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纓掀開車簾,“當真不必了,若真是此藥無用,我再向您家的神醫求藥。”
話音落定,“唰”地落簾,沈珞馬鞭一揚,直回臨川侯府去。
崔慕之站在原地看著馬車走遠,一旁崔苦道:“公子,縣主不領,咱們就算了吧,沒得如此您憋屈的。”
崔慕之眉眼晦暗道:“為何連永寧都能看出的好,我從前卻未看出呢?”
……
在宮中耽誤半日,回侯府時天已經不早,秦纓一回府,先聽聞定北侯府送來了請帖,吩咐白鴛收起帖子,又帶著藥盒去見秦璋,待到經室,一邊將藥膏重新烤熱,一邊將長祥所言復述一遍。
又道:“重節前一日去藥房,還是陛下傳令,這與母親和兄長中毒的時間正好吻合,而母親最后一次去見陛下,乃是九月初七,才僅僅一日,多壽便到了藥房之中,初九那可能有毒的駝峰羹也送到了——”
秦纓面微凝,“兒懷疑,是不是母親最后一次去面見陛下之時,發生了什麼事端,這才招來了禍患——”
烤熱了藥膏,秦纓幫秦璋藥,秦璋沉聲道:“面見陛下能有何禍患?當時那種境況,城無論貴賤皆是同心抵抗叛軍,能有何事,讓他對你母親下死手?”
秦纓也想不明白,繼續道:“如今母親和兄長的死因算是確切,剩下的便是機,爹爹,我聽聞,陛下邊的侍從,在當年全都染病而亡了?”
秦璋坐直了子,點頭,“當時北上,幾位主子邊的親信皆是一同跟著的,后來陛下八月染病之時,邊幾人幾乎全都著了道,當時陛下邊的大總管是個名羅全福的,此人后來也染病而亡了,如今的黃萬福,據說是當年死的人多,沒幾個人敢照顧陛下,黃萬福彼時份低微,但他說自己過陛下恩德,便冒死前來照看,這才得了陛下重。”
秦纓蹙眉,“黃萬福是何時到陛下邊的?德妃又是何時開始照看的?”
秦璋回憶道:“黃萬福……應該是八月底九月初出現的,不錯,你母親第一次不曾見到陛下,第二次去后回來提過,說陛下邊的老人都病故了,彼時見到的都是新面孔,至于德妃,應是十月的事了,那幾日你母親彌留之際,我無心外事,等你母親的喪事初定,已經是十月下旬,這時,我已聽聞德妃搬到了陛下寢,與陛下同居一,外間雖還是不知陛下染了疫病,但我也猜到是德妃在照料陛下。”
秦纓眉眼肅然道:“定是初七那日出過事,為今之計,便是只有陛下和當年陛下邊的幾個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找他們探問是不可能的。”
秦璋點頭,“不錯,這些人跟著陛下多年,自是忠誠無二。”
說至此,秦璋眉峰微皺,“當年陛下染病,刺史府乃是太后坐鎮,甚至連兵戰之謀,也多是太后主持大局,或許,太后也知曉發生了什麼。”
秦纓言又止,這時,忽然想到了李琰那神神叨叨之言,忙問:“爹爹,您如何看待三殿下?”
秦璋揚眉,“三殿下?”
秦纓將李琰所言道來,“您聽,這話里豈非字字著古怪?還有永寧公主的病,適才我出宮遇上崔慕之,崔慕之說他祖母族中有個神醫,也看過公主的病,卻也未治好,還說什麼等懂事了,或許便好了,這是什麼話?”
秦璋輕嘶一聲,“當年三殿下還年,他不可能知道什麼,但,他母親或許知,這些年來,他們母子不聲不響的,從不邀寵,若非裴正清在朝中還有幾分清名,只怕宮里宮外早忘了這對母子……”
他又狹眸道:“至于永寧公主,說是胎里帶來的弱疾,但這些年,也不知到底是何病,崔慕之的祖母,應是沁州薛氏,曾是世家大族,如今沒落了許多,也就在沁州仍有不小的人。”
秦璋看向秦纓,“三殿下在宮中,或是因與永寧有幾分誼,因而憐惜,但此事,應該與你母親之事無關吧?”
秦纓也覺紛雜難辨,嘆道:“應是我想了。”
秦璋便拍了拍秦纓手背,“不必著急,淑妃母子在宮中謹慎多年,也不是那般好相與的,幸而爹爹的病也不算大病,爹爹還等的起,我們一步步來。”
秦纓也知風險極大,自然應是,這時,又問起另一件事來,“爹爹,宮中曾有昭文館的,后來怎麼起了火?”
秦璋沉思一瞬:“那應是貞元七年之事了吧?”
秦纓點頭,秦璋便回憶道:“貞元七年年末之事,我記得,那年冬天也下了幾場大雪,說是哪個小太監不小心把簾子點著了,火勢一發不可收拾,后來燒一片殘垣斷壁,這才有了如今的藥院,可是宮里的太監對你說起此事了?”
秦纓應是,又道:“這火并無古怪?”
秦璋有些不解,“未聽說什麼古怪,此事與你母親的事也無關系吧?”
秦纓忙搖頭,“兒隨便問問。”
秦璋嘆了口氣,“這擔子太重,自是容易草木皆兵的,你萬萬不可著急。”
秦纓鄭重應下,又與秦璋說了會兒話,方才回清梧院歇下。
翌日清晨,秦纓起用過早膳,正與秦璋一起查問城外施粥之事,門房小廝卻快步跑了進來,“侯爺,縣主,剛才長清侯府的人來了,說是要將此給縣主。”
她是二十一世紀的一流法醫,中,法醫雙絕,卻因公務喪命,一朝醒來,成了逍遙侯府裡一個被廢棄的小妾。三年的殘虐到也算了,這從天而降,壓在他身上肆虐的魔鬼又是鬨哪樣。藍筱表示:她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用手裡的銀針戳死那個混蛋。
第三十年,明月夜,山河錦繡,月滿蓮池。 永安公主李楹,溫柔善良,卻在十六歲時離奇溺斃於宮中荷花池,帝痛不欲生,細察之下,發現公主是被駙馬推下池溺死,帝大怒,盡誅駙馬九族,駙馬出身門閥世家,經此一事,世家元氣大傷,寒門開始出將入相,太昌新政由此展開。 帝崩之後,史書因太昌新政稱其爲中興聖主,李楹之母姜妃,也因李楹之故,從宮女,登上貴妃、皇后的位置,最終登基稱帝,與太昌帝並稱二聖,而二聖所得到的一切,都源於早夭的愛女李楹。 三十年後,太平盛世,繁花似錦,天下人一邊惋惜着早夭的公主,一邊慶幸着公主的早夭,但魂魄徘徊在人間的小公主,卻穿着被溺斃時的綠羅裙,面容是停留在十六歲時的嬌柔秀美,她找到了心狠手辣、聲名狼藉但百病纏身的察事廳少卿崔珣,道:“我想請你,幫我查一個案子。” 她說:“我想請你查一查,是誰S了我?” 人惡於鬼,既已成魔,何必成佛? - 察事廳少卿崔珣,是以色事人的佞幸,是羅織冤獄的酷吏,是貪生怕死的降將,所做之惡,罄竹難書,天下人恨不得啖其肉食其血,按照慣例,失勢之後,便會被綁縛刑場,被百姓分其血肉,屍骨無存。 但他於牢獄之間,遍體鱗傷之時,卻見到了初見時的綠羅裙。 他被刑求至昏昏沉沉,聲音嘶啞問她:“爲何不走?” 她只道:“有事未了。” “何事未了?” “爲君,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