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茵見一副擔憂害怕的表,笑了笑,“是,是我請他幫忙的。”
“娘子……”春草不明白為何這樣做。
崔茵今日讓去城里采買,囑托打聽李承璟的向。李承璟自然不會對外人說崔茵不見了,只是說因為天通教襲的緣故,走丟了幾個下人,正在城里尋人。
“不過我聽人說,王爺好像急著要回建康,也找不了不多久了,”春草期待地看著,“是不是等攝政王離開后,我們就能走了?”
崔茵聞言,垂眸道,“他走了,也會留下手下在姑蘇尋人,我們又能去哪兒呢?”
閩州自然不能去了,李承璟已經知道們原先的計劃,這天下大,又能去哪兒呢。何況,若這一走,此生就要與阿珩徹底分離了。
春草看著拿起讓自己去買的東西,有裳,有首飾,心里忽然有個猜想,“娘子,難道……”
不知道崔茵夢見的那個似乎是前世的結局,不理解心中的恐懼,但仔細想想,似乎也能理解的選擇。
“娘子,大司馬真的值得托付嗎?”
如今在崔茵眼里,不管是所謂的攝政王,還是大司馬,都不過是人世間普普通通的男子。李承璟能舍棄結發的誼辜負,何況是幾面之緣的蕭緒桓。
除了自己,又有誰能托付一生,能依靠一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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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通教的事已經置得差不多了,只等過兩日將人押回建康。
天雖已經晚了,但若是下山也不是不方便,可蕭緒桓裝著心事,鬼使神差人收拾了一間屋子,在隔壁的院子里住一晚。
他著黑乎乎的帳頂,想起崔茵說的一些話來。
要他保,不泄的下落,這個他能理解,他也知道,李承璟和姑蘇府的人私自出手捉拿天通教的計劃未,反而一早就被天通教之人盯上,大火燒了府衙門和那一艘船。
原本李承璟該盡快回建康的,但他卻為了尋找崔茵的下落生生拖到了今日。
崔茵決心離開李承璟,老實說,他心里,漸漸點燃了一些原本想都不敢想的打算。
但今日崔茵種種張和小心翼翼,卻讓他到灰心。
對自己轉變態度,也只是為了擺李承璟而已。一天上月,忽而愿意做小伏低的忍、以討好自己,那并不是他想要的。
被李承璟傷了心,又怎會輕易接另一個男子。
他也不知道崔茵的打算,過幾日,是要獨自離開,還是……
或許是這幾日太累了,他漸漸睡著了。
冬末的山野寂靜,春蟲和鳥雀還未開始鳴,只有淡淡的泥土和樹枝的味道。
可漸漸的,他卻聞到了一悉的香氣。
幽蘭陣陣,香沁肺。
似乎還是那個下著冰雨的夜晚,他獨自在深山里尋找著什麼,沒有讓人心痛的、傷損的玉腰奴,昏昏夜里,有位郎拂枝而出,他一時間愣住了,那郎披一件大氅,款款向他走來。
藤蔓一般的手臂纏了上來,原本披在上的大氅緩緩落。
輕紗蔽,被細雨打,月下凝脂如玉,郎抬起一只手腕,雙目盈盈,嗔怪道,“郎君,您弄疼茵茵了……”
那皓腕上,果真有幾道被人用力攥出的指痕。
作者有話說:
玉腰奴:蝴蝶的別稱
第19章
夢境漸漸變得旖旎了起來,月靡靡,殢雨尤云……
轟隆一聲,天邊數度驚雷,他猛然睜開眼睛,夢中那春濃花的態和幽蘭香氣依舊縈繞在鼻息,皮下那滾燙的肆意流。
蕭緒桓起平復了一會兒呼吸,不敢再想夢中的景。
窗外雷聲沉悶,有電閃劃過,斜風驟雨打了窗欞,已是三更時分,他卻再也沒有了睡意。
今年的春日,好像來得格外早,明明再過幾日才是驚蟄。
一室昏沉,只有電閃偶爾照亮一剎那,陳舊的門窗被風吹的吱呀作響。雨水沖刷走了寒意,倒不覺得寒冷,只是原本閉合的門扇被狂風驟然沖擊開來,“哐當”一聲撞在墻上,又重新合了回去,留下一條門。
蕭緒桓披起,點上一盞燭燈,打算去關門,淺淺的燈影里,仿佛照見門外一道虛影,翩翩的紗角,乘風飄然。
他一時間以為自己仍在夢中,鬼使神差地走過去,輕輕一推,木門借著風的力道全部被打開。
一個穿茜紗的郎站在門外,上罩著寬大的斗篷,鬢角的發被雨沾,蜿蜒的沿著白皙的鵝頸向下,一滴水珠,就這麼順著明月的弧度落進山谷。
郎摘下斗篷上的帽子,抬起臉,低眉淺笑,鼻尖那顆小痣在暗淡的燭里顯得尤為嫵。
后,風雨瀟瀟。
剪水秋瞳被輕輕垂著眼睫遮蓋,他聽到郎說,“妾柳之姿,若郎君不嫌,妾愿侍奉左右。”
說罷,蝶翼般濃的長睫抬起,一雙瀲滟波的含目,殷殷向眼前的男子,撞進另一雙幽深莫測的眼睛里。
*
李承璟不敢置信,崔茵就這麼消失不見了。
當日護在旁的幾個侍衛一口咬定,崔茵執意下船祭拜,遇到天通教放火燒船后便在混中走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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