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是君子，這該怎麼辦呢？”

…

“朱雀書院十三先生自然不是君子，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驚龍道人拿起酒杯，輕輕飲了口，臉上浮現些許笑意。

楚休頓了頓，心里莫名的有點不爽。

他說自己不是君子，含有一定的自謙意味，他并不是希這位驚龍道人否定他。

“這種時候，作為長輩，你應該鼓勵我才是。”楚休嘀咕。

驚龍道人笑道：“貧道以為你不喜歡當君子呢。”

楚休沒好氣，“我不喜歡當，跟你鼓不鼓勵，有關系嗎？我還不喜歡孤獨呢，但我就是喜歡強到孤獨求敗。”

“你確實不是君子。”驚龍道人微笑道，“不過，全天下誰不知道朱雀書院十三先生最重？

你數次犯險，哪次不是為了你邊人，亦或是你那幾位好朋友？”

“在您看來，這是優點還是缺點？”楚休真誠問道。

驚龍道人笑道：“作為你的朋友，絕對不會認為這是你的缺點；作為你的敵人，他們必然很喜歡你的重重義；

作為無關者，會贊揚你的高尚品質。

無論是朋友，還是敵人，亦或是無關要者，都不討厭你的重重義，乃至喜歡。

你說，這是優點還是缺點？”

“你這樣一說，這天底下好像沒人討厭我？”楚休嘀咕，又狐疑道，“可我怎麼覺得，好像有很多人在罵我呢？”

“你確定他們罵的是你？”驚龍道人意味深長地道。

楚休一頓，點點頭，“你說的對，我是朱雀書院十三先生楚休，道號為荒，誰敢罵我？那麼大的因果，誰承得起？”

驚龍道人沒怎麼聽懂這句，他也沒在意，飲了口酒水，笑道：“貧道覺，如果你擁有了和院長大人同等的實力，你不會久留十九州。”

“哦？為何？”楚休好奇，他自己都沒想好呢，這位驚龍道人又何以如此猜測？

“你太年輕，潛力無限。”驚龍道人輕聲道，“你現在就如此強大，用不了多久，十九州無一人是你的敵手。

你的心態還很年輕，跟院長大人并不一樣。

十九州，對于你來說，其實太小了。

在這里，同齡人早已不是你的對手，整日跟一些老家伙戰斗，對于你這個年紀來說，應該是很無聊的。”

楚休飲酒不語，自從加朱雀書院后，他的對手，似乎就自升級為了老一輩。

“外面的天地，不一定就比咱們這里強大。”楚休輕語，想到滅亡的冥天域，想到已經被他煉化天地之靈的幽天域，一時慨難言。

驚龍道人抬頭，看向天穹，“天地和天地，應該是不一樣的，院長大人是以年輕姿態離開的十九州。”

楚休一怔，也抬頭看向蒼穹。

蒼穹之上，還有一方天地；這方天地，是師尊陳長生去的地方，被一些人，稱作為‘彼岸’。

“你說，十九州之外，有多天地？”驚龍道人輕聲道，“螞蟻在我們面前，渺小如塵埃；

我們在天地面前，亦是渺小如塵埃。

天地，是否也有渺小如塵埃的時刻？”

“這是你的思索？”楚休驚訝。

驚龍道人搖了搖頭，說道：“人一上了年紀，就喜靜不喜，有時候腦袋空空，有時候又喜歡胡思想。

貧道最近在想，為何上了年紀的高人，一閉關可能就是幾十年？

所悟之道，真的需要幾十年去悟嗎？

閉關的時候，真的是在悟道嗎？

真正全心投悟道的高人，肯定也有。

但絕大多數，悟出的僅僅是片面之道，本無法阻止的腐朽，乃至思想都在悟道中，慢慢腐朽。”

楚休一時無言，知道這位驚龍道人，并非在跟他說話，而是臨近暮年的悟。

當中，著些許的不甘心。

“您該去外面的天地走一走。”楚休輕聲道，“其實咱們十九州，天地資源相較于其他天地，顯得十分匱乏，靈氣也相對稀薄許多。”

“且看驚雷，何時孕育而生。”驚龍道人豁然笑道。

“那我就不多勸了。”楚休笑道，“我覺，您的道，是一條大道。”

“是嗎？”驚龍道人舉起酒杯，“就憑你這句話，咱們該喝三杯。”

“我更喜歡直接用壇子灌。”楚休直接舉起酒壇，跟驚龍道長輕輕了。

而后，狂灌起猴兒酒。

“年輕真好啊。”驚龍道人輕輕慨一句，也舉杯一飲而盡。

楚休陪著驚龍道長聊了許久，聊到了各自，聊到了幽天域，聊到了十九州，聊到了景云…

他打消了撕裂天穹、跟師尊陳長生對比實力的打算。

那可能會打擊到這位驚龍道長。

當初在長安城時，楚休就對這位驚龍道長很有好。

而今再見，暢談甚歡。

楚休在蒼穹山，一共逗留了三日，跟驚龍道長流了一些修煉經驗。

“跟這樣一個妖孽，生活在同一時代，為朋友，景云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驚龍道人著楚休、天卉離去的背影，慨萬分。

他能夠清楚地到，楚休上散發的些許氣質，跟過往完全不同，有著幾分超在上的意味。

實力大幅度增強，暫時又沒了外敵的威脅，離開蒼穹山的楚休，開啟了一段陪伴人兒游歷十九州的旅程。

令他沒想到的是，十九州并非曾經的十九州了。

戰火，幾乎蔓延至每一州。

“真是麻煩啊。”

僅是陪著天貞、天卉、天蕊、天允四三個月，楚休就不得不讓四進他的第三空間。

荒天域境的佛門，也在搞事。

楚休立于天穹，如天神一般，巡視著大地。

他睜開了第三只眼，天地間流著的無形無質之靈，清晰可見。

一將功萬骨枯。

無數生靈在戰火中喪生，他們上的靈，似是到了牽引一般，向著佛州的方向飄去。

“好像還不止是靈在…”楚休詫異，地盯著大地，在第三只眼的注視下，一些戰場，呈現暗紅。

天空上，無形無質的靈在飄；大地之下，亦有暗紅的波，正向著某一方向緩緩移著。

“那里是…炎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