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廊水榭，雅林閑閣，雕花照壁。

一閑適清幽的院子，一個長相清秀，約莫十六七歲的綠正目含愁緒地著院的一塊石頭靜靜發呆。

蘇小九因為數學天分很高，加上顧正言的多年教導，現已經了至理部的明算顧問。

雖沒有正式授予職，但在至理部中的地位絕不算低，加上背靠顧正言，也沒人敢對不敬。

六年多時間過去，當初瘦得跟麻桿一樣的小丫頭，已出落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雖然還是很瘦小，但皮相早已胎換骨。

相思常無痕，總懷春。

到了蘇小九這個年齡，不懷點春在這個時代都顯得有點不正常了。

尤其是對那些長相帥氣，富有才華，頗有權勢的年輕俊傑，簡直是春意盎然...

懷春是好的，是人本真的純真萌發，不過萌發錯了人那就不好了。

現任史言的沈修離沈公子便是萌發錯的那個人。

盡管蘇小九明的暗的向沈修離表達了很多次意，可“油鹽不進”的沈公子始終裝糊塗，對送來的意更是避而遠之。

久之，蘇小九明白了。

沈公子，好像真不喜歡自己。

喜歡，其實是一件很複雜的事，有人一見而喜，有人千萬次不意。

可是，在這個時代，喜歡與不喜歡有那麽重要嗎？

蘇小九打心底裏不明白，認為的事隻要一個人願意遷就對方，都能磨合。

就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去磨一磨，可磨了半天人家都不願意給個磨的機會...

多次被拒絕，蘇小九黯然神傷，不過作為理科生，蘇小九一直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今日，就準備問問沈修離。

到底是為什麽？

你為什麽不願意和我磨？

在憂心而漫長的等待中，一襲白書生打扮的沈修離終於出現，見蘇小九直勾勾幽怨地盯著自己，他頭有些大。

“小九姑娘，今日找我，所為何事？”

沈修離開門見山，不想浪費時間。

蘇小九深吸口氣，微微一笑：“沈大人，小子可是洪水猛？為何沈公子見了小子，總是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態度？”

沈修離：“男有別，小九姑娘多慮了。”

“沈大人，小子的心意你應當知曉，今日此來，小子便想最後問問沈公子。”

說著蘇小九目紅：“沈公子對小子真的毫無男之意？為什麽？是小子出低微嗎？”

本想直接拒絕，可看著蘇小九泫然泣的樣子，沈修離心底閃過一，沈默片刻，他輕聲道：“小九姑娘誤會了，我豈是如此淺市儈之人？隻不過我早有了中意之人，豈可再誤佳人？”

蘇小九撇一笑：“沈大人如是不願，何須編一個謊欺瞞於小子？”

“沈大人乃士理翹楚，為人剛正直，乃真君子也，如真有中意之人，早就告予小子了，何須現在？”

“再說...”蘇小九有些不在乎，“就算有又如何？大不了小子做妾做正，小子本就出破落農家，能給沈大人做妾也算是高攀了。”

沈修離：......

這...不太好吧？

之前你是農家，可現在呢？

秦國公義妹！誰敢讓你作妾...

“咳咳...小九姑娘的好意我心領了...”

“心領了？”還沒等沈修離說完，蘇小九便驚喜地打斷了他，“那就是說沈公子願意接小子的心意了？”

沈修離：......

你是不是聽不懂話？

“非也，小九姑娘，我...”

“沈大人，如你擔憂小子負顧大哥義妹的份，小子也可做回農家。”

蘇小九又打斷了沈修離，沈修離有些意外地看了蘇小九一眼。

人非草木，孰能無？麵對一個聰慧，格不錯，長相清秀的孩的瘋狂追求，任哪個有的男人都會有所容。

何況還是厚的沈公子？

可沈修離知道，顧正言這座大山已經足夠高了，在軍中的影響更是無人能比，他乃史言，要是再結了姻親，別人會怎麽想？

文武都有人，這無異於是個危險的信號。

所以不是他不想，而是不願。

沈修離看著蘇小九，正道：“小九姑娘，你不懂，事沒你想象得那麽簡單。”

蘇小九心中一喜，瞬間明白過來沈修離並不是完全沒有，而是有所顧慮。

“沈大人，是你想複雜了。”

想複雜了？

沈修離目疑：“怎麽說？”

蘇小九：“沈大人覺得顧大哥之聰慧謹慎，較之沈大人如何？”

嗯？什麽意思？

沈修離沒有多猶豫：“當然甚於我。”

蘇小九角微斜：“那既然沈大人能想到的事，顧大哥如何想不到？但他不僅不反對，還教唆小子...咳咳，顧大哥都不怕，沈公子豈不杞人憂天？”

沈修離皺起眉頭，又陷沉默。

良久，他看著蘇小九，悠悠道：“小九姑娘，抱歉。”

他還是覺得這事兒會影響顧正言，不過說完這話後，沈修離總覺心空落落的，就好像失去了什麽東西。

蘇小九的目頓時暗淡下來，向沈修離款款施了一禮，帶著不含任何的語氣：“既如此，小子今後再也不打擾沈公子了。”

“小子告退。”

說罷蘇小九轉離去，背影顯得蕭索落寞，沈修離看在眼裏，心中忽然有莫名的難。

莫非，這就是在乎的味道？

正思索間，蘇小九忽然駐足停下，讓沈修離疑的是，又調轉回來，不過小臉上的表不再是暗淡悲傷，而是很平靜。

沈修離：？？

很快，蘇小九走到沈修離麵前，安靜地著沈修離：“小子知道沈公子的意思，小子仔細想了想，忽然覺得顧大哥說得很有道理。”

“子雲他說了什麽？”沈修離滿臉問號。

“顧大哥說...”說著，蘇小九扯起袖子，不知何時手中忽然多了一木，揚著木，瞇著眼睛，“直接打暈帶走比說什麽都管用！”

“等等，其實我...”

“砰~”

“噗通~”

還沒等大駭的沈修離反應過來，蘇小九便一棒子敲在他頭上，直接把沈公子敲暈在地...

“哐當~”

看著心之人倒地，蘇小九有些後怕，心驚下隨手扔掉了子。

是不是過分了，要是他醒了...

“等等，其實我...”

“嗯？”

“砰~砰~”

見沈修離暈得不徹底，還在掙紮，蘇小九一驚，趕撿起木，又敲了兩下...

你...你，你這人怎麽不等我說完，其實，其實我是...願意的！

輕點！

這是沈修離徹底暈過去之前心最後的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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