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竹青,昨晚辛苦你了。”
昨晚伺候了陸爭流,天亮之前,又去與壽堂里和衛氏一起照顧老夫人,熬了一夜沒睡,又過來和藺云婉說老夫人已經醒了。
藺云婉吩咐萍葉:“讓廚房傳些早膳過來。”
“是。”
挑著簾子就出去了,讓廚房做三個人的早膳。
竹青坐下來說:“夫人安心,老夫人沒什麼大事,不過是急火攻心,沒有傷到子。”
老太太還真是朗。
藺云婉敷衍地說:“那就好。”也不大往心里去。
竹青小聲說:“夫人,我聽說夏家人的院子里,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不想在陸家借住,想走了。”
“是嗎?”
這倒有些出乎意料了,藺云婉沒想到夏老夫人脾氣到這個地步,這麼的不給陸家面子。
道:“老夫人要是知道了,恐怕還有一場氣要生。”
竹青也不敢表現得太開心。
但是不會為老夫人傷心的,幾年前要不是老夫人,怎麼會被趕到莊子上去,說到底,還是老夫人心里不在乎。
嘆氣了一聲,仿佛很難過。
“母親,姨娘。”
陸長弓來了,眼睛下面烏青一片,顯然沒睡好。
藺云婉和他說:“過來坐。”看著他的眼睛問:“一夜沒睡?怎麼眼里都是。”
陸長弓是疚的。
他臊眉耷眼,想道歉,都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怎麼了?”
藺云婉問。
陸長弓微微哽咽:“都是兒子的錯,我不該和弟弟打架。”聽說老夫人昏倒,他也嚇死了。萬一追溯源,怪到他頭上,再怪到母親頭上,他就太對不起母親了!
“這和你不相干,都是大人的事,你不要往心里去。”
藺云婉雖然這麼勸著,陸長弓心里還是過意不去。
竹青無奈地說:“大爺快別難過了,你這是著了別人的道,還自責呢!”
“著了什麼道?”
陸長弓抬起頭看著竹青,他很直視姨娘,到底是父親的妾室。
竹青幽幽地說:“大爺看不出來嗎,慶爺是故意引著您到夫人和老夫人面前打架的,您再怎麼不想打,他也要想方設法和你打一架。”
“您好好想一想,究竟為什麼要和他手?”
陸長弓了一下腰間的玉佩,那是母親送的開蒙禮。
藺云婉和竹青都順勢看過去。
竹青“喲”了一聲,說:“玉佩上的絡子都變樣了。”
想了想,才說:“以長弓爺您對玉佩的珍程度,應該不會弄壞夫人給你打的絡子吧。想必是昨天慶哥兒手時候,朝絡子的下手。”
陸長弓恍然大悟,慶哥兒就是故意的!
當時慶哥兒不讓他去找母親告狀,然后拽他的玉佩,激怒了他,一舉一都是算計好的。
他還以為,慶哥兒真的變好了。
是他想多了!
“好了,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
長弓不過是個不到虛歲九歲的孩子,藺云婉不想他過早地把心思放在宅事上。
與子不同,男子可以讀書仕,將來青云直上。
他眼下還是要一門心思讀書,略通些人便是。
“是。”
陸長弓低著頭,握了玉佩。
藺云婉以為他聽進去了,沒想到這孩子等到竹青回雨杏閣之后,單獨問:“母親,兒子以牙還牙,算是學壞了嗎?”
“什麼?”
陸長弓抿了抿,說:“沒什麼,兒子隨便一說。”
藺云婉愣了一下,頓時明白過來,和他說:“你不必這樣,先好好讀書。以你的聰明,提防一些,便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陸長弓抬起頭,淡淡地道:“母親說的是。”
“這次是兒子蠢笨,著了他的道。可若不讓他知道,兒子不是不會,只是不想像他那樣。他下次還會利用兒子為難母親。”
“兒子告退。”
他轉出去,那瘦弱的年背影,竟藺云婉看到了幾分他將來運籌帷幄、翻云覆雨的模樣!
桃葉擔心地過來說:“夫人,爺他……”
藺云婉抬手打斷:“順其自然吧,父親在世時說過的,教書育人最忌諱違逆本。”
“況且這侯門,本來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他有自保的能力,不是壞事。”
桃葉點了點頭。
萍葉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壞,怎的只許旁人使壞,還不許家大爺琢磨些手段了?
三日后,陸老夫人好轉了七七八八,了藺云婉過去侍疾。
衛氏在旁邊伺候,藺云婉本不用手。
陸老夫人吃了藥,靠在床上,問:“怎麼不見佳兒?”
夏家人不過來就算了,陸佳怎麼也沒來?
衛氏言又止。
陸老夫人心里雖然忐忑,還是白著,問藺云婉:“怎麼了?”
藺云婉說:“夏老夫人了佳大姑的足。夏家人也都關了院門,足不出戶,夏家老爺和爺們兒出去找宅子了,等立了契,割完畢,他們就搬出去。”
“怎麼這麼著急?”
陸老夫人心里一急,差點又一口氣上不來。
嚴媽媽過來給順氣,勸著:“親戚們借住,總是不方便的,您先養好。”
衛氏一撇,沒好氣地說:“還不是看不慣表姑娘的事!要不然,早不走晚不走,偏偏現在走?”
嚴媽媽無言以對了,也沒好氣地說:“太太,您就說兩句。”
還嫌老太太病得不夠狠嗎?
陸老夫人沒心思責備兒媳婦,只顧著問藺云婉:“那天的宴席,怎麼樣……”
藺云婉沉默著。
說什麼都比不上讓老太太自己想象,來得恐慌。
陸老夫人果然心煩意:“最后怎麼樣了,你倒是說一句!”
衛氏著帕子,煩躁地道:“還能怎麼樣,您都病了,誰還有心思看戲相聚?眷們匆忙吃過不就散了。夏家大老爺和晉三爺干脆都沒來了。”
“咳咳……咳咳……”
陸老夫人眉頭鎖,喊道:“云婉,扶我,扶我去見夏老夫人,陸家不能這麼怠慢親戚。”
藺云婉懶得過去,說:“老夫人現在過去怎麼說呢?”
怎麼說?
陸老夫人愣住,說宴席不周到到歉意?
藺云婉緩緩道:“夏家介意的是什麼,您心里清楚。只是為宴席的事致歉,也不必了。”
“您還是想一想,怎麼置表姑娘的事。只有的事理好了,夏家人才不會這般輕看陸家。”
衛氏咬牙道:“依我看,勒死了干凈!”
不過這不是能做主的事。
嚴媽媽瞧了衛氏一眼,太太真是不會說話。
要能直接勒死了那麼簡單,老夫人還煩什麼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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