個親孫子,其他親人都住得十分偏遠,能聯系上的人也只有一個了。而戴葉還是個孩子。
舒告訴自己不能慌。
此時,黎洲說:“我開了車過來,我送你去。”
舒點頭,隻覺心臟砰咚砰咚地跳著,令有一眩暈。深吸一口氣,跟黎洲說了地址,黎洲立馬發車輛。
黎洲問舒:“你師父平時有什麼小病小痛嗎?有按時檢嗎?”
舒說:“我師父平時從不檢,一提檢就板臉,他一直覺得好好的,就是去醫院檢才會出病,所以一直不願意去醫院做檢,小病小痛也有,畢竟年紀大了,用久了總會出病的,但都是一些常見的小病,頸椎腰椎和膝蓋都有點問題,平時說話也是中氣十足的,神頭也很好……”
一說這個,舒就擔心。
不常檢的人沒事還好,一般有事都是大病。
舒腦子裡已經想起無數個聽說過的病例了,都是誰誰誰一直很好,心來去醫院做個檢,檢一出來,癌癥晚期,沒幾個月人就走了。
舒本人也害怕檢。
幾年前檢過一次後就再也沒有檢過了。
一直告訴自己,還年輕等三十之後再去一年檢一次。
想到這裡,舒更慌了。
黎洲說:“先去看看況,這裡離海市近,我在海市有幾個相的醫生,萬一有什麼事可以轉去海市,海市的醫療條件是全國數一數二的。現在先看看醫生怎麼說。你也保持手機通話順暢,我們這裡過去你師父家有些遠,可能還沒到,救護車就先到了。”
黎洲說話的語調平靜緩慢,有種神奇的能力,令舒聽著聽著沒那麼慌張了,一顆跳不安的心也漸漸冷靜下來。
說:“好。”
黎洲說道:“你不要慌,你不是一個人。”
這話無疑是一劑強而有力的定心針。
輕輕地點了下頭。
黎洲料事如神,果然車還沒有到,救護車就先到了。
戴葉給舒發了醫院地址。
等舒趕到的時候,戴葉正坐在急診室門外的長凳上。他一見到舒,就如小孩兒似的,紅了眼眶。
他臉都白了,著急得連稱呼都喊錯了。
“師姐怎麼辦啊?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和爺爺吵架的。我跟爺爺說,我不想繼續做通草花了,我想出去找份工作,我本來就不是做通草花的料子,我從出生開始就接通草花,至今手藝都沒你好,做的通草花本沒人喜歡,也拿不出手……我也本不喜歡通草花,要不是爺爺著我做,我一點兒也不願意通草花。我真是混帳,竟然跟爺爺說這些話,一定是因為這些話才氣到爺爺的。我平時不說這些話,爺爺頂多罵我一頓,最厲害的也是拿撣子打我。可是今天……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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