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被太子針對的幾個人這會兒都有些愣神，竟然不知道怎麼反應了。

華夫人的這一招確實厲害，方才劍拔弩張的氛圍下實際上才更容易行事。

而這會兒華夫人這麼幾句話，讓人挑不出病來，縱然是在胡說八道，可是誰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對的話提出質疑。

不然就會顯得目的不純，明顯另有所圖。

文小公子和謝溫華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猶豫和掙扎。

今日事的走向應該不是這樣的才對。

華夫人看著他們兩個人猶豫的樣子，不由笑著道：“兩位年輕的將軍都是極忠心的！但凡讀過書的人，如何能不知道昨夜這樣的舉意味著什麼。

可是兩位將軍半點兒沒有猶豫，遵照著陛下的旨意，還是如此做了，就是最大的忠心。

方才文將軍說得好，他作為一個軍人，忠于國家，忠于社稷。

眼下事已經平定，但實際上這會兒才是最需要你的時候，陛下如此撒手人寰而去，留下的是一個需要大家共同努力拯救的國家。

殿下畢竟還年輕，許多事也不大懂，若是沒有你們這些文武大臣的支持和擁戴，這國家政令也推行不下去。

老是一介流，不過因為年歲癡長，多算得上是殿下的長輩，是半個皇室中人。

這孩子，就擺給各位了。”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意思也很明顯，就是讓大家表忠心。

在這個該表忠心的時候不表，那麼問題就不小了，幾乎當場就有理由可以誅殺。

只不過尷尬的是，這個時候的太子手里沒有能用的人。

想要在這里誅殺某一個人，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所以哪怕在這樣的況下，眾人也沒有立即相應。

底下的那些不到真正的權利中心的人，這個時候自然都膝蓋發，想要直接跪下去。

可既然能朝堂，誰也不是傻子，自己不了解，上頭的那些人還不了解麼？

沒看到首輔都沒跪麼？

他們著什麼急？

因而這個時候場面上就顯得有些尷尬了起來。

華夫人也沒有想到會面臨這樣的況，方才出來的笑容就有些維持不住了。

太子更是臉難看，他冷冷地看向在場的眾人，“眾位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難不是對孤這個份有所質疑？”

“倒不是質疑！”終于有一個膽子大的人發聲了，然而當眾人看清發聲之人的時候，都不由詫異起來。

從后面走過來的竟然是謝家老夫人，謝首輔的母親。

而在謝老夫人的后，跟著的是浩浩的一群年紀已經不小的誥命夫人。

一個個的手里拄著拐杖，臉上的表十分嚴肅。

華夫人看著謝老夫人，臉上的表很是嚴肅，“老夫人這是何意？如此重要的場合，你們這些外命婦似乎并不大適合出現。”

謝老夫人聞言卻是冷笑了一聲，“華夫人難道不是外命婦？你都可以以太子殿下的長輩自居，以儲君的長輩自居是什麼意思？敢問夫人可姓蕭？”

一句話就踩了華夫人的痛腳，頓時說不出話來，“謝老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既然這里已經了套了，我們這些先帝親封的誥命，為什麼不能站出來說兩句？”

謝老夫人拿出一道卷軸來，“敢問殿下，您與靈教是什麼關系？”

太子完全沒有弄明白眼下發生了什麼，聽到謝老夫人這句話還有些發蒙，“什麼？”

“我們這些人年紀都大了，外頭的那些應酬我們也顧不上去不了，雖然老眼昏花，可是心還沒有聾。

他們年輕人各有各的事兒，京城里許多小小的變化他們發現不了，倒是讓我們這些老家伙見著了。

從去年開始，我便發現我們府上竟然出現了一些聞所未聞的藥，恰巧我那孫兒對這些東西有研究，結果竟告訴我，這些藥都不是尋常之，竟然是來自南疆的一種蠱毒，癥狀輕些的，能讓人上癮，為了一顆藥傾家產的有，不識親人，違背道義的有，更有甚者，為了這些東西做一些不等見之事，出賣國家出賣國人的都有。

我當即就覺得這事兒不對勁，但是若是報，又怕打草驚蛇，所以便與從前的老姐妹們聯系，果然，并非是只有我府上如此。

這些蠱毒竟然已經在京城開始蔓延了，于是我們這些老家伙為了家中的后輩子孫，也不怕舍去一老骨頭，這麼長的時間，各方打聽，竟讓我們查到了一些東西。”

謝老夫人指了指那卷軸，“這上面都是這片販賣這些藥的商人那里拿到的賬冊，敢問太子殿下，為什麼這京城中的總會所得之利潤，竟然十之四五都了東宮？”

太子臉驟變，立刻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怎麼可能！”

謝老夫人搖了搖頭道：“是不是這樣，我們這些老家伙也不清楚，但是最后得到的結果就是如此，若是殿下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最好是要拿出讓人信服的證據。”

方老太太立刻道：“不錯，方才華夫人也說了，陛下之死與國師和這些東西不了關系，這會兒卻查出殿下與這些南疆來的人有關系，您這樣的儲君，這會兒想要讓大家宣誓效忠，恕我直言，恐怕在坐的諸位，都沒有辦法做到。”

太子只覺得腦袋嗡嗡嗡地作響。

然而這還沒有結束，很快就有人拿出了太子去往凌霄觀的記錄。

竟然就是開在凌霄觀旁邊的那家酒樓提供的。

他的每一次出，竟然都被記錄在冊，且上面還提供了所有可以作為目擊證人的人名。

這一份東西，太子本就無從抵賴。

他看著眼前的所有人，終于確定，這些人似乎是早就已經有了預謀的。

太子的目落到后面的文小公子的上，所以……

那麼滇南的叛……到底是不是真的？

太子不知道，他如今已經完全分不清真假了。

“韓公公！”

謝云蒼的聲音將太子的思緒拉了回來，眾人這才發現韓翦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