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棲宸瞳孔里閃過諳芒，“安斯利醒來后，有找慕棲宸麼？”

“那到沒有……”月鬼眼睛一亮，“我懂了！”

安斯利和慕棲宸關系匪淺，安斯利對外宣稱“重傷昏迷”期間慕棲宸沒有面，所有人都以為慕棲宸要麼死了，要麼半死不活，但是，安斯利醒來后也沒有主過問慕棲宸，這不符合常理。

除非，安斯利知道慕棲宸很安全，不需要過問。

盛煙選好房間從樓上下來時，月鬼已經離開，只有慕棲宸一個人在客廳和傭人代接下來一段時間的注意事宜。

“還滿意嗎？”見盛煙下來，示意傭人退下。

“我選了右手第一間房。”盛煙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慕棲宸在腦海里回憶了一下房間的布局，右手邊……只有一間臥房和一間書房，另外兩間臥房和一個帽間都在左邊。

特地選了個離他遠的。

慕棲宸坐在沙發上，雙手環抱的凝視了盛煙幾秒，突然笑道：“盛煙，你覺得你特地選一間獨立位置的臥房，有用麼？”

他說的話其實有些沒頭沒尾，換個人來聽，“有用麼”三個字完全聽不懂是指的什麼。

但是盛煙知道，他是說，這麼躲著他避著他，有用麼？

他要找，哪里是一個走廊、一堵墻、一扇門可以擋住的？

“那就要看慕要不要臉了。”盛煙以同樣的口吻回他。

慕棲宸被給氣笑了，又發不出來脾氣。

最后匯四個字：“我不要臉。”

要臉？

拿來做什麼。

臉這個東西，在盛煙面前最沒有用了。

站在角落的傭人面面廝覷——

盛小姐私下和慕說話都是這麼刺激的麼？

明叔的桂花糕出爐。

“明叔，你坐著歇會兒，可以和煙兒說話，我還有事要忙。”慕棲宸這幾天了工作，得上樓先理。

“誒！”明叔高興的應了聲，卻見到盛煙連一個余都沒有給慕棲宸。

盛煙落在落地窗前，一邊曬太一邊吃桂花糕，旁邊坐著明叔。

等慕棲宸上樓，明叔小聲問：“小姐，您和慕鬧矛盾了啊？”

“明叔的手藝一如當年，還是那麼好吃。”盛煙咬了一口桂花糕送里，味蕾非常的滿足，仿佛沒有聽到剛才明叔說的那句話。

“小姐！”明叔知道明明聽見了。

盛煙吞下里的一口桂花糕，沒有繼續吃，看明叔的眼神帶著點讓人不易察覺的委屈。

“哎喲，小姐這是怎麼了？慕欺負您了？”明叔妻子早亡，無兒無，從小看著盛煙長大，盛煙在他心里的位置既是小姐，也是閨。

盛煙低著頭，無意識的噘著。

可不就是欺負了麼。

讓意外懷孕，雖然那次有的鍋，是酒后那什麼，但是不帶套就是慕棲宸的罪過。

還為了阻止打胎，一早就想好用哥哥的事威脅。

好不容易等到哥哥平安出院，好不容易等到快要兄妹團聚的時候，現在哥哥又可能出了意外，這相關的消息都還只能指慕棲宸。

越想越委屈。

“來，小姐先喝口果。”明叔把鮮榨果往盛煙面前送了送。

盛煙沒有什麼興趣的瞥了一眼，“我想喝茶。”

明叔哭笑不得，“小姐長了幾歲，還是跟從前一樣喜歡喝茶，這東西我可不會做。”

明叔不會做茶，盛煙只能將就端起果抿了口。

“慕這次怎麼招惹到您了？”明叔問完，等了兩秒，見盛煙沒有說話的意思，開始自言自語，“我覺得啊，肯定是小姐自己鬧脾氣了。”

“為什麼？”盛煙立刻抬頭反駁，“才不是。”

明叔呵呵笑，“那我就是這麼認為的嘛。從前都是慕讓著小姐，縱著小姐，寵著小姐，他那一看就是舍不得委屈，哪里會舍得欺負您？”

盛煙不贊同的冷笑一聲，“他以前明明經常教訓我。”

“那也是盛小姐您淘氣。都高中生了還整天不吃飯，就吃薯片茶的，那哪能不教訓你？慕不準你吃那是對您好。您跟人打架那會兒，就是在大的爛攤子，慕都給您收拾妥帖了，沒讓大爺心。您高二生病，也是慕親力親為的照顧您，您那會兒撒，連飯菜都要他喂。”

盛煙眨了眨眼。

塵封已久的記憶隨著明叔話語漸漸清晰起來。

盛煙覺心頭一陣酸一陣痛，“那又如何？他還不是差點害死了哥哥。”

盛煙介意的從來不是慕棲宸搞垮了盛家，而是盛霽差點死在那場家族顛覆里，以及自己放下尊嚴對慕棲宸哭求，他卻連一面都不給見。

既然當年決定不見了，現在又來找做什麼？

“小姐有沒有想過，當年的事可能有誤會呢？”明叔耐心的說。

盛煙木著臉看向他：“明叔，你是不是被慕棲宸收買了，故意來我這里說他好話的？”

明叔半真半假的笑道：“我現在還的確是慕開工資。”

盛煙：“……”

“我說笑呢，慕養著我這些年，原本就是為了您。”明叔繼續說，“小姐，慕當年在盛家的時候，其實和大爺關系也不錯，否則大爺也不會放心把您給慕。大爺出事后，您送大爺出國治療，當初的眾多手續和尋找醫療團隊那麼順利，難道沒有慕在背后支持？”

盛煙朋友的確多，但是當年況混，很多家都沒反應過來，數幾個得出手的幾家，也是子輩和盛煙關系好，掌權的父輩們更注重利益，不想因為一個已經毀了的盛家而得罪手段狠辣的慕棲宸。

簡而言之就是，盛煙當年是孤立無援。

盛煙不是沒想過，當年能讓盛霽及時的得到全世界最好的救治，其中有慕棲宸在其中推，但是潛意識里排斥這個猜想。

因為對慕棲宸傷害了盛霽耿耿于懷。

因為對慕棲宸對自己在雷雨天的跪地求救是視而不見耿耿于懷。

承認慕棲宸當年的善意，就等于承認自己這些年的耿耿于懷是一場笑話。

連找誰算賬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