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皇子們十歲以後居住的地方北五所。
顧皇後乘坐輦親臨的時候,皇子下人跪了一地。
顧皇後掃了一圈,沒見自家兒子。
聽消息說傷得很嚴重,顧不上其他,腳步匆匆朝著宗政驍的房間走。
進了室就見個渾纏著繃帶隻出和一雙眼睛的人躺在榻上。
顧皇後得見此狀,險些暈過去。
隨後便是怒火噴湧。
“誰幹的?”
近伺候的太監們站在一旁,不敢發一言。
宗政驍被打得眼歪斜,說話都含糊不清,“五、五後……”
顧皇後聽出他在喊自己,急忙把耳朵湊過去,“驍兒你說什麽?”
“老、老二……是老二幹的。”
宗政驍費了好大勁才勉強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宗政宇!
顧皇後目眥裂。
——
宗政驍被顧皇後讓人用擔架抬著,去了建章宮。
顧皇後跪在齊皇跟前哭天抹淚,求他為三皇子做主。
齊皇自己便是從皇子時期過來的,深知兄弟之間的鬥必不可。
但他從未見過會在明麵上下手,還把人打得隻剩一口氣的。
這是要逆天嗎?
齊皇怒不可遏,當即讓人去傳喚二皇子來對質。
宗政瓔剛下學,聽聞宗政驍讓人給揍了,忙帶著江喻白匆匆往建章宮趕。
趕來看戲。
是顧皇後的養,如今又頗得齊皇寵,建章宮輕而易舉。
進去後看到顧皇後跪在那抹淚,宗政瓔便也跟著小聲啜泣。
二皇子宗政宇跪在地上,眉頭死死皺著,德妃在一旁急得團團轉。
“宇兒,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你說啊,告訴皇上,昨天晚上你到底幹嘛去了?”
齊皇額頭上青筋一跳一跳的。
宗政宇是目前所有皇子裏,他最看好的一位。
倘若真在明麵上做出兄弟相殘的事來,他決不輕饒。
全裹繃帶平躺在墊上的宗政驍激不已,艱難地抬手指著宗政宇。
就是他,昨天晚上就是他的手。
顧皇後再一次落下淚來,著帕子雙眼通紅,“臣妾自認一直以來對三皇子疏於管教,讓他染了些頑劣的習。”
“但也就僅此而已,他隻是不上進,卻從來不會主與人鬥毆,這次也不知怎的,偏生就惹了二皇子不順眼。”
說到這裏,嚨裏隻剩哽咽,眼淚啪嗒啪嗒砸在地上。
“皇後娘娘,事還沒真相大白,這話可不能說。”
德妃急切道:“三皇子傷這樣,臣妾也很難過,可無憑無據的,總不能三皇子指著誰是兇手,誰便是兇手吧?這不是明晃晃的汙蔑嗎?”
“母妃,別說了。”
跪在地上的二皇子宗政宇出聲道:“人是我打的。”
“什麽?”
德妃驚一聲,眼皮上翻氣暈過去。
在一旁看戲許久的宗政瓔挑了挑眉。
人是江喻白打的。
但宗政宇會認罪,一點都不意外。
因為宗政宇昨天晚上不在宮裏,他去私會四皇子的未婚妻了。
也就是很多年後,與他私通被抓包後懸梁自盡的那位四皇子妃。
倘若宗政宇不承認是他打了宗政驍,齊皇勢必會將他昨天晚上的行蹤追查到底。
與私通比起來,打人的罪過可輕多了。
“你真打了老三?”
齊皇的麵上,顯而易見著怒火。
不僅僅是因為宗政宇會明目張膽做出殘害手足的事。
還因為自己一直以來的期瞬間幻滅,齊皇有種被人打臉的憤恨。
宗政驍低垂著頭,冷靜承認道:“昨天白日裏,兒臣與三弟發生了口角,一時在氣頭上,沒忍住,所以趁夜對他下了手。”
“你、你這個逆子!”
齊皇氣得手指發抖,他指著宗政宇,“來人,把二皇子架出去,暫時關押,此事,朕還需進一步調查。”
哪怕宗政驍已經主承認,齊皇還是想查。
倒也不是他有多麽的是非分明。
他隻是不願接自己的眼這麽差,會對一個不住子的蠢貨寄予厚。
顧皇後一聽還要查,心下暗恨。
但二皇子已經被暫時關押起來了,德妃那邊也做不了什麽,眼下隻能見好就收,否則再鬧下去,惹了皇上不快,誰都落不了好。
讓人抬上宗政驍的擔架,顧皇後沒多久就抹著淚離開了建章宮。
宗政瓔和江喻白隨其後。
宗政瓔小聲對江喻白道:“為免夜長夢多,盡快手。”
江喻白會意,低低嗯了聲:“我明白。”
……
德妃被送回宮後,剛醒就迫不及待讓人去給丞相府傳信,要薛海盡快想法子救救二皇子。
薛海收到信後一臉莫名。
他怎麽都想不到,一向溫文爾雅的二皇子,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倘若隻是三皇子的一麵之詞,倒也罷了,還有構陷的可能。
可偏偏,二皇子在前親口承認了。
這就意味著,他後麵再無反口的可能,否則便是欺君。
薛海著德妃來的信,皺眉沉思了好半晌後提筆回信。
他在信上代,既然二皇子已經親口承認,那便沒有翻案的可能,如今要做的,是想法子讓皇上對二皇子的罰降到最低。
而源,在顧皇後和三皇子上。
德妃收到回信後,冷靜了下來。
父親說的沒錯,宇兒若是反口,便是欺君,到那時更會罪加一等。
如今要做的,是態度誠懇些,親自登未央宮的門去賠罪,爭取得到顧皇後的諒解。
隻要皇後能稍微鬆一點口,皇上看在宇兒往日的功績上,未必就不能寬恕他。
讓人挑了些補品,又親自下廚熬了補湯。
德妃拎上食盒,去了未央宮。
宗政驍重傷,顧皇後為了能親自照顧,已經爭得齊皇同意,讓他暫住在自己宮裏。
到未央門外時,德妃下了肩輿,剛要讓人去敲門,就聽到裏頭傳來一陣淒厲的哭喊聲。
等聽清楚哭喊的容時,德妃臉劇變,一顆心如墜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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