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張母略顯蒼老的嗓音就從手機里傳了出來：“耀啊，咋這個時候給娘打電話了？”

“沒事，娘，家里現在還好嗎？”

張耀強行克制著嗓音，但角的還是按捺不住的抖著，就連出口的聲音都有著微不可聞的張。

張母對自己的親生兒子自然是了解的，所以立刻皺眉：“兒啊，你這是怎麼了？”

他們的通話全程都是被監聽著的。

聞言，戚子航立刻暗示的按住張耀的手臂，如利刃般的眸子鎖在他的臉上。

張耀眸閃了閃：“娘，我沒事，就是這兩天在工地太累了。”

“沒事就好，兒啊，你要保證好你自己的啊，你寄回來的錢都夠用的……”

張母絮絮叨叨說了不，聽得張耀的眼眶按捺不住的紅了下來，黢黑的大掌狠狠抹了把臉，略略嘶啞著嗓音：“娘，你說的我都知道，你也要照顧好你自……”

張耀的話都沒有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重落地和尖聲。

“娘，你那咋了？”

張母也連忙循著聲音趕了過去，一陣手忙腳的收拾和訓斥后，才想起來電話還通著，重新接起：“兒啊，沒啥大事，你二弟不小心將油鍋打翻了，也是萬幸，他躲得快，就濺上兩點，你別擔心。”

事竟然和柳臻頏所說的一模一樣。

瞳眸皸裂開震驚的澤，張耀不可置信的看向對面坐著的柳臻頏。

懶懶散散的靠在椅背上，溫涼的面龐淡然的毫無表。

哪怕是張耀掛斷電話，用近乎躁的眼神鎖在的上，也沒有率先開口。

還是張耀按捺不住，嗓音是沙啞了的狼狽：“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

聞言，柳臻頏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你可以自行選擇信或者是不信。”

張耀又緘默了良久，久到大家都以為他不會再說話了，那沙啞糲的嗓音才再次響起：“如果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你們能保住我爹娘和弟妹的命嗎？”

這個問題戚子航無法幫忙回答，只能將視線投向柳臻頏。

輕輕頷首：“只要你說的全面，我相信我可以的。”

“那就行。”

張耀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整個人像是老了十來歲一般，臉黢黑，雙手抱著頭：“我承認，的確是有人給我錢，讓我殺了那個人的。”

他病了，很嚴重的病，活不過今年，所以他索用他這條爛命來換一筆錢，留給他爹娘，保證他們下半輩子食不愁。

等到柳臻頏從審訊室里出來，外面的天已經黑了，街上依舊車水馬龍，路燈綽著橘紅的燈。

其實并不想呆那麼長時間的，但奈何張耀要求必須在場，才肯將真相吐出來。

最后，還幫忙安排了黎曉帶隊，去村里安全將張家一家五口帶出來的計劃。

這次的事，對比從小被師父帶著到算卦所經歷的事而言，也不過是小巫見大巫而已。

也許是聽得、看得、經歷得多了……

便都是司空見慣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