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節過后,二人先后落座。
裴駱安確實沒想到衛蓁會過來,但隨后結合自己所知道的,細細一想,便也不覺得意外了。
“縣主是為了小沈大人一案來的?”
衛蓁神一頓,抬眸看向他。
裴駱安遂解釋道:“宋大人昨夜已與我詳聊過,經查證,那日出現在那條市集的確實是我院里的人。”
衛蓁聞言,提著的心徹底落了回去。
宋淮會對裴駱安直言,便證明他已經確定裴家與沈家沒有關系。
但令不解的是,他為何仍將裴駱安留在這里。
“說來慚愧,那眼線被安在我院中這麼久,我竟都未曾發覺。”裴駱安又道。
衛蓁:“這種事本就難以防備,怪不得裴大人。”
“不過,既然已經說清了誤會,裴大人怎還留在此?”
裴駱安道:“宋大人請我多留兩日,我便應了,至于緣由……”
“宋大人沒說,我也沒問。”
衛蓁輕笑:“裴大人很信任宋大人。”
裴駱安也笑了笑,道:“祖父未致仕時,曾授課于太子殿下與宋大人,我們有過幾年同窗誼,不說對對方萬分了解,卻也是彼此信任的。”
“原來如此。”衛蓁。
裴駱安替衛蓁續了茶:“我便當是休沐幾日,此靜謐,很適合閑。”
衛蓁側眸瞥見一旁的琴,不由莞爾:“裴大人好心。”
裴駱安順著的視線去,勾道:“是宋大人送來讓我解悶的。”
衛蓁聞言微訝:“瞧不出來,宋大人竟如此心細。”
裴駱安笑了笑,不置可否,過了片刻,他斂眉看向衛蓁:“若再尋不到證據,他這兩日就要被放出去了。”
他初聽宋淮與他說起此事,是萬分驚訝的,沈凌從來都是以溫和恭謙示人,卻沒想到他暗中竟做了這麼些駭人之事。
衛蓁面微正。
其實眼下沈凌出來對他們來說并不全是壞事,他人在外頭,他們才更有機會抓到把柄。
“只要做過,總會留痕跡的。”
二人短暫的沉默后,衛蓁便岔開了話題:“裴大人可知,閣被抓了兩個人。”
裴駱安一愣:“何時的事?”
“昨日夜里。”
裴駱安微微皺起眉,好一會兒才苦笑著搖了搖頭:“閣本就缺人,他這一抓,待我回去,怕是難得清閑了,怪不得給我送把琴,讓我這兩日多彈彈。”
衛蓁再次看向那把琴,笑著道:“想來是裴大人很喜好此道。”
裴駱安沒否認:“確實喜歡。”
“琴音靜心,能消除浮躁。”
衛蓁:“靜心?”
對琴藝并不特別鐘,了解的也并不深。
“嗯。”裴駱安點頭:“不止靜心,有些曲子有安眠之效。”
衛蓁作一滯,抬眸看向裴駱安:“竟能安眠?”
“嗯,母親有段時日很難睡,我無意中聽聞有曲子能助眠,便去求了一曲。”裴駱安見興趣,便往深說了幾句:“此曲極難求,但效用甚佳。”
衛蓁眼睛微亮,放下茶盞道:“裴大人,此曲譜不知可否借我一日。”
裴駱安下意識問:“縣主邊也有人其所困。”
衛蓁點頭說是。
“此曲譜在我院中,待我回去便取來給縣主送去。”裴駱安見不細說,便也沒問。
“那便多謝裴大人了。”
“縣主不必客氣。”裴駱安眼眸微垂,似是想到了什麼,頓了頓又道:“若縣主有空,我也可現在為縣主彈一遍?”
此曲極其復雜,若非通琴藝者,只觀曲譜,難以學會。
衛蓁想了想,應下:“好,有勞裴大人。”
在琴藝上造詣并不深,先瞧瞧此曲是否晦難懂,學時需不需要請琴師。
裴駱安便起走向一旁的琴架。
衛蓁想看的仔細些,便立在了一側,琴音起,微風拂,耳畔只剩婉轉悠揚。
琴音過半,衛蓁的眉頭已經擰起。
這首曲子聽著雖溫和綿綿,但對指法要求極高,這樣的難度,怕是連尋常琴師都無法駕馭。
一曲終,裴駱安道:“此曲只對缺乏睡眠之人管用,縣主屆時若有不明白的可以…”
他的話在看到衛蓁擰起的眉頭后停下。
“其中有幾并不易學,我當初也學了許久,若縣主急著學,我可為縣主講解一二。”
衛蓁眼睛一亮:“當真?”
對這首曲子一大半都不明白!
裴駱安笑著頷首:“我這兩日正好無事,縣主若想學,隨時都可以。”
衛蓁聞言便挪了把椅子過來:“那就現在開始吧。”
太子那病說犯就犯,萬一此曲真的對他有效,早日學會,他也能些折磨。
裴駱安見神,心中便已有了猜測,但只是笑著點了點頭:“好。”
這是他第一個心的人。
但已有了婚約,是未來的太子妃。
聞他們兩相悅,他自不會打擾,只將怦然心深埋。
如今能幫到,他已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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