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世子這邊才定下計策不久,隨隨便得到了詳細的計劃,在的刻意引導之下,他們果然打算在靈花寺向下手。
當看到趙清暉打算將挑斷手筋腳筋賣到嶺南的花船上,不由冷冷地挑了挑角,若真是獵戶鹿隨隨,這便是的下場了——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即便不去靈花寺,他靜候著時機,總能找到下手的機會。
桓煊出征在外,待他回來,早已到了嶺南,天天不應地地不靈,即便最后能被人找到,這一輩子也毀了。
早知人心險惡,卻想不到這樣一個養尊優的年會歹毒至此。
若非要離開長安,不能留下形跡橫生枝節,否則非要將趙清暉收拾一番不可。不知道自己“死”后桓煊多久會得到消息,他在戰場,他們也許會將消息下來,待他從淮西回來,最快也是一年半載之后的事了。
但他若是有心追查,以他的本事不難查到趙清暉上,他會為了一個外宅不顧武安公府的面,為難趙清暉麼?隨隨不知道,能察覺桓煊對有幾分,哪怕是貓兒狗兒馬兒養上一年,也不可能毫無,但得罪武安公府就是另一回事了。
隨隨一邊思忖著,將信投爐膛中。
十六當日,清早起來去園子里練了會兒刀,然后去馬廄里給小黑臉喂飽草料,將它從頭到腳刷洗干凈,憾地著它的耳朵小聲道:“我要走了,可惜不能帶著你一起走。”
小黑臉當然聽不懂人言,卻似被的惆悵所染,“咴咴”地嘶鳴,用蹄子使勁刨土,直到隨隨走出很遠還能依稀聽見馬嘶聲。
能和馬道別,卻不能在人前出端倪,只是如往常一般和高嬤嬤、小桐等人道了別,便帶著春條和侍衛出了門。
第50章
去青龍寺拜了佛, 添了香油,隨隨照例帶著春條去靈花寺用素齋。
到得寺中,隨隨讓侍衛們在外院用飯歇息, 和春條進了院——自從齊王出征淮西, 隨隨每個月日都要出城禮佛,索在靈花寺里賃了個兩進的小禪院, 換上了自己的席簟床褥和屏帷,歇息起來也更舒服了。
知客僧不一會兒便將齋飯送了來,一揭開食盒蓋子,最上面便是一盤花, 面點用油炸,一地綻開猶如花,上面還撒了金黃橙紅的花瓣,先不說味道, 香已有了, 春條便詫異道:“咦,今天這糕點倒是巧漂亮, 你們莫不是換了廚子吧?”
那知客僧笑道:“檀越好眼力,敝寺新來了一個飯頭僧, 兩位請嘗嘗看。”
一邊說一邊將糕點菜肴湯羹擺到案上。
春條拿起竹箸先給隨隨布菜,隨隨道:“我想吃什麼自己來就是,春條姊姊自己吃吧, 在外頭沒那麼大規矩。”
他們主仆相本就隨意, 春條也就不同客氣,夾了個花嘗了口:“好吃是好吃,只是這點油多,娘子還在養傷, 吃些為好。”
隨隨道:“那我吃別的吧,你多吃點。”
說著將咬了一半的花放回碟子里,把剩下的半碟花放到春條面前。
春條道:“奴婢就不同娘子客氣了。”
他們用飯時,知客僧就在廊下用小風爐煮茶,待他們用完齋飯,茶湯也煮好了。
隨隨和春條一人一碗喝了,茶碗還沒放下,春條的眼皮已經開始耷拉,咕噥道:“真是怪了……”
眼睛向那知客僧道:“你們寺里這安神茶,效果是越來越好了……”
隨隨笑道:“大約是起早了,昨夜你又沒睡好。”
春條打著呵欠點頭:“是了,奴婢半夜聽見雨聲,爬起來關了窗,后半夜怎麼也睡不著了。”
隨隨道:“我也犯困,天還早,去房中睡會兒再走吧。”
轉頭對那知客僧道:“阿師去忙吧。”
知客僧行個合十禮道:“小僧不打擾兩位了。”
房中有兩張床榻,隨隨了外衫,和春條一人一榻躺下,閉上雙眼,佯裝睡。
約莫過了兩刻鐘,忽聽外頭傳來門軸轉輕輕的“吱嘎”聲,接著便是腳步聲漸行漸進,隨隨側耳傾聽,依稀可以分辨出有三四個人。
腳步聲很快到了近前,竹簾“唰唰”一陣輕響,那些人進了屋子。
隨隨只聽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低低道:“藥下足了?確定他們睡死了?”
另一個尖細些的聲音道:“二哥放一百個心,看外面那些護院都睡死了,打雷都驚不醒,何況這兩個小娘們。”
這“二哥”大約就是惡徒之首朱二郎朱紅錦了,隨隨思忖著,這也在意料之中,武安公府世子代的大買賣,他為了穩妥必定親自出馬的。
第一個聲音道:“綁起來,小心點,別弄傷弄破。”
話音甫落,便有人走到床前,隨隨本來面朝里側躺著,一雙大手把翻了過來,那人咽了咽口水:“怪道能做富賈的妾室,這,真跟天宮娘娘似的。”
隨隨一聽這話便明白,這些惡徒并不知道是齊王的外宅,還以為綁的只是個商賈的侍妾。
也難怪,齊王威名在外,若知道綁的是他的人,這些人難免要發怵,說不定就撂挑子了。
不過朱二郎是否知曉就不得而知了。
另一人啐了一口,笑罵道:“你見過天宮娘娘?趕的,別趁著干活手腳,便是二哥不發話,我也剁了你的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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