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禮后,貞元帝吩咐秦纓再解釋一遍前因后果,崔曜幾個聽完,皆是大駭,自然誰也沒想到他們錚錚鐵骨的大理寺卿,竟然是南詔皇子!
三人定了定神,貞元帝先看向杜巍,“方君然是真元十六年高中,而那時候,正是你們軍中研制軍備之時,他潛伏多年,所圖必定是能讓南詔國富民強,并兵強馬壯之,你稍后即刻徹查,看軍備有無泄,若是有,那大周可就不安寧了!”
杜巍面微變,立刻應是,這時,貞元帝又看向謝星闌,“安排了多人馬去追?”
謝星闌道:“昨夜只安排了四十人馬,再加上郡王府護衛,共有六十來人。”
貞元帝搖頭,“不夠,此人在朝堂多年,知我們各方吏治之策,以及兵力軍備分布,絕不能讓他逃回南詔去——”
微微一頓,貞元帝道:“最好你親自帶隊去追!將人捉拿回來,就算不能殺,那也要留在大周為質,他不是喜歡大周嗎?那就讓他永遠留在咱們眼皮子底下!”
此人事關重大,若是從前,謝星闌必要領命,但如今侯波的案子未查完,且正是關鍵時期,他若離京月余,誰知京中會有何變故?
謝星闌正遲疑之時,鄭明躍忽然上前一步,“陛下,微臣以為,與其讓謝大人去追,不如讓鄭欽去——”
貞元帝眉頭微皺,“鄭欽?”
前次鄭明躍力求鄭欽復原職,卻被貞元帝拒絕,如今,鄭明躍竟又幫著兒子求差事了,貞元帝看著他,想看看他又有何說辭。
鄭明躍懇切道:“方君然出逃,自然是要逃回南詔,那他不管怎麼繞,都要取道西南,整片西南疆域,十二州府,在年輕一輩之中,沒有人比鄭欽更了解,當年他隨微臣去鎮西軍中歷練,每一州府每一駐軍,他都去過,再加上他也曾在邊境與南詔人對峙,因此,微臣以為,由他去追方君然最為合適。”
貞元帝微微一愣,竟然有些被說服了,又看了眼謝星闌,沉片刻后,點頭道:“那也罷了,如今追回方君然為重,朕也不計較他此前荒唐之行,朕令他領兩百金吾衛,務必在半月之找到方君然行蹤!若真能將人追回,朕自是重重有賞。”
鄭明躍有些容,“是,微臣替鄭欽謝主隆恩!”
謝星闌對此自是不置可否,貞元帝這時看著他道:“謝卿,此事雖算查清,但你仍要繼續留意,看看還有無別的細作,以及方君然當年參加科考,一切證明核驗與擔保之人,要一并清查,當然,那謠的來,仍要早些給朕答復。”
謝星闌領命,“是,微臣自會善后,謠的消息,微臣也未敢放松。”
安排個差不多,貞元帝吁出口氣看向李敖,“郡王雖無大過,卻有小錯,朕便罰你足三日思過,等云旗兄妹回來,再他們來見朕。”
李敖剛松了口氣,一聽此言,便知貞元帝并未徹底打消懷疑,雖心疼兒,卻也只能順從領命。
……
謝星闌忙于善后,秦纓出宮后先回了府。
出去了一整夜,黎明時分,又得知郡王府的婚禮不辦了,秦璋不必多想,便知道是郡王府出了事,好容易等到秦纓回來,自然要拉著細問。
等秦纓道明一切,秦璋震驚的無以復加,“竟是如此,竟是南詔大皇子!”
秦纓嘆氣,“是呀,誰也沒想到。”
秦璋幽幽搖頭,“苦了芳蕤那孩子了,我就說,好端端的怎麼會生急病,又怎麼連兒的婚典都取消了,那后來呢?陛下可打消了懷疑?”
秦纓搖頭,“要讓李云旗和芳蕤回京之后去見他呢。”
秦璋微微瞇眸,“陛下如今行事,似乎更多疑且更強了,但他今日好歹啟用了鄭欽,倒是給了鄭氏幾分臉面……”
秦纓嘆了口氣,只一心記掛著李芳蕤。
郡王府要將兒嫁給方君然,此前本就引得議論,如今大婚前兩個時辰才知會一眾賓客婚禮取消,這些世家權貴,自不可能盡信,因此沒兩日,方君然乃南詔細作的消息便傳開了,郡王府亦陷了流言風波之中。
兩日間,秦纓一面探謝星闌善后進展,一面派人去郡王府探問,但直到了二月初四這日,李芳蕤和李云旗還未歸來,期間陸嘉也來侯府與商議對策,但如今二人連李芳蕤的面也見不著,自然是無計可施。
初一那日面圣后,謝星闌麾下人馬撤回,鄭欽又帶隊馬不停蹄離開了京城,而郡王府護衛不多,秦纓實在不知他們能如何追蹤,如此等著盼著,直到初六午間,才等到了郡王府來人稟告,李芳蕤二人終于平安回來了!
來者是沁霜,哽咽道:“這才六日,小姐已經瘦了一大圈,人也黑了,但比起當日離府之時,人已松快了許多,已經回府見過郡王和王妃了,但陛下說過,要讓他們一回來便宮面圣,前幾日太后也召了王妃宮面詢,也要見我們小姐,這會兒,郡王和王妃將他們送到宮門口,等著他們見陛下和太后呢,知道您日日記掛,這才奴婢來告訴您一聲。”
秦纓一陣欣,一聽他們要宮去,便道:“正好我也要宮為父親求藥,我趕過去看看吧,若是宮里遇見,還能早些安。”
沁霜只擔心李芳蕤被刁難,聞言自是應好。
秦纓乘著馬車趕到宮門口是,李敖與柳氏還等在外,李芳蕤離開這幾日,柳氏已經病倒,此刻披著斗篷等在馬車上,一見秦纓便拉著的手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