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初從蓮兒手中拿過那發簪,自顧自簪上,“於我而言,這是很好的。”
蓮兒重重鬆了一口氣,“奴婢打聽過,攝政王似乎有什麽疾,府中並未有姬妾。”
蹲在墨初麵前,眼睛睜得圓圓的,顯得整個人更是,“如此小姐並不需要出賣自己,隻需要小心侍奉殿下便好。”
“小姐。”握住了墨初的手,“奴婢知道小姐想尋得一個如意郎君,可是老爺和夫人定然是不願意的。有了流螢姐姐,咱們便可以借攝政王的東風,不是嗎?”
墨初角綻開一個笑容,抬手了蓮兒的臉,“咱們蓮兒心思玲瓏。”
蓮兒垂下眼眸,哪裏是心思玲瓏,隻不過是人冷暖,滿圓而已。
吸了吸鼻子,揚眸笑看著墨初,“方才蓮兒已經試探過流螢姐姐了,雖然不是真心待小姐,但是也會好好保護小姐的。”
墨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手刮了刮蓮兒的鼻尖,“知道了,小頭。”
蓮兒將墨初的手捂在自己掌心,“小姐不知道,蓮兒有多希能有這樣一個人在小姐邊。”
窗外,流螢淡淡往屋中瞥了一眼,下意識拍了拍方才被蓮兒挽著的胳膊,想起蓮兒的話來,“流螢姐姐,我們小姐日子過得艱難,希流螢姐姐能夠替我們小姐撐撐麵子,不夫人和大小姐隨意欺辱。”
主仆倆人,倒是有些意思。
淡淡看著蓮兒替墨初描眉梳妝,對墨初的好奇又多了幾分。
這樣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姑娘,究竟是哪點惹得殿下青眼的。
若是在天涼寺的涼薄和殘忍,果決與狠厲,殿下的口味未必是重了些。
“二小姐,老爺請你去書房。”而的思緒尚未落下,初初閣的院門便被大力叩響了,一個婆子獷的聲音在門前響了起來。
流螢蹙了蹙眉,雖然未曾伺候過別的小姐,但是這樣的況,是決定不可能出現在高門大戶中的。
眉眼一沉,剛說話,那院門竟然就不堪重負的轟然倒地,幾個婆子一臉高傲的站在門前。
其中為首的那個錯愕一瞬,便抬腳踩在了門板上,“二小姐這院門也太不金貴了,是為了方便什麽人行事嗎……”
“哈哈哈哈。”話音落,周頓時一陣哄堂大笑。
而在這哄堂大笑中,墨初款款站在了門口,眉目宛然而溫。
“林媽媽,確定是父親大人讓我過去嗎?”
林婆子覷了墨初一眼,皮笑不笑,“二小姐說的什麽話,自然是老爺讓老奴過來尋二小姐的。”
“可是……”墨初聲音淺淺,陡然起了一層薄薄的冰雪,“林媽媽不是母親邊的人嗎,這是到父親大人邊去了嗎?”
林婆子被噎住,索便不再裝了,上前幾步負手看著墨初,“二小姐也別計較是老爺或是夫人了,總歸小姐不得去的嗎?”
覷著墨初,“哦,三小姐也已經去了,二小姐不去麽?”
墨初的手心陡然握,眼角的戾氣湧上一瞬便冰消雪融化,“是麽,那便有勞林媽媽帶路了。”
的神過得飛快,除了流螢在的臉上瞥見一抹狠辣以外,無人發現那溫婉淺淺的笑容下,究竟是怎樣的戾氣。
“那便走吧。”林婆子轉,大咧咧的走在前麵,跟著過來的幾個婆子不懷好意的看著墨初,手中白綾大刺刺的暴在墨初的視線中,也暴在流螢的視線中。
“這是……”流螢心中一沉,看來墨夫人這是要奪人命了。
就上前,墨初卻是率先走上前了,“媽媽們倒也不必用這白綾嚇唬我,想來母親那邊已經知曉昨夜是誰將墨初送回府中的。”
如玉如瓷的指甲劃過那輕薄的白綾,“若是我出了事兒,殿下怪罪下來,不知媽媽們會不會吃不了兜著走?”
婆子一怔,便見墨初衝著流螢招招手,“流螢姑娘,殿下邊的大紅人。”
流螢冷著臉站到墨初後,也不說話。
墨初笑的瞥了眼觀察流螢的林婆子,淺淺笑起來,“媽媽別看了,流螢姑娘是殿下邊的人,你們是打聽不到的。”
言罷,手中一用勁兒,那白綾便被扯落在地,“蓮兒,收起來吧。”
蓮兒三兩步走上前,將那白綾挽起來,送還給方才拎著白綾的婆子手中。
“更何況。”墨初往前走了幾步,走到林婆子邊,“不知母親,見過父親了沒有?”
奇異蠱的從墨初眼中一閃而過,“母親昨夜婉轉承歡,是否十分暢快?”
林婆子大驚失,揚手就給墨初一個掌,墨初卻是早就料到了這樣的舉,像是一隻貓兒一樣,靈活的彎腰往前一躲,林婆子的手便落到了流螢手中。
頓時嗷嗷喚起來。
“好了,流螢,林媽媽是老人家,手腕很容易斷掉的。”
話音落,“哢嚓”一聲清晰可聞的骨頭斷裂聲便在這靜謐的小院中響了起來,跟著一聲響徹雲霄的尖。
流螢眉頭一挑,抬腳一踹,林媽媽便“咚”的一聲撞在梧桐樹幹上,昏死過去。
“小姐,流螢手勁兒大,且聽不得人尖,失手了。”
“哎!”墨初著團扇擋住自己微微張開的,笑得眉眼彎彎,“唉,你是殿下的人,我也管不住你。蓮兒,咱們走吧。”
說著便一腳踩在那木板上,輕巧的走了出去。
流螢冷冰冰的瞥瑟瑟發抖的婆子們一眼,才抬腳跟了上去。
等到三人的背影消失,雙戰戰的婆子們才抖著手將那白綾扔到地上,衝到林婆子邊去大呼小。
這樣的大呼小墨初卻已經聽不見了,腳步很快,幾乎是小跑著衝到了墨香院。
而院中,正有著低低的啜泣聲響起。
站定在門口,看著墨絮頂著大太,正跪在一架繡架跟前,虛著眼睛繡著那一幅百鳥朝。
“絮兒啊,這百鳥朝可是老爺今夜要拿去送禮的,你可得快些繡好,否則誤了事兒,母親也保不住你。”墨夫人淡淡的聲音在墨初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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