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榕樹在鐵鋪的范圍,賃鋪子的時候屋主也說過,若怕遭賊,可以直接把榕樹砍了。
霍擎租了近半年,也沒有起過砍樹的念頭,今日倒是有了。
夏俊聞言,直接捂住了心口,不可置信的看著霍擎。
霍擎沒有再去理會這渾都是戲的孩。
轉坐在了椅子上,抱往后墻面一靠,姿態舒適。
夏俊撇,蹲在了霍擎的旁,問:“霍爺你怎麼還不娶媳婦,我阿娘說你看著年紀也不小了,也不是沒有姑娘愿意嫁給你,那你為什麼還是不娶呢?”
離后門不遠的阿沅正要進打理廚房,還沒進去就聽見了鋪子說話的聲音。
腳步一頓,停在了廚房門口。
今日怎都在說這個話題?
姑姑說要給尋好人家,旁人又問霍爺為什麼還不娶媳婦。
其實,阿沅也想知道霍爺為什麼還不娶,所以忍不住聽。
鋪子中霍擎斜瞥了眼后門的簾子,收回目,看向夏俊,面淡淡:“別瞎打聽。”
屏氣斂神聽的阿沅:……
什麼都沒聽到,只能進廚房中收拾。
收拾著廚房的阿沅有些心不在焉。
姑姑希能有一個男人護著,才說要給尋一戶好人家嫁了。
可是,這世上還能有一個像霍爺這般好的人嗎?
阿沅不知道有沒有,可現在在眼里霍爺就是最好的男人。
要嫁人,恰好霍爺也要娶妻的話,那不如……
阿沅想到這,頓時生出了別的想法,一張小臉漸漸緋紅了起來。
阿沅當真沒有往嫁給霍爺的方面想過。
這麼一想,也就停不下來了,連著下午都沒有心思做香包。
等到晚飯的時候更是連看都不敢看霍爺一眼。
阿沅不對勁,霍擎看在眼里,但也并未詢問。
夜里靜悄悄的,阿沅熱得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主要是因為今天的念頭躁得睡不著覺。
阿沅不怎麼懂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覺,也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可在眼里,霍爺是最好的。讓嫁給旁人,心底從一開始的無所謂,到現在有幾分的不愿了。
可若是讓嫁給霍爺,只覺得,但并無不愿意。
倒是愿意,可霍爺呢?
阿沅睡不著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不知道霍爺的態度。
直直的問他要不要娶了,愿意倒好。若不愿意的話,還有臉繼續住下去嗎?
“誒……”阿沅哀怨的嘆了一口氣,又翻了個,依舊是睡意全無。
夜里喝水多了,翻來覆去半宿睡不著,也就起了黑去茅房。
院子有月,月輝灑在院子中,雖然有亮,但卻是靜謐得有些嚇人。
阿沅自從自己一個在林子中宿了一個晚上后,膽子也變大了些,也不怕現在這種沒有半點危險的夜了。
正到院子,就從茅房那邊傳來水聲,阿沅沒反應過來,腳步驀地一頓,面驚惶。
但隨即才反應過來,是不是霍爺也起夜了?
伴隨著茅房中水聲,阿沅的小臉倏然臊得紅通通的。
想要往回走時,那水聲戛然而止。
不過片刻,茅房的門被推開。
霍擎拎著頭從茅房中出來,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蹙著眉頭抬頭,就與院中的阿沅對上了視線。
霍擎:……
“我、我不知霍爺你在這,我就是就是……”阿沅臉漲紅得頓時語無倫次。
霍擎鎮定的把腰帶給系好,面無表的與說了聲:“你等等。”
隨即從旁大步走過,了屋子。
阿沅紅著臉掰著手指,一時不知是該回屋還是上茅房,只能傻傻的站在院子中。
心想霍爺讓等等,是讓等散了味再去茅房的意思?
就在阿沅想不明白的時候,有昏黃微弱的亮從后映來。
阿沅轉了,只見霍爺拿著油燈由遠走近,停在了前,把油燈遞給了。
面寡淡的道:“拿著去,回頭放在你那屋。”
沉厚磁的聲音落阿沅的耳中。阿沅視線從油燈往上抬,看進霍爺那一雙深邃的黑眸中。
不知怎地,心里酸甜苦辣都有,杏眸紅了,眼淚也都沾了眼眶。
霍擎一愣,微微蹙眉:“怎了?”
阿沅想要把自己的眼淚憋回去,但徒勞無功,眼淚還是從眼眶中落下,過臉頰。
阿沅用手背抹一把淚,哽咽的道:“霍爺你怎比我阿娘待我都要好……”
在何家,阿沅有自己的小屋子。但老太太說要省銀子給兒子科考,還要攢著銀子到小弟七八歲的時候進私塾時束脩,所以一切能省則省。
所有人的屋中都有油燈,唯獨阿沅的屋里邊沒有。
阿沅沒有怨過,也沒有委屈,只是與現在一對比,悲從心起。憋不住了,淚珠子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
霍擎從沒有安人的經驗,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只看著哭。
阿沅噎噎的道:“我、我也不想哭的,不知怎麼就哭了。”
其實阿沅是約知道自己為何會哭的。
雖不埋怨,也不覺得委屈。可一直以來,都希阿娘能心疼心疼,亦或者只是詢問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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